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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秋红 灰姑娘

难过的是我依然普通,依然放不下那年夏天的风吹过你我结缘的初遇。

今儿一大早晓深就催我快点起床,我迷迷糊糊地被她拉到了通知栏面前,我说擦擦眼睛说

“顾晓深,大清早的你来这干嘛。”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睡个懒觉,现在又白浪费了,我的心在滴血。

晓深从通知栏边走过来拍了我一下,瞬间我就醒了,我看见她笑靥如花

“篱夏,我们加入古典社。”,

“好啊。”

我走到通知栏面前眼睛迅速的在墙上一张张纸页上浏览,终于让我给找到了,雅绿社。我指着它,我说:

“晓深,我想去雅绿社,一起吧。”

晓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看着她觉得特忧伤,我说“不去也行。”

晓深走过来,她的纤细的手指划过雅绿社那张洁白的纸,她转过头对我笑,她说“好啊。”我笑着拉着她的手去古典社报到,古典社的社长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叫林静,晓深拉着我和她谈天说地的,然后我来了段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这是洛神赋里的句子,我在初中老师的威逼下硬把它背了,那背的是个惊天动地啊,想想我就笑了。说完林静就接下去: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

晓深在那乐的就像天上掉钱似的,我就觉着林静真是非人哉,估计古文她都背的差不多了。我跟那还背的要死不活的。

一到雅绿社夏有木就向我招手,晓深没和我一起来,她说帮她报个到就好了。看着她忧伤的脸我也没敢多问,我怕问了她就哭了。她说她很喜欢雅绿社,但去那里她需要勇气。我在表格上填好了她的名字。

夏有木看着笑的特诡异,我想我字写的又不差,我冲他吼,我说“笑什么”他大概被我的狮子吼吓住了,半天没说话。最后他说了一句话把我吓了,他说

“顾晓深,追你哥那人。”

他说的特轻松,我低着头一直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在清香苑里走着,我看着池塘边上的菖蒲,它开出了白色的花。我想起以前哥哥就经常和我趴在小山丘上看着菖蒲白色的花,那时候我会看见哥哥笑起来露出洁白的整齐的牙齿,我们靠的很近,可以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回到宿舍晓深一看见我就说

“篱夏,你觉得穿这件衣服怎么样?”

我看着她身上天蓝色的绣花裙子笑着说“很好,很漂亮。”

我看见晓深笑的很灿烂,大概是要去见哥哥吧,她以前不在乎自己的外表的。

“你喜欢哥哥怎么都不和我说!”

“篱夏你自己傻看不出来冲我吼什么!”

“多久了”

“很久很久”

“怎么喜欢他的,你不会是为色所迷吧?”

我知道晓深跟我一样花痴,那天我们在大街上看见一美男,她硬是跟人家后面要了电话,扣扣,然后一阵狂侃后就散了,看见人家女朋友那么善良怎么忍心拆散。

“就初一你哥哥来找你,你不在,我看见他站在门前,阳光从他后面撒下来,他很阳光很温馨。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我走过去问他,你是谁,他说,我是篱夏的哥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经常篮球场看见他,他投篮的样子,他笑的样子,我都还记得。那次我从篮球场走过,篮球飞过来砸到了我,你哥哥就跑过来说,你没事吧?我看着他愧疚的脸说,没事。从那之后我就忘不了他。后来我跟他说,我喜欢你,他拒绝了,很直接,没有理由,他说我应该好好学习,我回去之后哭了很久,但我还是放不下他。我知道他想要去复旦,所以我努力的学习,我想和他在一个学校。”

我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没事,以后我帮你,我是谁啊?”

“一足智多谋的猪八戒!”

“你才猪八戒!看耙,有种别跑!...”

周末一晃就过去了,我抱着作业就跟一猥琐女似的在楼梯上走,我想等会别下个人把我给撞了,那样我倒没事,最多疼点,我担心的是手上这座山,要弄地上我还得弯腰去捡,弄散了那严老头估计又要让我去跑个十几二十圈了。因此我一步一步的走的特小心,我想走钢丝的都没我这么慢。

到了第五楼我想还好一路都没出差错,这下严老头找不到机会教训我了。那次在教室夸我完坚持后就踏踏实实地照顾我,跟他一亲孙女似的,我想该高兴还是该找个世外桃源避避。每次提问都叫我来回答,还好我都答对了,再怎么也是通宵彻读硬考进来的,底子就算拿根金箍棒来也戳不破。

我正乐呵着终于要解放了,走三楼上来我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刚把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就来一人把我撞了,我看见手中的练习册散了一地,试卷白花花的乱散着像百合花开似的。我正想破口大骂谁那么不长眼,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一老人家在地上摸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这不是严老头嘛,眼镜掉在我的脚边,我就装好人给他捡了,要不是地上还有一大堆作业,我早撒丫子跑了。

我把眼镜递给他,一看他戴好眼镜我就笑着说:“严老师好。”严老师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地上的作业,我以为他又要发飙,结果他给我一个暴风雨后彩虹般的笑容,我看着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他看着我说“好”,我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我觉得我笑的特奸诈,我赶紧捡起地上的作业,还好是他撞的,不然我铁定的挨个整理好然后又围着操场500米的跑道叫天天不应了。

我放好作业手酸的估计可以和次氯酸比了,下楼的时候我边走边做伸展运动,我停在转角处把双臂伸开头往上仰感觉那个爽啊,我隐约听见脚步声夹着一阵风过来,就感觉不妙了。那人冲过来我就楞了,他刚好撞我身上然后我就本能反应的抱住他,然后一起往下倒。

躺在楼梯上我感觉背后软软的,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呆了。他就是坐在我后面那出车祸旷课的同学。

我推开他站起来后我觉得特尴尬,当时他整个人都趴我身上,我没怎么觉得重,我看着他嘴上的血迹就像看见自己的嘴唇一样。他看着我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我一脸郁闷的回到教室,怎么好像是我占便宜了,那可是我的初吻啊!怎么说我也算个女孩子吧!

回到教室我没有朝他看,直径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翻开书到我一点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浮现刚才的画面。按照那个角度他应该是故意抱紧我的,那样他的手就可以挡在楼梯的棱边,难怪我感觉不疼。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刚好他也抬头,四目相对。

“什么事?”

“刚才谢谢了。”

他愣了一下说“嘴上上点药”我想起刚才的突发事件就觉得脸上一阵热,我点点头转过身,把头埋书里忏悔。

上课铃叮叮当的响了,严老师推门进来笑容可掬的,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说

“同学们,下楼梯的时候得小心点,特别是拐弯处,不要横冲直撞的。在此呢,我要好好表扬篱夏同学,今天她撞了我没跑还跟我捡眼镜,你们要向她学习,敢做敢当,诚实。还有三班的文艺晚会就由班长徐旭你来组织排节目,一定要让其他班看看,我们三班有的不只是学霸。”

看着老师说得那么意气风发,我就忍不住笑,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要学陶潜淡泊名利,还有什么世人皆浊我独清。都是骗人的。

临川一中很重视文艺节,我看见通知栏上贴满了文艺节的海报。晓深在七班,听她说她们班排舞蹈,金缕衣。晓深从小就学习舞蹈,估计跳的比舞蹈老师都好,我说那很好,很期待她穿古装的样子,铁定迷倒一片。晓深笑着问我

“篱夏,你们班排什么?_?”

“听徐旭说排灰姑娘来着,不过人还没定。”

晓深看着我一脸意味深长的说

“篱夏,你演灰姑娘啊,我觉得你一定能演好。”

我拍了一下她说“我本来就是灰姑娘,要我演肯定把观众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对啊,我本来就是灰姑娘,从小在孤儿院里,八岁的时候路过的父亲收养了我,那时候我才懂了一点父爱的味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更希望我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窗外的雨从天上坠下来瓢泼一样很大,树枝被雨冲刷着落了一地的叶子。

窗外的雨坠下来很大,树枝落了一地叶子。

雨很大,落了叶子。

窗外像黑幕一样,没有月光,今早还热的我想把身上唯一的衣服给脱了,想想那样形象不怎么好,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卖身来的,我就忍着,现在老天爷你给下雨,凉快点倒是没什么,没带伞我估计走回宿舍就跟那清水出芙蓉差不多。

晚自习同学们都特安静,我小声问我的同桌说“你带伞了没?”同桌在那笑的特纯洁,她说“没带,不过我男朋友会来接我。”我心想,有人接就是好啊!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徐旭站在讲台上说

“同学们,经过我的反复观察,这次排话剧的人已经确定了。”

他咳了一下,看向我笑得特奸诈,

“灰姑娘就由篱夏扮演,王子是兰辰大家没意见吧,曹操呢,就是我了,许仙和白素贞是林洁和于雨心,我觉得我们班就是人才济济。”

说完他还在那摇头,一副老来得子的样子,特奸诈。班上闹得就跟那五雷轰顶似的,还没一老头来管,耳朵都快炸了。我旁边那人林琳笑容满面的拉过我说:

“篱夏,这次我们班肯定夺冠,兰辰就你后面那个,很帅吧,我想那场景颜值都快亮瞎眼了,篱夏灰姑娘加油!”

我回头看了眼,原来他叫兰辰,林琳还在那一个劲说“篱夏你真幸运。”我没好气的说“瞧你一脸花痴样。”徐旭说完之后立即让我们去了演艺楼,兰辰跟在后面没说话,就一高冷狗。

我拿剧本一看这tm什么狗血剧情,灰姑娘拒接王子跟曹操好了,白素贞甩了许仙跟王子那死心塌地,可怜许仙在那哭的水漫金山最后跳崖死了,王子得不到灰姑娘郁郁而终。总结就是一个悲的不能悲的悲剧。我在那大骂

“徐旭,剧本改成这样万古世人都无力骂你了,你一人臭名昭著蹲哪凉快去别搭上我们。”

我这么生气主要是和兰辰的吻戏,我想上次嘴皮都擦破了还来,就算借位也很尴尬。徐旭一脸委屈撇开我对他们说

“你们觉得怎么样,严老师还说特有创新精神。”

我苦笑,严老头都开口了谁敢说个不字,兰辰在那一笑

“这样挺好。那就开始排吧。”

他肯定不愿意在这愣着浪费时间,那什么人说时间就生命,就是金钱,我觉着特矫情,那浪费时间的人还让不让活了,偏偏我还要违心的在作文里怎么矫情怎么写,结果得了个高分,没办法打分老师就好这口。

凡事都有两面这话说得真不错,排完一段男生就装护花使者撑着伞送我们回寝室,徐旭送的我,从那次在医务室我使唤他之后他对我就特殷勤,我想我又不是一老虎会吃了他。兰辰没花要送就一个人回去了,看着他撑着黑色的伞我觉得特王子。

到女生公寓楼下徐旭说就送到这里,我说,

“难不成你还想送进去啊”

他把嘴嘟起来说“好心没好报。”

我看着他那么幼稚我笑了。到宿舍里晓深正洗澡完出来,长发湿湿的披着特女神。我们宿舍是四人间的,本来还有一女生她退学了,所以只剩下我和晓深两个人,特宽敞。晓深看见我就哭了,她趴在我身上哭得特伤心,当时我特心疼,看见她哭比自己哭都难受。我们在床上坐下,她说

“今天下午我看见路过跟一女孩在那有说有笑,我就跑过去问他,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你知道我的性子,当时我特难受,然后他没说话,他旁边那女生问我是谁,我说你tm管我是谁,她说的特矫情我就气了,然后她一过来就给我一巴掌,我一巴掌挥过去我哭了,因为我看见路过脸上红了,他替她挡了,他说,别闹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我就是一傻子。”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我想哥哥不会这样的,我特难受在心里骂他,你个混蛋。

晓深躺在床上,她说她累了,我的肩膀上湿了我说我先洗个澡。在浴室里我把水龙头开的特别大,我蹲下来哭了,很小声,我怕晓深听见,我脑海是哥哥和一女生并肩走的样子,那个女生打了晓深一巴掌还有哥哥替那个女生挨了一巴掌的情景,我特难受比养父死了还伤心。

我想起哥哥对我笑,笑的特干净,然后我出来就迷迷糊糊的就上床睡觉了。

很安静,我醒来发现枕头湿了一片,眼睛很痛,晓深还在睡,我想或许是昨晚没睡好,以前那次不是她凶恶恶就像容嬷嬷一样叫我起床。果然这是个悲秋。我叫她我说

“晓深,起床了。”

晓深迷迷糊糊的说她头疼,我马上走过去看她,脸红红的,我摸着她的额头我慌了,烫的估计可以很火山比了,我想昨天她一定是蹲在雨里哭,和我一样难过的时候什么都不管。

我马上拿起手机翻着电话号码,我发现除了严老头就没人可以帮忙了,拨通后听见严老头的声音我哭了,我觉得特温暖,他听见我哭他说怎么了,我说

“严老师你快叫个人来晓深发高烧了”

严老头在那急忙说,好好好,别哭。挂了电话晓深看着我说别哭,她没事,看着她虚弱的脸我哭得更伤心了,我在心里骂,哥哥你就是个混蛋。一会儿兰辰就推开门进来了,我看着他觉得特高兴眼泪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流,我想晓深有救了。

我把他拉到晓深面前,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慌了,因为我看见晓深的脸变得苍白,就像养父临死前一样。兰辰立马抱起晓深往医务室跑,我跟在他后面想,晓深你一定不要有事。

在医务室里我坐在晓深旁边看着她脸上的氧气罩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想在抢救室外面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医生说晓深烧的很严重,晚来一步她就没命了。

我守在晓深身边,我觉得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的女孩子,在家里肯定是要星星要月亮都给她弄来宠着的小公主,可她就甘心护在我面前跟一保镖似的,我一想起哥哥就觉得难受,要是他在我面前,我肯定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挥下去,他活该。

兰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说

“吃饭。”

我看着桌上的饭盒我说不吃,我吃不下。他没管我把饭盒拿给我坐在我旁边

“吃,要我喂你啊。”

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我想笑,但我笑不出来。昨天还下暴雨像是要把学校淹了,今早就艳阳高照,我想老天爷还真会捉摸人。

食堂在学校的西边,要穿过操场再走一段路,怎么也有个五六千米,他大概是来回跑的吧,学校修那么大也没个电车。我把饭盒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吃,兰辰在一旁说

“看你平时那么大大咧咧整个一女劫匪怎么眼泪那么多,刚看见你的时候我都懵了。”

他说的很轻带着笑,我露出一个微笑也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凝重,我说

“看你一天闷不做声的又说这话我觉得受宠若惊啊。”

我说的很顺很平,他也没说话。刚才在抢救室外面我钻在他怀里一直哭,他就那么静静的抱着我没说话。和现在一样。

阳光透过树枝照在玻璃窗上,我看着光斑斑点点的撒在晓深身上,我觉得很温暖。

红色的枫叶等着风来带它走,风来,就哗啦啦的偏转着落满一地。我想已经是秋天了,阳光也不似夏天那样让人躲着了,不管秋天是否繁华落尽,我会一直不变的…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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