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觉得很疲乏,醒来后就与宇文晔说了这么多的话,还真是很累,但是宇文晔说的事情着实让她起了兴趣。
“倾城,累了吗?”倾城摇了摇头,可是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
宇文晔微微一笑,“若是累了便先睡罢,待你身子好了,朕再跟你仔细说这件事情。”
倾城疲惫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眼睛,嘴上还喃喃地说道:“皇上不要离开,就在旁边陪着我……”
宇文晔温柔地抚摸着倾城的头,轻声说道:“好,朕就一直陪着你,朕不会离开。”
倾城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快中午的时候,宇文晔当真说到做到,直到倾城醒来,他都一直坐在她的身旁守着,宇文昭在牢中也没有去看,一心一意守着他的宝贝。
睁开了眼睛,倾城便看到宇文晔坐在床旁睡得正沉,唇角不自觉地划过了一抹笑容,心田中流过一抹蜜一样甜蜜的热流,曾经那些的气愤以及憎恨似乎也随着他万千宠爱化作了烟雾飘散。
若是除开他是君王,宇文晔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男人,一个需要人爱,需要人陪,一个想好好守护一个人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男人。
可是,偏生他不是别人,他是一统天下的帝王,是君,是龙。注定了他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注定了他不会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
宇文晔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正看着他的倾城,微微一笑,轻声问道:“睡醒了?”
倾城点了点头,她的左手包扎着厚厚的布条,有些隐隐作痛,可是睡一觉醒来,精神倒是好多了,没有昨夜那般疲惫。
“饿不饿?朕让御膳房做一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倾城淡淡地笑了笑,说:“我想吃虾仁粥。”
宇文晔点头,命东唯吩咐御膳房去做,并且还配了一些好吃的小菜。不多久,御膳房便将食膳送了过来,宇文晔亲自喂倾城喝粥,倾城喝了小半碗的鲜虾粥便饱了。
“今日的身子可有好些?”
倾城微微地笑了笑,点点头,“舒服多了,虽然身子还没有多少力气,可是比昨日舒服多了。”
宇文晔点了点头。
“你才刚醒,然后就喂我吃东西,赶快吃些东西罢,莫要饿坏了身子。”
宇文晔的眸子亮了亮,“你在关心朕吗?”
倾城有些害羞地侧过头,“胡说些什么呢!一会儿凉了就不能吃了,快去罢!”
宇文晔坐到了桌子旁,也吃了些东西。倾城见宫人们将东西都收走了,便吩咐道:“青蝶,东唯,你们都出去罢,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本宫有话要与皇上说。”
青蝶关上了大门后,宇文晔才笑道:“你还记得昨日没有说完的话题呀!”
倾城没有宇文晔那般轻松的笑容,她皱着眉头问道:“皇上就莫要开玩笑了,此事关系到你的皇位,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宇文晔宠溺地刮了刮倾城的鼻子,“是皇帝不急贵妃急!”
倾城目光紧了紧,宇文晔便投降,“就怕朕说了,你会受到惊吓。”
“说罢,不论怎样似乎我都无法袖手旁观,我总要知道原委的。”
宇文晔看了倾城良久,才缓缓说道:“父皇刚继承皇位的时候,便纳了当今太后为德妃,宠爱有加,可谓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可惜,德妃身子骨太差,始终无法怀上龙子。后来还不容易怀上了龙子可还不到三个月便小产了。这一小产,便静养了近两年的时间。”
“德妃静养期间不能行房事,父皇每日也只是去朝阳宫探望一会儿便走了。正直那时一个司珍房的宫人得了父皇的宠幸,纳为了才人。并且不多久,便怀孕了。德妃刚丧腹中子,又听闻新纳的才人有了身孕,便总是去探望她,似乎把自己未出世孩子的感情都投入到了才人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德妃如此贤德,让父皇极为赞赏,便晋升为了皇贵妃。父皇即位一直未封皇后,皇贵妃便是后宫之主。于是德妃便鲜少主动去看哪位妃嫔,若是想瞧那个才人了,便召她去朝阳宫。这是礼节,皇贵妃高高在上,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皇贵妃贴心,每次召才人都会让宫人抬着鸾椅去迎。”
“皇贵妃身子一直未愈,父皇刚登基不久,政务也极其繁忙,甚至很长一段时日都不曾翻妃嫔的绿头牌侍寝。皇贵妃在父皇眼中是个贴心的女人,自知身子不适,可是却依旧担忧皇室子嗣,便整日往父皇的身边送各种女人,只是自己从不去见父皇。”
“才人产子是在月天碧水行宫产的。因为据说怀孕的最后两个月才人极其不适,皇贵妃担忧才人的身子便让瑶双给父皇递上了一封折子,主动要求带着才人去行宫产子。行宫环境好,气温也舒适,最适合产子。父皇便答应了,皇贵妃害怕耽误父皇政务,出宫也没有要求任何人相送,只是夜晚收拾好了行囊便出发了。”
“到了行宫一个月,便有人传消息回宫,说才人顺利诞下一名皇子。这是父皇的第二个儿子,父皇极其高兴,随即便取名为‘昭’,晋升才人为昭仪,赐号静。”
“皇贵妃从小便极其宠爱宇文昭,似乎真的把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的爱都给了宇文昭。朕和诚亲王是同母同父,可母亲的品级不过是个采女。即便她为父皇生了两个儿子,可是父皇却从不给母妃晋升品级,因为母妃是辛者库出来的女人,没有资格晋升。”
“因为自己的身份卑微,母妃十分自责没能给朕与煜儿一个本该属于皇子的荣耀,抑郁成疾,走得很早。静昭仪也在那时害了恶疾,很早便走了。可皇贵妃虽极其宠爱宇文昭,但是朕与宇文昭的母亲几乎同时去世之时,她选择了过继朕与煜儿,没有过继宇文昭。”
“并且,当年父皇选太子的时候,皇贵妃也没有力挺宇文昭而是全力辅助的朕。所有人都看不懂皇贵妃的心思,朕也瞧不懂,可那时的朕需要皇贵妃的力量,朕没有资格发出疑问。”
“后来,朕顺利登基,皇贵妃便是太后。朕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成定局后,才发现,太后想要揽权。”
“皇贵妃时候的她对权位似乎毫不关心,可做了太后以后,为何突然开始揽权,朕心中的疑问越发大了,开始让东唯私下查证。”
“东唯查了很久,才摸到了蛛丝马迹查到真相。行动极其隐秘,太后至今都不知道。而查到了结果更是让朕震惊万分。”
“宇文昭其实是太后亲生的儿子,可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父皇,而是……”说着,宇文晔顿了顿,看着倾城犹豫了一下,才狠下心来一般继续说道:“而是太后和落隐闲的私生子。”
倾城顿时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写在眼中无法隐藏。她甚至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脑海里在反复确认着宇文晔的话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说,宇文昭是太后和落隐闲的私生子?!
“这怎么可能!”倾城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太后怎么可能悄然无息地怀了宇文昭十个月又光明正大地生下他并且成为了静昭仪的孩子?!”
宇文晔的表情极其复杂,倾城看不透他究竟是在冷笑还是在蔑视,“其实,她与落隐闲是青梅竹马,从小二人便相爱,可是父皇看上了她,被迫进宫为妃,虽然得了父皇万千宠爱,可终究抵不过心中的那个男人。”
“第一次滑胎是她自己做的手脚,她不想为父皇生孩子。滑胎养好了身子后,便瞧中了那个正被父皇宠爱的才人,她给了才人一大笔银两,买通了太医,假借才人的肚子为宇文昭的出生埋下种子。”
“因为怀孕肚子越来越大,她越发无法见人,为了防止被父皇看到,故作贤良淑德的样子往父皇身边送美人,让他没有时间去朝阳宫。马上要生产只是,为了躲过宫中的耳目,便假借才人身子不适的原因连夜赶往行宫。行宫人少并且很远,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
“既然宇文昭是她亲生的儿子,为什么不过继他,扶持他?”倾城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宇文晔冷声一笑,“所以说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父皇生性多疑,若是与宇文昭太过亲密,总会有蛛丝马迹被父皇看到。她不能冒这样的险。既然要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妃子,自然每一个皇子都要一样的关心,而她看中了朕和煜儿,不过是因为她觉得朕是一个能得到皇位的皇子,有扶持的价值。”
“她必须赌一把,过继一个可以夺得皇位的皇子,只有她做了皇太后,才能帮宇文昭夺回皇位,这样还能在父皇驾崩之前不被父皇怀疑宇文昭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