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宝马
旷麟夕见爱将颤抖失声,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扶起炎烈道:“焰奴就这么怕进火室?”
炎烈道:“属下自然是怕,却也不敢违抗小姐之令。”
旷麟夕抚着他的背安慰道:“我不过随意说笑,焰奴无罪,我怎会忍心责罚?”看着炎烈战战兢兢的样子,旷麟夕不由失落。还记得刚刚收养焰奴那年,她才五岁,焰奴还未修成人形,却会变小马驹,驮着她在马场奔跑。不觉十几年过去了,她成了叱咤风云的霸主,焰奴也变成她的得力干将。江湖险恶,沙场无情,她对焰奴越发严厉,他也越来越怕她。往昔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炎烈见旷麟夕失神儿,不由问道:“小姐怎么了?”
旷麟夕轻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炎烈没应声,转身向屋外走去。旷麟夕看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她真傻,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旷麟夕正要进内室休息,只见炎烈手握马鞭进来,笑道:“今日天气甚好,小姐可愿骑马?”话音刚落,便化成一赤色宝马,蹲到旷麟夕身前。
旷麟夕抚着马背,笑道:“十几年了,小马驹变成了大红马,倒比往日壮实许多。”骑上赤马,轻轻挥动鞭子:“驾。”
赤马狂啸一声,驾云飞向马场,一阵狂奔。
尘妖灰魑和树妖顾瑛恰巧经过,见小姐骑在炎烈变的赤色宝马上,叹道:“真是好马!”心头涌起一丝痒痒的羡慕。
却说炎烈在马场狂奔一日,方依依不舍地辞别旷麟夕,回到住处。丫鬟送来各色烤肉,他满满吃了一桌,方舔舔嘴卧到镶金宝石床上。回想今日之事,一种莫名的快感涌上心头,剽悍地伸开四肢,仰躺在金枕上,坏笑连连。
“掌事碰到什么喜事了?”碧茹不知何时已到床前,调笑道。炎烈却也不羞涩,只霸道地说:“关你何事?你这娘们儿深更半夜的来这里作什么?”
碧茹笑道:“我可是奉小姐之命过来的,给你诊治诊治,看看你这匹宝马有没有伤到。”
炎烈粗鲁道:“去你的,我才没伤到。”
碧茹不由分说,已伸出枝蔓:“小姐的命令不可违抗,掌事还是老实趴下吧,惹怒了小姐可就真的受伤了。”
炎烈只好翻身趴下,碧茹略看了看,笑道:“这印子粉粉的甚是可爱,掌事既然喜欢,就留着吧。”
碧茹抚着炎烈的虎背,柔声道:“小姐说了,掌事在马场上跑累了,明日休息一天,掌事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呀。”
“谁说我累了?我才不用休息。”炎烈喝道。
“这个还劳掌事亲自对小姐说,属下先行告退了。”碧茹轻笑几声,走出屋外。小姐竟然不爱美男,反喜赤发鬼。还别说,这赤发鬼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这臭娘们儿!”炎烈低声咒骂着。
想起小姐昔日的可爱,昔日的狠辣,以及今日严厉里的柔情似水,炎烈不由想入非非,喜不自胜。一阵狂笑从内室一直传到屋外,众丫鬟皆吓得跑了出去。焰将这是怎么了?又发狂了吗?若是再放几把火就麻烦了。这房子倒好,里里外外都是小姐亲自设计的,用的全是防火材料,连屋内的摆设,吃饭的器具都是防火的。只是苦了伺候他的丫鬟,一个不小心便引火烧身,几个年龄稍大些的已练成好几手防火的绝活。
好在炎烈手下的坤火妖族部下都喜欢住在野地里,不常来相府,不然可就苦了相府的这些仆从了。
炎烈仰躺在床上,房顶上的火石闪闪发亮,仿佛家乡的星火,小姐是怕他想家才这样设计的吧?相府不似家乡那般自由,他却心甘情愿地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只要有小姐在,不管吃什么苦,他都觉得心里踏实。
三马并驾
却说旷麟夕正与碧茹在房中说笑,尘妖灰魑携着一小鹿崽走进屋来:“小姐,这是鹿族的王子,当如何处置?”
旷麟夕笑道:“你动作倒快,把他放到兽息园养着吧。”
灰魑将鹿崽交给部下,便重返屋中:“小姐,那个……”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该怎么说好呢?
“还有何事?”旷麟夕问道。
树妖顾瑛也正好赶来,将一根宝剑般硕大的象牙捧给旷麟夕:“小姐,属下已将象王俘虏,在地牢里关着呢。”
旷麟夕道:“如此甚好,这象牙便赏给你了。”吩咐一旁的碧茹道,“碧奴,你去将库房里的珍珠取出两盒,分给灰奴和瑛奴。”
灰魑和顾瑛忙推辞道:“小姐莫要再赏了,我等拿这些东西无用,白白糟蹋了。”
旷麟夕笑道:“既如此,便拿些金银下去,也好打赏底下兄弟吃酒。”
灰魑道:“尘妖族不吃酒的。”
顾瑛道:“树族以日光为能,以地水为食,要钱无用。”
碧茹调侃道:“既然珠宝也不要,钱也不拿,这春光明媚的,你等不偷闲戏耍,堵在小姐房里做什么?”
灰魑与顾瑛还未及答话,只见炎烈抱着一小马驹走进屋来:“小姐,我把马族的王子给你弄来了,那马王被我的灭水之火吓破了胆,再不敢嚣张了。”说着将马驹丢给碧茹,道:“今日天气不错,小姐想不想去马场?”
那马驹刚出生不久,不知被俘之事,饶有兴致地在碧茹藤蔓上戏闹,甚是可爱。碧茹笑道:“这马驹尚小,只怕适应不了马场生活,掌事将它赐给我如何?”
炎烈挥手应道:“随你吧。”看着旷麟夕,催促道:“小姐,咱们上马场吧,天快黑了。”
碧茹看着一脸失落的灰魑和顾瑛,道:“小姐昨日骑了赤色宝马,今日换个灰色的或棕色的岂不更好?”
灰魑和顾瑛看看炎烈,没敢吱声。
炎烈闻言,方会意一笑,原来灰魑和顾瑛也有此等愿想,大方一笑,道:“如此甚好,三马并驾,接力而行,小姐意下如何?”
旷麟夕见诸将如此有兴致,也不好推辞,道:“也好。”
炎烈环顾四周,诧异道:“幽影还在请假?能有什么重病呀。碧茹,你把他一并唤来,与我等同乐。”
碧茹笑道:“掌事可莫提了,昨日我和公子、雪主一同过去,影将大发脾气,把我等都轰出来了。好在境姑娘进去劝了几句,才安生下来。”
“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灰魑疑惑道。
“连公子的面子都不肯给?”顾瑛诧异道。
碧茹道:“你等怎会理解?影将那日被小姐处罚,虽未受重伤,府中之人却都知道影将挨了板子,还被府中许多丫鬟看个精光。他怕是要多休养几天,才肯见生人。”
炎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被看光?跟个娘们儿似的,像什么话。”
碧茹笑道:“哪像掌事这般豁达?人家可是娇羞美男子,平日都戴着斗篷,面皮儿薄得很呢。”
炎烈道:“既如此,便不等他了,我们且去玩乐。”说着便化成赤色宝马,俯身让旷麟夕骑上,驾云飞了出去。那尘妖灰魑和树妖顾瑛也分别化成灰色宝马和棕色烈马,驾云跟了过去。
三马在马场上并行狂奔,旷麟夕骑术甚高,不时甩动套马轩套住前方不远处的宝马,换马而行。炎烈化成的赤马最是疾速,争着跑到最前方,引旷麟夕拿马轩来套;顾瑛化成的棕马最是顽劣,每次旷麟夕跨上赤马,顾瑛便将藤枝似的绒毛伸长,拽那赤马红尾,引得那赤马放慢脚步,使旷麟夕换上棕马;灰魑化成的灰马最有耐力,赤马与棕马争得不亦乐乎,放慢脚步之时,灰马便匀速赶上去,旷麟夕便飞身骑上灰马。
旷麟夕与三匹宝马正尽兴玩乐,四姨娘栗氏恰巧来到马场,见此情景,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对身旁的心腹丫鬟说:“如此美景,该邀相爷来此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