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刘氏私通南宁王一事很快被传了出来。她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让宇文晔彻底震怒,谁人劝说也没有用,执行圣旨毫不犹豫。
关键是此事牵扯到了南宁王慕容祯,这让便点燃了宇文晔的怒火。南宁王勾结肃亲王企图谋权串位一事本已将宇文晔的怒火激起,再加上宇文昭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宇文晔的极限,不仅对觊觎他的江山,还觊觎他的贵妃,这让一个帝王如何容忍。于是皇后变成了炮灰。
倾城去天牢探望刘氏的时候,她已经半疯半颠。穿着白色的底衣披头散发,扒着牢房的栏杆大喊着,“宇文晔!你放了我!我是你的皇后,我为了你的江山付出了所有,你不能这么对我!”
“落倾城!你这个狐狸精,你勾引皇上,迷乱君心,你不得好死!”
“本宫是皇后,本宫是一国之母!哈哈哈哈!”
倾城微微皱眉,站在了牢房外,静静地看着刘氏,问牢头,“她这样多久了?”
牢头陪笑着说:“回娘娘,三日了,一日比一日疯癫,还总自称怀上了龙裔,甚是荒唐。”
刘氏抬头,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倾城,忽然没命地伸手出来想要抓住她,“落倾城!落倾城!你这个妖孽!你不得好死!待皇上查明了真相,本宫出去第一个就要了你的狗命!”
倾城垂目,转身离开,只剩下牢房中回荡着刘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落倾城,你不得好死!落倾城!”
倾城目不斜视,问青蝶,“皇上可有说何时处死?”
青蝶答道:“应该是明日罢。”
倾城闭了闭目,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依旧若无其事地离开。
宇文晔下令彻查慕容祯,明着是寻找他私通刘氏的证据,实则想要找到宇文昭与慕容祯串通谋反的证据。
后宫无主,帝位之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宇文昭开始蠢蠢欲动面临江山不稳,宇文晔决定立新后稳固后宫,堵住百姓与众臣悠悠之口。
如今后宫,佳丽三千,除了刚死没多久的郦贤妃以及倾城刚刚腾出的宸妃之位,唯独空缺的便是皇贵妃之位以及贵人一位。可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的人选只有两位。一位是纪德妃,她是当今太傅纪永昌的孙女。纪永昌在朝中位高权重,当年宇文晔、宇文昭、宇文昱以及宇文智还未成年时,纪永昌便是他们的老师。
然而,纪永昌有一层身份注定了他与宇文晔不会是统一战线。那就是,他是落隐闲的挚友。二人年轻时便志同道合,渐渐关系紧密,后来二人一同权倾朝野,又仰仗着前太后陈氏的地位,曾经不可一世多年。
前些日子落隐闲被杀,他在朝中的地位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只是多年来的威望再加上落隐闲一案宇文晔并未深究,他便还能在朝中呼风唤雨。
另一位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的人,便是贵妃倾城。皇帝宇文晔目前只有一子,便是自倾城所出的宇文睿渊,且倾城是宇文晔最爱的妃嫔,自然有资格做皇后。
在前不久的落隐闲勾结前太后谋反一案若是彻查,便牵连甚广。那会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如今的朝廷之上,完全属于宇文晔的势力紧紧只有一半。若是现在除去,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填补上这些空缺,那么朝廷便空了,若是这样大羽王朝就真的摇摇欲坠了。
所以纪永昌这样的大臣除不得,可也不能再多给一点点的势力。于是不论宇文晔爱不爱倾城,纪德妃都不可能做宇文晔的皇后。
宇文晔当然希望倾城做自己的皇后。论聪明才智,无人比得上倾城,论美貌,倾城这般绝世容颜世间少有,论品行,倾城在宇文晔眼中就是完美的代名词。就算之前那些都可以不在计算之列,可倾城还有一个优势是这后宫任何一个女人都望尘莫及的。
那便是宇文晔全部的爱。
可是,因为宇文昭前些日子几次大胆的举动,如今的倾城在民间,在大臣之中的口碑十分不好。如今二人争皇位,都传说是因为倾城红颜祸水,最近总有大臣时不时上书宇文晔,要求杀了倾城以平民意,且平息这场争夺。
宇文晔头痛欲裂。
倾城微微一笑,走到宇文晔身后轻轻地为宇文晔柔着太阳穴,轻声说道,“皇后是你自己的,想要立谁,想什么时候立,立谁对你最有帮助顺着自己的意愿走便是,圣旨下了,谁还敢抗旨不是。”
宇文晔握住倾城的手,反手将她抱在怀里,“你知道朕想立你为后,说这些任性的话做什么。再者说,皇后之位现在如此敏感,若是惹了朝廷纷争,宇文昭一定会趁虚而入,到那时不就得不偿失了!”
倾城抱着宇文晔的脖子笑道:“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感受到你的爱,这个皇后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头衔称呼罢了。不要如此纠结,若是纪德妃做皇后可以达到你的某种目的,那就让她做这个皇后好了。你不爱她,早晚有一日会把她拉下来的。若是我做皇后可以让你称心如意,那你想办法让我得到他们的认可就好了,这有何难。”
宇文晔失笑,轻轻地刮了刮倾城的鼻子,说道:“你这算是什么?大公无私么?在朕心中,也只有落倾城配做皇后,不论是朕的真心还是这朝政所致。你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哪听说有女人把别的女人推给自己的男人做皇后的!”
倾城贴着宇文晔的脖颈,“我都快忘了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了。陈氏和爹都死了,舅父可以放了罢。”
宇文晔答:“朕已经让东唯去象征性地找一些严文易是被陷害的证据,便让他官复原职。”
倾城忽然心情大好,闭着眼睛贪婪地闻着属于宇文晔的味道,说道:“若是这样,我就安心了。现如今宇文昭如此猖獗,我听说,他准备择吉日迎娶慕容祯的女儿慕容吟儿了。”
宇文晔皱眉点了点头,抱着倾城的手都收紧了,“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想要俘获人心,自然要做些什么,此时让他与慕容祯名正言顺成为一家人便是最好的选择。而慕容祯要急着掩盖他与刘婉容的事情,也需要一件大事盖过去,自然迫不及待把女儿嫁给宇文昭。”
唯有娶了慕容吟儿,南宁王的兵权才真正地属于宇文昭。
倾城的目光渐渐收紧,抱着宇文晔的手也紧了起来。
倾城把修怨叫进来的时候,宇文晔刚刚离开。金銮殿有黄河流域的巡查御史等候,上报黄河堤坝工程进展。
修怨向倾城恭敬行礼,“娘娘,你找修怨。”
倾城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说道:“修怨,你该去宇文昭那里了。”
修怨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倾城,“是。”
他没有多问任何一句,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就如当初他答应倾城的一般,他会无条件听从倾城任何一个命令,即便是付出性命。
“该如何说,如何做,你应该明白。修怨,你一定不会让本宫失望。”
修怨恭敬行礼,转身欲离开,倾城忽然叫住了他。
“修怨!”
修怨转身,又看向倾城。
倾城深深地看着修怨,轻声说道:“修怨,一定要活着回来……”
修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倾城对修怨就是有一种可以无条件信任的直觉。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或许是因为他的性子。甚至对宇文晔,倾城都不曾如此信任得彻底。
金銮殿上,宇文晔静静地听着巡查御史地上报。
“皇上,今日入秋,黄河流域洪水泛滥,筑堤坝工程比预想中越发严重。堤坝工程接近尾声,若是洪水在此之前便来犯,这些年的心血便都白费了。”
宇文晔玩弄着大拇指翠绿的扳指,静静地听着巡查御史的话,不语。
“皇上,臣建议,先行将黄河流域村落城镇的百姓迁移安全之处,以防万一为良策啊!”
宇文晔依旧不语,巡查御史有些焦急了,“皇上,百姓安危事大,皇上请三思。堤坝修筑是为了兴民利国,但不能建立在上万无辜百姓的性命之上啊!”
忽然,宇文晔眸光紧缩,抬头直直地看向御史,玩弄扳指的手也停了下来,“准奏。”
御史大喜,正欲叩谢皇恩,宇文晔却又接着说道:“百姓性命事大,河工多年来的心血亦事大。堤坝只能竣工不能被毁。”
御史大惊,急忙道:“皇上,依照今日洪水泛滥的程度,这臣恐怕……”
宇文晔表情依旧很淡,声音也很淡,似是在思考着别的什么,心不在焉一般,可那帝皇龙威让他坐在那里就让人畏惧。
“这次朕御驾亲临,亲自指挥堤坝最后阶段的修筑。”
御史惊恐不已,“皇上,修筑工地十分危险,皇上龙体怎可去冒此险!”
宇文晔的手又若无其事地玩起了扳指,说道:“堤坝修筑乃我朝大事,朕当然要重视。此次朕不仅会御驾亲临,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也会一同前往与大家共甘苦。”
御史欲再说什么,宇文晔便抬手制止,“朕主意已定,东唯,拟旨罢!罗御史,你先赶回去撤离百姓,以免伤及百姓,朕过几日便协同贵妃皇子一同前往。”
说罢,宇文晔潇洒起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