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千里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迷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顽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兹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所唱之曲,竟是一首《凤求凰》,她一边优雅地拨动着琴弦清唱,媚眼如丝深深凝眉望着于邪凌。
窗外的风吹拂,发丝飘飞,衣袍摇曳,貌美如斯,好一幅如画般的美景。
一直未发一语的黑目冰冷的眸子闪了闪,有些意外的瞧着水潋,嘴角微讽,却也无奈,谁让他家主子就在出卖色相了呢?
于邪凌似是没有瞧见水潋的表情,嘴角微勾,在她一曲完毕后,轻拍了拍掌,赞叹:“果然好曲子,也好歌喉。”
“公子过奖了。”
“在下很好奇。”于邪凌瞧着浅笑盈盈的水潋,挑了挑英气的剑眉,“水潋姑娘如此才华,如此美貌,怎会甘愿待在这一枚香?”
水潋的神情微敛,于邪凌此问令她心里暗自猜测,他究竟是指她不该待在这种地方还是在拒绝她的示好,指她配不上他?
水眸快速的扫视他一眼,却见他带着浅笑,不像是轻视她青楼女子身份的样子。难道是怜惜她吗?这么猜测着她低垂下了头,再抬头时,眸里已盈满了水雾,表情楚楚可怜,掀唇,语气略带忧伤:“奴家也不想,但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还能怎么办呢?再说一枚香虽是青楼,但奴家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一枚香的老板对姑娘可好?”眼见着没得到答案,于邪凌又问道。
“不错。”水潋点头,“老板虽年幼,但却识才。她将一枚香交给妈妈打理,也难得来一趟。”
“年幼?”于邪凌玩味着这话,难道这‘一枚香’的背后是一个小家伙在掌管?他勾了勾唇角,对这‘一枚香’藏着的秘密越来越发感兴趣了。
“嗯。”水潋想起一枚香真正的老板是既敬又畏,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有她那般厉害的,让人不敢相信。她浑身所散发的冷戾及行为流露的智慧都是非常人可及的。
“听姑娘这么一说,在下倒是对你口中的小老板很感兴趣了。”于邪凌摇扇,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哦?”水潋浅笑,老板的身份特殊,并不是一般是想见便能请得来的。“公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想来成就自是不比咱们老板小的。”媚眼轻扫,意有所指。
“姑娘过奖。”于邪凌报以一笑,似没有听懂水潋打探自己身份的话。
“公子是做何营生的?”水潋见那你找一语带过也不恼,干脆笑意盈盈的挑明问道。
“在下只是做一点小生意。”于邪凌淡淡道,“自然是比不得你们‘一枚香’日进斗金,想来那位老板必是位有商业头脑的奇才?”
“那倒是。”水潋听他自称是商人,又身着讲究,心里大喜。虽说是士农工商,说起来商人是最底层,但实际上商人才是上等人,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能嫁进他家,虽不说荣华富贵,但后半生起码是不用愁了。又见他对老板感兴趣,便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我们一枚香虽是老牌青楼,但真正红火起来却是在六年前,六年前我们老板不过十岁,当初他说要接手一枚香并将她发展到大燕皇朝第一大青楼时我们还不相信。不过一枚香当时本身也经营困难了,再加上她那份气魄坚定,妈妈便说不如一搏,却没想到真如她所言发展得如此有声有色。”
“十岁?”于邪凌听他说话后,剑眉挑了挑,“水潋姑娘可是在说笑,十岁哪有这等本事?”十岁将一家危营青楼变为如今日进斗金的第一大青楼,听起来真是天方夜谭。
“奴家怎会欺骗公子?”水潋淡淡笑,“此事奴家亲临,千真万确。”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神童了。”似深潭般的眸子闪了闪,于邪凌幽幽的说。
黑目坐在一边,冰冷的眸子也闪了闪。
“不知那位老板贵姓?”于邪凌有种迫切想见那孩童的心情,如此奇才,他倒要会上一会。
“这???”听到于邪凌这一问,水潋才陡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透露得太多,妩媚的脸蛋带上了为难之色,能嫁入富贵之家固然是好,但是如果真透露了老板的身份,只怕是有福也没命享。脑海里掠过那双黑宝石般的却闪耀着冷戾神情的眼睛,她情不自禁的颤栗。
于邪凌眸光一闪,,看来她还不算不太笨已经察觉自己透露的太多,现在开始缄口了。
黑目微微侧首,眸光留意到一直候在一旁的小丫鬟悄悄退出了房间,看来是要去报信了,也许主子想见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阳光从窗棂折射而入,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窗外秋风拂动,吹乱了屋子里弥漫的脂粉味。
白纱帐,雕纹床,红的艳俗的锦被,金丝被枕。
老鸨浓妆艳抹的脸颊在阳光的映衬下有些骇人,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瞧着屋子里的物件,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做她这行见多了薄性冷清的男子,唯有银子才最可靠。六年来,她努力打拼的这一切可容不得人来破坏。响起水潋屋子里那两个神秘的男子,笑容又垮下。凭她识人的本领断定这两人近日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希望不要不幸给她料准才好。
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她来来回回地走动。信鸽放下快半个时辰了,应该到主子手上了啊?
风缭乱着她额边的发丝,几缕凌乱地飘飞,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焦躁不安。蹙了蹙眉,也不知道那俩人在水潋房中都谈了些什么?水潋那小蹄子明显是动了心思,哼,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越想越烦躁,她朝水潋房的方向望去,恨不得有双透视眼,能将屋子里的情形看个明白。流碧那个小丫头瞧起来笨头笨脑的夜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探到消息。
“妈妈。”老鸨正焦虑着,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凝神一听,不正是流碧那小丫头的声音!
她赶紧甩着手绢把门打开,“怎么样?都听到了什么?”
一手急忙把流碧拉回房间,她不等流碧喘口气就劈头盖脸的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