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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转移乡亲——责任重于泰山(2)

特殊东汽人有特殊担当

地震发生后,十里东汽立即展开了大自救,全体东汽人都投入了抢险救灾。可是还有一些特殊的东汽人,他们在深山密林里组织自救,凭着坚定的信念,拯救了数百条生命,他们也是东汽人的骄傲……

5月12日一大清早,已经划归地方管理的东汽绵远公安分局指导员赵刚早早地来到办公室。当天本该他休息,因同事杜辉的车在路上抛锚,赵刚便替他到山里检查清平磷矿的炸药使用情况。他穿上警服后就与同事姜明全一起出发了。中午到达了清平乡板棚矿区,一切工作都显得那么顺利。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突然间地动山摇、石土崩塌,一场特大地震骤然降临。赵刚一个箭步冲出办公大楼抱住一棵大树,后面冲出的矿工也拼命地抱住了他。在一阵剧烈的震撼之后,主震戛然停止了。赵刚感觉自己的腰杆要痛断了,原来他身后已经连续抱着坠着好几个人。赵刚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地震大概持续了80多秒,看来地震从下午2点28分开始的。赵刚深深地记住了这一时刻。

赵刚正在四处探望寻找随行的姜明全的时候,老姜也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抓住赵刚的肩膀,看见赵刚也安然无恙,心里踏实了赶紧说:“这次地震真够厉害的,咱们快想办法回去吧!”他们赶紧掏出手机,可通信早已断了。他俩同时往山下望去,都失望了——下山的道路已完全被垮塌的山石掩埋,根本没有退路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两人能怎么办呢?赵刚对逃出来的矿工们大喊:“你们谁知道哪里比较安全?”有个矿工马上指了指后山说:“那里比较安全,可以去躲一躲。”赵刚便提议大家赶紧去那里。队伍出发的时候,赵刚回头一看,好家伙,足足有200多号人,心里顿感责任重大,且忐忑不安。走着走着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到了晚上好不容易走到一片松树林。“今天就在这儿安营扎寨吧。”200多人就按照赵刚的指挥安顿了下来,谁都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安全地走出去。

清平山里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夜幕降临,山雨侵袭,再加上缺衣少食,使他们饥寒交迫。当天夜晚共发生了上千次余震,在每一次地震中,都能听见山体的垮塌声,大家也担心自己的生命就在此消失,所以谁都不敢入睡而硬是睁大双眼挺过了漫漫长夜。天亮不久,一个矿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袖珍收音机,一打开就听见收音机里反复播送着:“2008年5月12日下午2点28分,我国境内发生里氏7.8级强烈地震(后来修订为8.0级),震中位于四川省汶川县映秀镇。这次地震导致川西北许多市县乡镇遭受了严重破坏,其中汶川、北川、绵竹、青川、理县、茂县、都江堰、彭州、什邡、安县等地灾情更为严重,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都很惨重。目前,党和政府正全力以赴组织抗震救灾,人民解放军和武警官兵正火速赶往灾区进行抢险救援……”

绵竹?!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人一下子哭了起来。赵刚也很担心失去联系的家人,但又马上神情凝重地对姜明全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怎样才能安全地离开这里,可雨这么大,假使路上发生滑坡或泥石流就更危险了!”他们立即与矿工们商量,决定13日就先待在松树林里,14日等雨停以后再作打算,所有人就这样在雨中饿着肚子度过了一天。到了晚上,一个矿工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来:“对面山上的人注意了,你们所在那座山的山体已经裂开,估计就要塌方了,赶紧撤离吧!”这一番话传开,松树林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急着嚷着,声音越来越大。赵刚和姜明全不由分说,立即带着大家往前面的苗圃奔去,一直走到深夜才全部到达那里。此时,他们又从对讲机里得知,白天栖身的松树林所处的那座山已经彻底垮了,大家听完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就这样,所有人又在饥寒交迫中度过了一晚。到14日早上,雨渐渐停了,人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赵刚与大家商量办法,200多人都主张一起走出去,许多人说:“赵警官,我们把命就交给你们了,咱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赵刚顿时感到责任重大。其实能不能走出去,他心里也没有数,但是如果不走,肯定必死无疑。于是,赵刚带人走在前面打头阵,姜明全走在后面作收容。一行人在山坡上蜿蜒跋涉。当走到一座水电站时,人们陡然发现前面原来分离的两座山已经挨挤在一块儿,越往前,河床也越来越窄而且越来越高,前方已无路可走了。这时从电站里跑出一个叫杨公华的工人,他震后一直困在电站里不敢出来。他告诉赵刚:“河床不能走,可顺着高压线走!”众人赶紧顺着高压线继续爬山,沿途不断将遇到的幸存者收容进来,到了山顶的时候这支逃生队伍已有800多人。

15日凌晨,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大家又冷又渴又饿、疲乏至极,实在走不动了,就在附近捡来柴火生起了火堆取暖。待大家暖和些了,赵刚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上路了。队伍继续艰难前进,走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名叫“一匹布”的山顶。这里海拔较高、视野开阔。一个矿主又掏出对讲机联络,可是喊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回应。他正失望地准备关机的时候,里面突然传出了声音:“我是龙泉驿区公安分局,请讲话!”这一声呼唤犹如一针兴奋剂,让听到声音的人都为之一振。赵刚赶紧抢过对讲机大声地喊:“请转告德阳市公安局和绵竹市公安局,我们是汉旺绵远分局干警赵刚、姜明全。我们一行有800余人被困在清平乡矿区里,人们都在等待救援!”赵刚一直重复喊了三次,对讲机里再次传出声音:“我们已将情况转告德阳市、绵竹市公安局,他们已开始采取行动进行救援,请你们坚持等待。”紧接着,对讲机里又传出了绵竹市公安局绵远分局局长的声音:“我是颜昆,请你讲话!”姜明全马上大声呼叫:“颜局长,我是姜明全。我和赵刚在清平已经好几天了,还有800多个老乡都困在山里,大家又冷又饿又没有逃路,快来救救我们呀!”“老姜,你们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不要急,先把队伍带好,我们马上就来救!”众人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终于和外界联系上了,我们大家有救了!”听到这个消息,赵刚相信,所有人都能平安与家人团聚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想起了东汽家中的老父亲……

16日早上,天色渐亮,好几天没吃东西的人们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饿。于是,所有人开始啃树皮、吃野菜,几乎把周围的树皮、野菜吃光了。赵刚上午再次拨通了颜昆的电话,被告知已派出直升机前来搜救。他们赶紧找人砍了根竹子并将红布挂在上面,以便直升机飞来时能够认出方位。然而直到17日中午,直升机才终于找到了这支逃生的队伍,可大山里的复杂地形及气候根本不允许直升机机直接降落救人,直升机无奈地盘旋了几圈之后又飞走了。赵刚赶紧用电话把情况告诉了颜昆,颜昆让他们耐心等待,另想办法。18日上午,直升机运来食物饮料投在赵刚他们辟出的一块空地上,在中断进食六天后大家第一次吃到了有营养的食品和喝到了饮料。到了18日晚上,赵刚他们觉得这样总不是个办法,不能老是这样靠直升机空投吃喝,大家还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19日早上,赵刚给颜昆又打了个电话,报告说准备带领大家作最后的冲刺——从水电站的导流洞里出去。下午翻过断臂崖时,大家把被子、床单都撕成布条并拧在一起,一个一个地拉着往下滑,虽说几百人都是带血挂伤,但最终还是都下到崖底而无一人遇难。众人蹚过黄水河,又到了堰塞湖边。水性好的小伙子们牵着藤条先游到湖对岸,将藤条绑在石头上为后面队伍搭起了一座生命之桥。过了堰塞湖就来到导流洞。越往洞里走水就越深,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洞口边上。但洞口开在悬崖上,高高的悬崖又将人们困住,几百人于是又回到洞里蹲了整整一夜。赵刚经过反复思考决定自己先冒险下山去搬救兵,如果继续困在这里最后谁也出不去。他恳切地对矿工们说:“大家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就先冒险下去,如果我还活着,马上找人来救你们。”洞里顿时一片寂静,一个矿工最后站起来说:“赵警官,我们当初就相信你,大家所以才跟着你走。现在还是相信你,相信你会带我们出去的,你自己一人可要特别小心啊。”听到这一切,赵刚的泪水挂在了脸上,他深吸一口气说:“难得你们这么信任我,我不会辜负大家的!”说完,他就转身出了洞口,抓住破损的麻绳,顺着悬崖绝壁不顾死活地滑了下去,手掌臂膀顿时被磨出了无数个血疱,流血的胸口也被尖硬的岩石割得生疼生疼。他强忍住痛楚,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滑落到底。一到地面就顺着河边的小道一路狂奔,心急如焚地寻找救兵。赵刚奔上一座大桥时眼睛忽然一亮——一排着绿色军装、步伐整齐的军人迎面而来。“是解放军,是解放军!”他兴奋得大叫起来,扑了上去,泪如泉涌地向亲人解放军诉说了众人的苦难。这时,几名解放军战士把赵刚搀扶到清平乡抗震救灾指挥部,其他战士赶紧用对讲机通知大部队前来救援。赵刚被送到指挥部并接受了部队军医的救治。他的身体经过八天八夜的饥寒交迫与四处奔波已经非常虚弱了,但是他在危急关头履行了人民警察的应尽职责,他是东汽人的骄傲,是人民警察的优秀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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