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妈妈下葬那天,许多人都来了,包括妃儿的外公、外婆,天空灰灰的,和众人的心情一样,酸酸的,辛苦的,压在心间好沉重!即时阴冷的风吹来,下起了那一场——没约定的雨….
接下来的日子,龙氏父女俩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在亲人、好友面前表现得好好的、一回到家,却不禁忧伤起来!
龙爸爸申请长假,天天借酒消愁,妃儿等爷爷、姥姥走后,常常以泪洗面,收拾着母亲的遗留物,一次又一次自我催眠,回忆起母亲生前,母女俩合拍的样子,有过的温馨、快乐,瞬间黑白,没有了色彩!有一次,龙爸爸不想被女儿劝酒,外出喝去了….妃儿在房间里看着母亲的照片,难过得忘了时间在拨动那一次次灿烂的笑容,仿佛快窒息了:任凭伴拌和宝宝们在一旁叫着….
…..
当妃儿再次醒来,已是傍晚。迷糊着睁开眼睛,看见了飞仔的脸….
“这是在哪?我怎么在这里…..我要回去、回去….”眼看她要拔了针头,从病床上爬起来,飞仔忙拦着:
“你别动了,好好躺着…医生说了,多休息,身体才会好的!还好伴拌带着狗仔们,跑到我那去狂叫,我才料到你可能出事了….妃儿,你坚强点吧~算我求你了,相信你妈妈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飞仔帮忙弄着枕头,让他躺坐着,帮她理着乱了的头发。守候着妃儿的心,才算平了下来….
“不行~我要回去,我爸在等着我呢….我要给他做饭吃~”妃儿想起了爸爸。
“你别担心,我已经联系过他了,他正赶来…饭的事,他说他已经吃过了。”飞仔骗了骗她说,按着她,不让她乱动;一张憔悴的脸在灯光下,格外苍白,红肿的眼圈让飞仔感到格外地心疼!他紧紧地握着妃儿冷冰冰的手,哈着热气,恨不得拼掉全身力气,将她那颗凉透的心也热起来!
“为什么总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我好害怕失去,不要让我再伤心一次,我快撑不住了….”妃儿说着,把手缩了回去,低下脸默默抽泣了起来。
“哼呵!为什么不能是我…..你想哭就哭吧,有我陪着你!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照顾,那你就要答应我,振作起来,好好生活下去….可不可以?”飞仔哄她说。
“我也想振作起来,坚强一点,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妃儿说着,咬着嘴唇,捶打着胸口,飞仔抱住了她,安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能理解的,我相信你,我支持你,只要你没有忘了我这个朋友!你看你眼睛哭肿了,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不过从现在起,我认识你龙妃儿,就决定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难题,我都帮你一起扛!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要是特别想念阿姨,等改天有空,身体好些,我愿陪你,再去看看你妈妈…好不好?“飞仔轻轻将妃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乐意”心中有你“说:“我想,你永远值得我为你这么做,…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来,擦掉眼泪,养好点精神,待会儿你那你爸爸过来,别让他看到你这般模样,又跟着哀伤起来….好吧?”妃儿点点头,飞仔递给她纸巾,帮忙盖上被单,安坐在一旁,像骑士般保护着她入睡….
过了一段时间后,护士进来悄悄和飞仔一起帮忙拔掉针头后,龙爸爸起来了。
“嘘——“飞仔示意龙爸爸安静下来,走到外面说话。
“妃儿她怎么样了?“龙爸爸可不想女儿再有什么损失,直盯着飞仔。
“龙叔,别紧张,听我说….妃儿她刚躺下,睡着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医生说了,养足精神就没什么大碍了!刚刚那位邵阿姨有来过….“飞仔面对龙爸爸还是有点紧张,手不习惯地甩着。
“今天多亏你了,飞仔!谢了,就当大叔欠你一个人情…”龙爸爸拍着飞仔的肩膀说:“这段时间,我女儿她够累的了….我确实不该扔下她一个人在家!“
“龙叔,没事的….咱们坐下说吧。龙叔,你客气了,我和妃儿本来就是好朋友,更何况是现在现在的状况,有事相互照应一下,应该的…“飞仔谦卑说。
“不管怎样….你算是帮龙叔一个大忙了!不瞒你说,刚开始我对你是有点偏见的,看来我看走眼了,你是一个很热心肠、懂得照顾人的小伙子!呵呵….”
“呵呵,龙叔,你快别这么说了,要是谁都会这么做的!龙叔,我有个请求,说出来,请你别介意….”
“什么?你说吧…”龙爸爸一手搭在飞机的后背上,笑说。
“这几天,我想有空的话,会常去看一下妃儿,要得到你的允许,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飞仔双手指交叉着,看了看龙爸爸说。
“嘿~我以为是什么呢…好啊!有空常来坐坐!再说了,过两天我也要回到岗位上去了,到时候,你有时间来看看她,也没什么不可哈….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谢谢龙叔,那咱们走吧…”飞仔得到龙爸爸的信任,甚是感动!
“不谢!是龙叔应该谢谢你才对!“说着,俩人笑了笑走进妃儿的病房。
回去的路上,飞仔恳请龙爸爸靠近停了一下车,他跑去买了妃儿平时最喜欢吃的水果——哈密瓜!这些,龙爸爸都看在眼里了,心想:这孩子,挺用心的…
……
晚饭时间,飞仔跟妈妈聊起了妃儿父女俩,余妈妈捧着饭碗说。
“我答应阿玲,要好好照顾妃儿的!一会儿我去看看她,实在不行,我放下手头的工作,空出些时间来陪陪她…”
“你如果忙不过来,就算了,我请假,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什么心情去上课了…”
“那好吧,这样也行!你好好照顾她,等过些日子,我尽快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咱们带上他们父女俩,还有恩恩一起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就这么定了!“余妈妈喝了喝骨头汤说:”你的零花钱,够用不?“
“够用…以后零花钱,你就少给我了,多给恩恩一些吧~我不想养成这种习惯了。碗具待会儿我来收,你先去洗澡,早点休息吧!要去看看妃儿也行….”飞仔吃着米饭。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是森的那一席话起作用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余妈妈心里感到莫名的欣慰。
…..
过后两天,小猪、圆圆、满满她们都有前来探望妃儿,谈谈心,聊聊。飞仔趁大家不在,又买了些好吃的去拜访龙叔,龙妹。
妃儿的情绪状况好些了,可是,话还是不多!只是在房间里静静地呆着,偶尔上上厕所,或是出来找吃的….飞仔和龙爸爸在阳台上喝点小酒,消愁着。
“龙叔,怎么样?这两天感觉好些了不?“飞仔给龙爸爸倒酒说。
“你来了,龙叔我就很高兴… 好不好就这样了;不瞒你说啦~自从你阿姨走后,我这心里头啊!要么是空空的,要么像是被一些东西给堵上了。有时候想想,活下去真是有点乏味了,没什么意思了….”龙爸爸说着,一小口白酒,润了润喉,缓缓下肚,醇香的酒却喝出苦味….
“叔!别这么想….阿姨虽然是离开了,但她永远是你的最爱啊~还有妃儿!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这个家活着啊,你说是不是?男人嘛~经历这些总是很苦,很累的;只要我们坚强一点,乐观一些,会熬过去的!阿姨,她也在看…叔,我敬你!撑下去啊!”飞仔不知道从哪体会到这些的,是剧情片看多了;还是说他原本就是性情中人…透过门缝,随着空气,妃儿听到飞仔的这番话,心里倒也开朗了许多。
“对!飞仔,你说的很有道理….叔一定熬过去的!这几天,我梦见你阿姨在笑谈许多事….我感觉幸福还在!”龙爸爸又一杯下肚….最后,飞仔扶她回房休息,隔着门儿,他跟妃儿说了一声,便回家去了。
又过了一天,怀念一个人,总是感到时间过得很慢,逝去的人给出剩下的时间,有时候让活着的人追忆,却拼凑不出想要的模样;原来,以即将要死了的心态,感受着生活上的一切,是那么地美好!飞仔再次来到妃儿家门口….
龙爸爸上班去了。妃儿出来开门,还是无精打采的说,
“我爸上班去了,你别再找他喝酒了…..他要工作!“飞仔挠了挠头说。
“不是,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看看你的,我可以进去坐坐吗?“妃儿让门开着,进屋去了,飞仔一直陪她沉默着….
飞仔帮忙打理日常卫生,帮忙喂喂狗仔,给鱼换换清水,插上新鲜的花朵,浇浇水,还做了饭,做妃儿平常喜欢吃的….让整个空间更新了起来!
吃过饭之后,妃儿也不管了,又回到房间里头去了,飞仔收拾完桌子,坐着歇会儿。毫无动静的闺房里,不禁让飞仔好奇,察觉起来。于是,轻步走过去,靠着门,侧耳偷听!
“你在干嘛~”妃儿开门看到了他说,原来飞仔刚才窃听太投入了。
“哦,说什么啊~就是….我耳朵上痒痒的,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长痘痘了?”
飞仔反应机灵,懂得“顺手摸瓜”“顺手牵羊”什么的。妃儿的小手摸了摸耳朵。认真看了说:“没有啊~没有长痘痘啊…..”
“哦,那就算了,可能是有点痒而已…妃儿啊,待会儿我们要不要出去转转?冰箱里也空空的了….“飞仔建议说,她想了想说。
“稍等,我先上趟厕所….”
…….
很快地,飞仔和她俩人坐出租车来到了超市。看着里面干净,色彩鲜明的环境,琳琅满目的商品,心情放开了许多….
今天超市里没什么人,因为不是假日!走在里面,并不拥挤,随处可以找到新鲜感,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以往是飞仔推着车子,妃儿用心地挑,而现在是妃儿推车子,飞仔尽兴地挑!他随手拿到想要的东西时,常常征求她的意见,逗她玩说:“这个怎么样…” ”我记得你说过…””那那,这个好!炒菜的时候,放点这种调料,味道更好,我们就买一小瓶吧?”“哇!还有这个,它的来源很有趣的,有一段顺口溜,怎么念来着…呵呵”于是围绕着妃儿的身边念了起来,妃儿乐了!飞仔终于看到可她可爱的笑容,,,,她还拍了拍飞仔说。
“嘻~别闹了….我们快点买完东西回去吧。”当他们走着、看着货架上的商品,龙妈妈最喜欢的“包装调料”卡住了妃儿的视线,忧伤的细味又一下子涌在心头!“飞仔掏出小纸巾,帮她擦掉眼泪说。
“过去了,都过去了,妃儿,我们都要坚强一点,阿姨永远在我们身边,不怕,不怕。“飞仔将妃儿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着,任凭她深呼吸,抽泣….
……
走到收款处,飞仔不让妃儿买单,他掏出自己的钱包付了钱,现在像是什么都愿意帮妃儿扛,不知道是同情、友情,还是什么样感情….
“你呀,就别跟我客气了,过意不去的,是我啦~冰箱里好吃的,被消灭掉了,我也有份啊,呵!来,咱俩喝点饮料,坐着歇会儿吧…”飞仔找到地方,请她坐下,找出冷冻的饮料,给妃儿喝!他看了一下刚打开的盖子说。
“谢谢品尝,唉~没中奖!呵,要不我的,你来,试试手气?帮我开开哈….”飞仔把饮料放在手里伸给他。
“呵,我不要…我现在还有什么手气啊~“妃儿又有些失落了。
“你不要这样嘛~我相信你就是了,试试!人家就想要嘛…..呵“飞仔要起小孩子脾气,眨着小眼睛,还半跪在妃儿的腿边,撒娇着。妃儿脸朝着一边,微笑了…
“好吧,给我…“妃儿接过饮料,用力拧开盖子,低下头笑了。
“没中吧?嗨,我就知道。不过,看到你笑了,我比中奖还高兴哈….”
“不是啊~真的,牛了!呵呵,给你…”妃儿把饮料和盖子双双奉还给他。
“真的吗?哈哈….谢谢,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这小小的惊喜!嘿嘿,看来我们要开始转运了…”飞仔高兴地围绕着妃儿跳起”太空舞步“!不远处的过路人,以为他们是小小情侣,纷纷议论,笑说着。
“哇,这感觉好幸福哦~我要是那女士,真的是….呵呵“
“好了,别玩了,不就中一瓶饮料吗,至于吗?我们回去吧….”妃儿扯了扯飞仔的衣角,样子也很小孩子气!
“呵,收到,山寨夫人!请吧….“飞仔绅士般地伺候着。
“嘻嘻….“妃儿的笑声渐渐频繁起来,心情似乎真的好多了!她勾着飞仔的臂膀站了起来。
…….
回到妃儿家里,妃儿走进房间换了换衣服,而飞仔帮忙把买回来的东西摆好,放进水桶,橱柜等。不一会儿,两人都回到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削水果吃….
“给,拿着….”飞仔递出削好苹果,妃儿看着屏幕,转脸间笑了笑说:
“谢谢~”说着,她咬了一小口。
“等等!“飞仔忽然把脸靠到妃儿眼前,一手提着水果小刀,十分认真地看着妃儿的脸蛋,她只好后仰,坐着:
“干嘛?“妃儿问,心跳有点加快,眼神都充满着无暇、透亮,只见飞仔说:
“你的下巴、嘴唇下,好像有一丁点….东西哦,黑黑的!呵呵“
“什么?“妃儿听说了,赶紧用手去擦,只见飞仔又摇动着食指说。
“no,no,no!自己照镜子看去吧….”飞仔说完,坐直身子。妃儿走回房间,很快地又跑出来了,坐着飞仔旁边,苦恼地说。
“怎么办?真的是黑痣耶~还好只是一丁点啦….呜~都是你,又给我找烦恼了!”妃儿又假装哭闹起来,拿着小抱枕打他。
“哎、哎、嘘——“飞仔示意她安静下来,放下小刀,转过身来,脸朝她悄悄说:“你知道吗?我听一些老人说哦…”飞仔左看右看,故作神秘着:“之前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说不定这是…你妈妈给你留下的,礼物:它会一直伴随着你….你就笑纳吧。别瞎嚷嚷了,你要懂得她的用心,说不定阿姨还会托梦给你呢!”
“是吗?”妃儿动着小嘴,半信半疑的,飞仔的不苟言笑,让她有一丝惊讶!飞仔忍不住拍了拍肚子,笑了….
“呵,你骗我!“眼看妃儿又要动起手来,飞仔又恐吓道,指着她身后说:
“啊!有蟑螂….呵,我不管哦~你这点是我飞仔第一个发现的,我要申请专利!“
“嘻,申请你个头….”妃儿又奋不顾身扑了上去,飞仔没撑住,手惯性地拥抱着她,一同躺倒在沙发上….那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神像是在默默释放着点点火花,躺在飞仔身上的妃儿似笑非笑,心跳乱了节奏;而飞仔也愣住了,热得他撅着嘴,舔了舔嘴唇,握着细皮嫩肉的胳膊,有一种叫”亲切感“的东西存在!
“做什么?!没见过这种摔跤吗?”妃儿避嫌说,立即坐开来。
“呵,我倒是第一次见哈….”飞仔随后挠了挠后脑,打打哈欠笑说。
“累,就休息吧…最近你不用过来了,我的心情真的好多了。你店里还有很多事要忙吧?一会儿要走,记得关掉电视,拉上门就可以了…我,我先回房间里睡了。“妃儿拿起吃剩一半的苹果,穿起拖鞋准备要走的时候,飞仔却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啦,我有叫朋友帮忙打理着….有空,我会过来坐坐的,苹果好吃吗?呵”
“嗯,那就先这样…”妃儿点了点头,走进她的闺房里去了。接着,飞仔也将电视关掉,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打算等龙叔下班回来…
然而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妃儿,客厅里的飞仔,似乎都若有所思。彼此都想着自己一些从小到大的事情,经历的滋味酸、甜、哭、辣….一拥而来!该怎么走下去?人的一生,苦短!没有信仰与理想,再遇上些苦难,真的能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它的苍白无力;也许,该振作起来了,是时候要证明了!否则,可悲的不仅仅是,逝去的人,更是活着的人….这一份知觉,让他们有所安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