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一缩,就想退回去。
有人眼尖,已经看见她的脸,也将她脚下的小动作瞧得清清楚楚。
“嘿嘿,凌威,你来了,我正等着和你对练呢,快过来吧。”蔚凌然抬头,森冷的目光掠去,飞出片片寒芒杀向杨卓简笑得阴诡的脸。
他是想报双腕被插之仇,还是瞅准她没习武,料定她不是他的对手?
才敢如此嚣张!
蔚凌然微笑走过去。
好吧,他主动送上来,让她光明正大的揍,她有什么理由不给人家痛快呢!
“我一直未习武,力气肯定不如你,说明是对练,杨卓简你待会可得让着我些。”蔚凌然朝他拱手,表现出一个弱者应有的谦逊。
杨卓简对她嘿嘿冷笑两声,阴恻恻抱拳,“嘿嘿,一定、一定……”一定打到你趴倒,站不起来为止。
蔚凌然取过长矛,掂了掂,发觉它比较沉,因不太习惯它的重量与长度,极快皱了下眉。
杨卓简已在她对面摆好姿势,“凌威,请。”
蔚凌然亦不含糊,长矛一挑,气势万钧,“请”
杨卓简双目泛沉,诡残的寒光一闪一闪,执起长矛,锐不可挡朝蔚凌然面门便刺,空气里夹着矛扫出的隐隐风声。
蔚凌然不敢大意,杨卓简明知她没有内力,仍往矛柄贯注了沉劲的内力,这不是一心想着要取她性命吗?
可恶,看她怎么教训这个狠毒的纨绔子弟!
左手斜斜挑出,矛尖缠上杨卓简刺来的利刃,借巧力一带,杨卓简杀意隐隐的第一杀招被她险险化解。
长矛未收,杨卓简第二招已杀到,这一招竟直奔她手腕,欲先废了她腕劲,矛这种武器的缺点就是长度过长,不利于近身肉搏,蔚凌然目光一沉,右手两指已探入袖内,银针出手,杨卓简自无力再逼她。
空的!
她藏在袖里的银针莫名不翼而飞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杨卓简的长矛已搭上她手腕,眼看就要挑断腕脉。
蔚凌然急中生智,突然全身往后一仰,手腕低了寸许,杨卓简的长矛却如附骨的蛆,一挑落空后,他手一绞,利锐切切的矛尖立刻跟上,他一放一划间,已从她脸上挑开一道长长的血痕,她使劲拖起长矛,自空中画出一道圆弧,对着杨卓简眼睛脱手掷去。
杨卓简被逼回手格掉长矛,左掌却同时夹着内力拍向蔚凌然,她只感一面气墙轰然压下,跌躺在地还未站起来,杨卓简挻着闪锐的矛尖直直刺入她小腿,一扭一拉,生生带出模糊血肉。
蔚凌然半眯起眼睛,皱眉看他,突然扑起,右手却悄悄摸上他后背脊骨,两指用劲一插一扣。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听来实在有点毛骨悚然。
杨卓简“嗷”一声嘶吼,像匹受伤的狼,目露骇然之色,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笑容森凉的蔚凌然。
其他人听到这边的声响,俱停下来,齐齐扭头看过来。
一个半瘫在地,左腿鲜血淋漓,却面带笑容,还是稀奇古怪的笑。
一个佝偻着腰,仿佛再也站不直,面带痛苦,眼神狰狞,额上豆大冷汗涔涔地滚落。
“发生什么事?”问话的声音严肃而含怒气,蔚凌然眉梢一动,是负责指点他们技巧的武师。
“如您所见”蔚凌然眨眼,轻笑,“我们对练中不小心伤损了对方,我大概得瘸上一个月,而他……”她笑得很温和,“积极治疗,半年后,他的腰骨还是能够挺直起来的。”她面上明明在笑,别人却丝毫感受不到笑容的明媚,反而觉得拔凉拔凉的。
拓跋惊宇从竞技室另一端拔开人群,奔跑过来,扶起她,关切而紧张,“凌威,你怎么样?”
蔚凌然侧目,看了眼面色灰惨的杨卓简,浅笑,“我比他好。”
呼一阵飓风卷过,掠起一片寒凉漠漠的气息,在上空盘旋。
徒戈怰一身特别的碧衣,如一朵冬日绽放的青莲,仅一眨眼便从门口闪到蔚凌然身边。
目光从她面上落到腿上,接触到两处刺眼的猩红,那一片冰清的泉涧双眸竟然腾起了怒气。
“他伤你!”
蔚凌然点头,笑得温和,“对,不过,我已将利息都要回来了。”
徒戈怰的衣袖无声震了震,蔚凌然朝他缓缓摇了摇头。
徒戈怰长臂一揽,弯腰抱起蔚凌然,直直离开竞技室,他从来都是这样,除了蔚凌然,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会在乎。
蔚凌然想到一个问题,认真看他,“你怎么现在才来?”
“被拦”
“被拦?以你的武功,谁拦得住你……”蔚凌然心中一动,目光冷而沉,“难道……是莘默。”
徒戈怰脚下走得飞快,面无表情点头,“是她。”
蔚凌然皱眉,沉默。
她在去竞技室的路上,就遇上了莘默,莘默还靠近她身,跟她闲扯了一会……,想来,莘默是在那时摸走她身上藏的东西。
然后,莘默缠住了如厕出来的徒戈怰,那么……莘默是想借杨卓简之手除掉她!
为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莘默仍对她存疑?莘默害怕暗话与面具男子谈话内容泄漏,对她宁可杀错不肯放过!
蔚凌然暗恨不已,莘默,今日吃的哑巴亏,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楚千浔听闻她受伤,急急从藏书阁赶了回来,进门看见她脸上腿上的伤,拧紧了眉,沉沉问。
“伤得这么重,怎么回事?
“没什么,被莘默阴了一把,让杨卓简那小子给伤了,不过,他也没讨到好处,大概要趴着睡上个一年半载。”
“戈怰,我要学武功。”蔚凌然决定了,自己只有变强变大,以后才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种依赖身外物,靠点小手段的状况。
徒戈怰定目看她,蔚凌然认真而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
徒戈怰从怀里伸手,突然掏出个本本扔给她,“心法”。
蔚凌然将本本拿在手里,随便翻了翻,“内功心法?”
“任何武功招式都要在内力的基础上,才能发挥它应有的用处,你目前一点内力也没有,学习武功是没有用的,再说,你的腿……需要静养。”
“可我怎么知道这东西适不适合我练?”
“适合”徒戈怰突然发话,语气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被蔚凌然质疑而生出一分不悦。
楚千浔笑着附和,“的确,戈怰给的东西,肯定最适合的,以他的武功修为,岂能不明白你的体质适合练什么样的内功。”
“好吧”蔚凌然扬扬手里的本本,“那我就练它了。”
在楚千浔指导下,蔚凌然摸到练内功的入门方法之后,每日只需固定练上几个时辰便行。
蔚凌然受伤后,莘默来看过她几次,杨卓简则已离开书院,回京城养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