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碧瞧着老鸨惊慌焦急的模样有些怔然,妈妈怎么如此失措?乖巧地将心里的疑惑咽下,她张着大眼睛略思索了下,便将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鸨。
“两位公子听了姑娘弹琴,姑娘弹得是《凤求凰》”奇怪,平日里姑娘是不轻易弹这类曲子的。
“《凤求凰》?”老鸨冷哼了一声,果然。哼,想一拍屁股走人,她妄想。也不想想为了将她捧成如今的四魁之首她花了多少心思,想过河拆桥,门儿都没有。
“是啊。”流碧点点头,“那位蓝袍公子还问姑娘为何肯待在‘一枚香’,可有其他打算?”
“可是奇怪的是后来他们谈到了什么小老板?”流碧大眼睛疑惑的眨了眨,望着老鸨问道,“妈妈,我们一枚香真有什么小老板吗?”
老鸨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们是冲着主子来的?精明的眼睛却不动声色,瞧着好奇的流碧没好气地说道:“小丫头管那么多做啥?去去,回水量那小蹄子那去,瞧瞧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流碧得不到老鸨的答案有些失望,不过她就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只能乖乖听话,朝着老鸨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老鸨重新关上门,回转身却瞧见蔚然与长孙问天坐在了她的床榻上,吓了一跳。主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双眸四周张望,最后落在窗上,难道是从窗外进来的?
“见过主子。”老鸨抿了抿唇,莲步姗姗,朝蔚然福了福身,柔顺的站到一旁,表情淡然,全然拿长孙问天做空气,也没了方才的市侩。
“嗯。”蔚然应了声,黑宝石般的冷然,“将才你们说的本主都听到了。”没想到于邪凌会查这一枚香,这倒奇了,她除了六年前买下一枚香外,这里的一切事务皆是交由老鸨在打理,而她不曾出现在这里过,居然还有人觉察到?这于邪凌也并不如外界所传一般昏庸,双眸微微眯起,她被勾起了兴趣。不知沧月能否拿下他哪!
“主子,您瞧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本以为两人是冲着水潋来的,怎知却是绕着圈打探主子的消息,难道是有人要对主子不利?
“带我去会会这尊贵的大燕皇吧!”
一语惊得老鸨有些错愕,“燕,燕皇?”待看到蔚然与长孙问天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微微福了福身,领着两人朝水潋阁走去。
流碧端着糕点、果盘回到水潋阁,却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双眸眨了眨眼却又看不出微妙在何处。双手将果盘、糕点搁在桌子上后,静静站在一边。
水潋坐在琴边,又开始抚琴轻吟着曲子,乐声悠悠,歌声婉转。
于邪凌低垂着眼,眸中闪过精光,看来这水潋倒不是笨女子,现在无论他怎样迂回询问,她要么浅笑,要么抚琴,就是不再继续‘一枚香’背后老板的话题。。但她越是不说,自己反倒越加好奇。
手执茶杯轻轻一品,却侧耳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顿后,不动声色的继续品茶听曲。
黑目双耳动了动,接着也沉寂不动。
突然,两人的表情都僵了,来人竟然又转身离开了,脚步声音越来越远,于邪凌再也坐不下去了,赶忙起身走了出去,惊的水潋惊呼出声。
“公子。”赶忙追出,看到一行几人飘逸的身影,便急匆匆追去。
蔚然漫走的脚步猛然顿住,长孙问天也随之而立。一行五人沉默不语。
“妈妈,这两位是????”于邪凌盯着蔚然与长孙问天却是问向老鸨。
“公子,这是???”
“我是‘一枚香’的老板,蔚然转过身不紧不慢道,黑宝石般的眼眸冷然地注视着于邪凌,并不因他锐利的眼睛而示弱,就那么对视着。
于邪凌挑高了眉饶有兴趣的看着蔚然。只见她气度不凡,风逸俊美,一袭华贵的绣纹白锦袍,腰间系镶嵌着罕有的翠绿宝石的玉带,星目炯炯,然,嘴角浅笑,举止优雅。然而与她眸光相撞时却没错过她眸底那抹讥讽,心里了然,一种相同的气息充斥着。这人分明也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尽管她在尽力的掩饰着,但那骨子里的霸气,傲气,睥睨一切的气势却逃不过他的双目。
蔚然冷冷的朝面前急匆赶来的水潋一瞥,半含警告的眸子不加修饰的射向她。
“妈妈,把闲杂人等清出去。”
水潋望着于邪凌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再见他一面,难道又要如上前一般匆匆别离?
“是,是。”老鸨感觉到蔚然的冷然,额边渗出了薄汗。连忙一手拉住呆愣的水潋退出。
“且慢”于邪凌突然出声,嘴角带笑。
水潋水眸里涌出惊喜,回头含情默默的望着他。
“妈妈。”于邪凌望着老鸨,,“我们可是拿着银子来的,哪有将姑娘带走留下客人的道理?”
“这,这???”老鸨望着蔚然,面带难色。
“奴家留下伺候爷跟主子吧!”水潋也恳求的开口。
蔚然横了她一眼,水潋又讪讪的住了口。
“公子到‘一枚香’的目的,无非是要见我。”蔚然眸光深沉,言语笃定。“不过,既然公子有约,在下便不加打扰了,告辞。”
水潋闻言,不相信的抬起头。
“哈哈???姑娘果然聪明。”于邪凌笑得开怀,自刚才发觉她有耳洞之时便已知晓她是女子了,此等女子乃是世间少有啊。深如幽潭的眸子赞赏的瞧着面前做男子装扮的蔚然。笑意淡后,浑身的霸气毫不掩饰的彰显出来,一个拂袖将水潋轰至远处。
暗自神伤的水潋冷不防的被拂,顿时后退些许,心口血气直翻。原来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接近自己也是别有用心,本以为会得到一段幸福,但怎会忘却欢场男子有几个是值得托付的呢?
蔚然示意老鸨将人带离,仍双眸含笑,不过此时挑明女子身份的她已全无顾忌,把全身重量都放在长孙问天身上,完全一副无骨美人,清澈的眸子带有调笑:“公子,打伤我的人???”
“一万两黄金。”
“成交。”长孙问天听到蔚然爽快的应声,摇摇头抬手抚上她的小鼻子,但笑不语。
蔚然与于邪凌无声的对视着,似乎谁先开口谁便输了。
黑目跟在身后,冰冷的双眸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心里却是如汹涌澎湃的海潮般。从主子还是太子时他便跟随在了左右,从未遇到过一个足以与其气势相抗拒的人,然而今天这个人不但出现了,而且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他不能不诧异,不能不震惊。尤其他感觉到这姑娘脚步轻盈,分明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而她身后的男子更是武功修为皆在他之上。抿了抿唇,他无声地注视着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