白韬玉一行人大清早便离开了红梅山庄。
眼下已是傍晚十分。他们都累了。
他们三人一同另外还有两个车夫跟随。马车缓慢的前进着。正如白韬玉此刻不想离开的心情一样难以平静。在漫长的几个时辰里却只行进了十几里路。他们走过了那个长亭,他曾今每日抚琴的那个长亭。白韬玉坐在马车上,他掀开车上的帘子回头望过去,红梅山庄却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不一会儿他们已走到了这小镇的尽头。从前,白韬玉最远也只是到过这里。他十八年来从未离开过这小镇。此时他终于将要离开这小镇了,他终于可以体会到江湖是什么样的。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些疑问吗?
小镇的尽头是一条河。这河倒也不大。名曰“三途河。”河上有座小桥,这便是走出这小镇的唯一捷径。这座桥是归途吗?还是征程?河边矗立着一座酒楼。名“明月楼”。这名字听来倒也富有一番诗意。“我们便在这歇息一晚,明早天亮再赶路吧。”白韬玉说道。他们一行人便安置好马车,走进了明月楼中。
刚一进门去。店主和小二便迎了过来。“白公子,您这是要出远门呀?”店主问道。“是的。”白韬玉淡淡地说道。“咦,白老爷呢?没跟你们一起?”店主又问。“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哦,是这样啊。”白韬玉说道:”拿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在炒几个你们这里的名菜。“”好的,您请稍等。“白韬玉,蒋琬,桐姨他们三人同坐一桌。白韬玉倒也没说话,平日他的话就少。更何况他现在正是焦虑之时呢?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半坛老酒下了肚。桐姨与小琬是不喝酒的。他们两人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究竟有多少秘密瞒着我?“白韬玉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也许舅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小琬连忙回答道。白韬玉拿酒杯的那只右手微微地一颤,酒洒了一些出来。”你已经醉了,喝的够多了,别再喝了,早点去休息吧。“小琬说道。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哀求。他一向最听他表妹的话,这次倒也不例外。他说道;”好吧,回房休息吧。“于是三人便各自回了房。
白韬玉回到房中,心里还是想着这些谜团。他依旧是不能入睡,他细细地回想起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决。他一定要揭开这些迷雾。
他匆忙走出客房。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店主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店小二在楼下收拾大厅里的桌凳。小二见白韬玉走下楼来便连忙问道:“白公子,有何需要?”白韬玉说:”马上去找一匹快马来。“小二似有不解地问道:“这么晚了,白公子要去哪儿?”白韬玉不耐烦地说:“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我去哪儿还要跟你通报?”小二忙说:“小的不敢,我这就去准备。”白韬玉走出了店门。小二牵了一匹骏马过来。说:“公子,这就是您要的马。”白韬玉话也没说,骑上马飞奔而去。他这究竟是要去哪儿?似乎非常焦急。
他快马加鞭。沿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是的,他是要回到红梅山庄。他骑的很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那个长亭。离山庄不远了。不知为何,他离家越近,心情便越烦躁。他来到山庄大门前。大门紧闭,四周静的可怕。周围也没有任何人,他匆忙推开门,看的是一片狼藉,好像整个山庄被人搜过一般。西边厢房的上空中冒着股股浓烟。这山庄实在太大,那边起火了,他一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他穿过花园,飞一般地奔向他爹的房间。整个山庄除了西边厢房的大火之外,唯一有一丝微弱烛光的地方便是他爹的房间。他走到了门前不远处,但却没有进去。因为此时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听到一个声音,说:”东西呢?“他爹回答道:”烧了,整个山庄都会随着这场大火化为灰烬,当然这也包括我。“只听那人说道:”出剑吧。“白石说道:”我十几年未曾拔过剑了,今日也不例外。我只希望我的死能够化解这场恩怨。“那人冷笑一声:”哼,化解?谈何容易。“说完便只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咣“的声音。没错,那是拔剑的声音。白韬玉听到这个声音便冲了进去,只见白韬玉倒在地上,咽喉处有一条血红色刀口。话刚说毕。白石就被一剑封喉,那是怎样的一种剑法能达到如此之快。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已无任何人。刚才的那个人呢?白韬玉抬头便看见窗户是破的,那人已经破窗而走。他抱着白石的尸体失声痛哭。此刻也没有心情去追凶手了。他发现旁边火炉里正在燃烧着的一封信。那正是白石在寿宴上收到的那封信。信快燃烬了,他也顾不着疼痛了,一把抓出抓出火炉里的那封信。信已经几乎被烧完了。白韬玉只看见了信结尾的三个字:“刚开始。”是什么刚开始?又有许多疑问涌上白韬玉的心头。
火势越来越大。眼看整个山庄快塌了,白韬玉也顾不了那么多,冲出了这火光,冲出了红梅山庄。这便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红梅山庄。在一夜之间付之一炬。这座山庄的秘密和他爹所有的秘密都随着这场大火化为灰烬。难道这一切都随着这场大火消失在这茫茫黑夜之中。不,他一定会揭开这重重迷雾的。
他骑上快马,朝着明月楼的方向飞奔而去。他最终还是踏入了这江湖之中,他最终还是被卷入了这场阴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