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东唯大喊一声:“护驾!”御林军便冲了进来,齐齐挡在了宇文晔和倾城身前。整个大殿被御林军围了一个圈,空出了中央,将郦贤妃的尸首也围在了中间。
众人怎敢乱动,更不敢大声喊叫,生怕宇文晔一个不开心,便拿他们的脑袋祭奠郦贤妃了。
“东唯,去看看。”宇文晔冷声说道。
东唯点头,“是。”说罢,走上前去,探了探郦贤妃的鼻息,又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撑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又走回了宇文晔身边。
“回皇上,郦贤妃是中毒而死,她面色发乌七窍流血,想是中了鸩毒。”
宇文晔的眸子越发冰冷。正当不知情的红尘抱着睿渊回来,他冷声道:“站在那里不准过来!”
红尘愣了一下,视线被高大的御林军挡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宇文晔牵起倾城的手,道:“今夜任何人不许出寝宫半步!东唯,带人一宫一宫查,有可疑的直接打入天牢待审!”说罢,便带着倾城离开,还对红尘说道:“红尘,赶快带着睿渊一起走了!如此场面怎能污浊了皇子百日的喜庆!”
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才转过身对太后道:“母后也先行回长寿宫罢,让宋启德拿两幅压惊的补品,免得这画面污浊了母后的眼。儿臣便先行告辞。”
宇文晔刚离开,东唯便对太后行了一礼,转身冷声说道:“将贤妃做的这两道菜品端到敬事房!”然后又对所有人说道:“请各位娘娘先行回寝宫等奴才到访。请各位王爷先行去天阵斋歇息,各位大人到金銮殿等候。方才皇上发话了,各位今晚就委屈一下,莫要四处乱走,否则惹了误会,怕是皇上怒急也看不得谁人的面子了。”
说罢,转过身去对太后以及皇后说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二位也先回宫罢。”
于是,菜肴端下去后,所有人都急忙离开了。整个梨园内殿很快就没了人。
见没有人了,东唯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元宝放到身旁敬事房管事公公赵进手中,冷冷地使了个眼色。赵进顿时眉开眼笑,“东公公放心,奴才一定做好。”
“用人做事谨慎这点儿,若是被人发现了,小心你的脑袋。”
赵进点头哈腰,“是,是!”
“嗯,去罢!”
看着赵进冲忙离开的身影,东唯的唇角划过一抹诡异的微笑。
夜已经深了,可是整个皇宫却依旧灯火辉煌。御林军分成了几队赶往了各个寝宫,每一队的御林军身旁都跟了一个敬事房的太监,整个皇宫变得热闹非凡。
东唯带着御林军首先去的就是太后的寝宫。太后正准备睡下,就听宫外一阵喧哗,东唯便带着御林军冲了进来。
太后大怒,看着东唯带着的人在偏房中四处搜着,怒声道:“放肆!哀家的寝宫你们也敢造次!东唯,你好大的胆子!”
东唯面无表情,行了一礼道:“太后娘娘稍安勿躁,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扰乱皇宫的人不知是哪个宫放肆大胆的奴才,皇上担忧皇子性命,这又害死了贤妃娘娘,奴才自然要尽职查办,请太后娘娘谅解。”
太后自然不会放过东唯,“难不成是哀家宫中的人下的毒么?!东唯,你有几个脑袋担这罪名?!”
东唯笑了笑,说道:“太后娘娘言重了。奴才哪敢造次太后娘娘,那贼人有可能再害宫中其他人,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奴才为了各位娘娘的性命安全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呀!”
说话期间,御林军并未有任何停歇,依旧四处搜查着。东唯还不忘提醒道:“你们仔细看好了,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不轨之心的人!”
倾城站在院中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微微皱紧了眉头。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可却不知道心中所想究竟是不是真的。
宇文晔给她披上斗篷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只是定定地望着远方的火把,不做声。
许久,宇文晔才轻声说道:“夜深了,风还是凉的,早些回去歇息罢。”
倾城转头看向宇文晔,欲言又止,最后不得已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红尘已经哄着睿渊睡觉了,寝殿中也只剩下了倾城与宇文晔两个人。倾城的心情并不好,郦贤妃惨死的模样还停留在脑海中无法散去。
倾城拖了鞋坐到床上,可发现自己并无睡意,即便夜已经很深。
宇文晔看了她许久,轻声道:“倾城,有些事情你不要去想,你只需要在这未央宫中受着朕给你的万千宠爱。”
其实,倾城的脑海中有好多个问题,可是她却一个都问不出口。看着宇文晔那张对她百般宠溺的脸,倾城觉得她无法去问任何一个问题。
倾城苦笑,“或许,没了你,我压根都无法在皇宫生活下去。”
宇文晔抱住倾城,“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没有我。永远都不会!”
倾城睡着之后,宇文晔才缓缓起身走出了寝殿。不过一会儿,东唯便回来了,“皇上,一切都很顺利。”
宇文晔垂目,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声音极淡,“朕不喜欢知道太多的人。”
东唯点头,“奴才明白了。”
“还有,若是有风吹草动吹到了倾城耳朵里,你知道后果。”
“太后那边什么反应?”
“太后定是明白原委的,可是人证物证确凿,她也无法救瑶双。”
宇文晔的唇角划过一丝鬼魅的微笑,一个郦贤妃换一个瑶双,这笔买卖还是很值的。
“注意着皇后那边的动静。郦贤妃死了,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东唯悄声无息地退下,宇文晔转身又悄悄地回了寝殿躺在了倾城身边。看着倾城熟睡的脸,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欣慰。
“倾城,你一定要相信朕,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第二日宇文晔还未起,青蝶便唤醒了他,亦吵醒了倾城。
“青蝶,今日不用上朝,让皇上多睡一会儿。”倾城轻声道。
可是青蝶一脸焦急,“皇上,太后娘娘在大堂等候。”
倾城的睡意顿时全无,“太后娘娘这么早来未央宫做什么?”
宇文晔似乎不以为然,淡淡地说道:“青蝶,给朕更衣罢!”
倾城定定地看着宇文晔,然后淡淡笑道:“臣妾来给皇上更衣罢!”
宇文晔愣了一下,点头。
倾城似乎已经明白,这件事情宇文晔是不喜欢她去多问的,所以,她干脆就不问,而且即使问了,宇文晔也不会说的。
宇文晔出去的时候,太后正坐在上座,面色冰冷,表情极严肃。今日身边只跟了宋启德,却不见瑶双。
宇文晔唇角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走了过去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金安。”
太后垂眼看了一眼宇文晔,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没有说话。
宇文晔并不在意,看向太后问道:“这么早母后怎么就来未央宫了?若是想找儿臣一同用早膳,让宋启德或者瑶双来说一声,朕自会过去的。”
太后看着宇文晔,冷声道:“皇帝,演戏演得还真够足的!昨日你让东唯抓了瑶双,好歹要给哀家一个解释罢?”
宇文晔满眼不可思议,“母后在说什么?朕怎不懂?东唯抓了瑶双?这是为何?”
东唯见状,急忙上前说道:“皇上恕罪,昨日奴才奉命搜宫回来皇上与贵妃娘娘已睡下了,奴才就没有打扰皇上歇息,便说待今日皇上醒来再说。奴才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宇文晔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东唯忙回答:“回皇上。昨日贤妃娘娘出了事故,奴才奉旨搜皇宫。在瑶双姑姑寝房中发现了一瓶鸩毒,奴才便按照皇上的旨意将姑姑打入了天牢待审。”
宇文晔微微皱眉,望向太后,“母后,这自然是朕的旨意。只是为何会在瑶双屋中有这等毒药,自然要好生查办的。”
太后冷冷一笑,紧紧地盯着宇文晔,“瑶双是哀家的贴身侍婢,随着哀家已经有几十年了,如今皇上怀疑她,那岂不是在怀疑哀家?!”
宇文晔眸中一抹惊慌,逼真极了,“母后何出此言?朕又怎会知道会从瑶双屋中发现鸩毒。不过是给贤妃一个交待罢了,怎样都是要查的,母后何必说出如此伤我们母子感情的话语来。”
太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在未央宫又不好发作。证据确凿,的确是从瑶双屋中发现的毒药,况且整个宫中都有搜查,只有瑶双房中有鸩毒。不难排除是瑶双在郦贤妃做食膳的材料里偷偷下了毒,妄想毒死睿渊。
于是,太后只能转口道:“皇帝,哀家会命审天府详查此案。”
宇文晔微微一笑,说道:“这就不必劳烦母后操心了。瑶双姑姑也是从小看着朕长大的,朕自然也希望她是冤枉的,定会竭尽全力查出此事,还瑶双姑姑一个清白。”
太后冷哼,心中暗暗想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宇文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