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森被安静邀请到住宿,欣赏她的工作室、作品。两个人一起煮面吃,一起去海边吹吹风,玩玩飞盘;一起午睡,一起做梦…在无声无息的岁月中,他们一同感受着属于彼此的美好时光:安静教森弹琴,绘画,舞蹈…森则是讲故事给她听,考她脑筋急转弯,谈谈一些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偶尔也会变一两个简单的魔术,为她专属表演!笑声弥漫着他们的私人空间,乐趣也徘徊在俩人的心底…几天的光阴消遣,感觉只是过上了几个小时而已!
…….
转眼间,假期结束了。高二学生在一片紧凑气氛,期待中开始了….
妃儿重新回到班里,同学们都向她投去同情地目光。桃子还安慰说:“妃儿,我们欢迎你回来…”说着,大家都以掌声鼓励着她。
“谢谢,谢谢大家…”妃儿向着大家,感动地稍微地鞠了鞠躬。接着回到座位上,装作这次机会,妃儿不厌其烦地提出了更改报考科目的志愿:将”文科“改为“理科”。消息传到班里,同学们都感到意外!也许别人会问:这是为什么?但她不想多说;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在传承母亲的精神,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不是意气用事,就算是感情用事,那也是想从现在起,在学习上拼出好成绩….
…….
那天下午,安静和妃儿在校道上再次碰面了。
“妃儿,你——最近好些了吗?我们现在可不可以聊聊…”安静对于妃儿母亲离世之事,深表同情,之所以这段时间都不怎么联系,或是看望妃儿,是自己不想在妃儿面前出现,以免她更受刺激…现在有了这机会,似乎俩人也想谈谈!
“聊什么…好吧,我们去那边坐。”妃儿还故作坚强,随意说。
“你妈妈的事,我也听说了…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安静陪同她坐下,认真地说。
“谢了,不要你操心!我妈的事,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会永远爱她!你也不用在这假慈悲了…”妃儿忍住眼泪。
“对不起!我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但不提,你会不会又觉得我冷漠无情?“安静能理解妃儿的情绪,不在意她的态度。
“呵,都过去了,无所谓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确实有些困难…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妃儿有些想法要说。
“什么困难?你说….“安静看着妃儿的侧脸问,真希望自己能帮上什么。
“好,是时候考验你的诚意了,听好:你把森还给我,怎样?“
“我…”安静一时无言一对,她想了一下说:“这段时间,我会让森多抽出一些时间去陪陪你的…”
“呵,你就不怕我们日久生情,忽然来电什么的…”妃儿笑了笑说。
“不怕,我想感情这事,要是彼此存在感觉,那么来电是迟早的事…又怎么会在乎时间多久,多长呢?“安静和妃儿一样仰望着天空,发自肺腑地说。
“呵呵,你也别犯傻了,我开玩笑的!感情不是什么东西、尤物,你让我、我让去的。是啊~爱,并不是说谁先认识了谁,爱了多久;它的本质,似乎都超越了这些,超乎我们仅有的想象…恭喜你,得到你所喜欢的人…的肯定!我现在正式宣布“退出“祝福你们咯!呵呵…别这样看着我,我并慷慨,在我没有后悔之前,赶快向我握手言和吧~”妃儿笑着站了起来,开朗一般伸出右手,示意握手祝福。她想:能结束的,就让它通通都结束吧...放在那里,始终都是一种多余的心酸!
看着那只右手,看着微笑地妃儿,安静不知道是感动,同情,还是怎么回事…泪光闪闪。她没有握住妃儿的手,而是直接抱住她说:
“也许你认为我的眼泪是多余的,但这是我的真实感激!龙妃儿,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你的祝福,我的感受…该怎么去把握?你还愿意和我做好朋友吗?”安静真的哭了,她原本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伤害另一个人!
“嗯。”妃儿也因为听出知音,而流下眼泪,点了点头。
……
爱情的对立面,就像是这拥抱,看不到彼此的脸,有时候能体会着同一种感受,有时候也无法解释各自的背后…
那天夜里,妃儿打电话给飞仔,想跟他商量点事。
“喂,你在哪…”
“嗯?我在包厢里…怎样?有空就过来喝一杯咯~呵呵“飞仔已喝得半醉,旁边的女生还帮他点上支烟。吵闹的杂音传到妃儿的耳朵里,她便猜到这家伙又跑出去鬼混了….于是,妃儿换了衣服,出去一趟。
当她来到包厢,看到飞仔他又在拈花惹草,寻欢作乐,很生气地当着大家的面,破口大骂:”真是搞不懂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泡妞,吃喝玩乐!你这样做算什么,你的人生到底还剩什么?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啊?!“
“要你管!你谁啊?哦,我知道了…你不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龙妃儿?还是龙飞了的….呵呵,什么烂名字啊?“旁边一名妖艳女子嘲笑站在他们面前的妃儿,飞仔顾着喝酒、抽烟,也不帮她。
“我….“妃儿正要大骂那个女子来着,之间飞仔站了起来,瞪着她说着。
“没出息….哼!我家那老不死的,不分缘由地,就知道骂我——没出息!想不到连你也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讨厌这句话你知不知道?!你不也一直想着森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还不让别人得到?“飞仔的脸热烘烘的,可能是酒喝够多了,浓烈的不仅是酒气…还有这番话!
妃儿一阵莫名其妙,气得半死,直接往飞仔脸上泼洒,还打了他一耳光!
“你再说试试看…”妃儿话音刚落,被飞仔身边的“马子”还了一巴掌!飞仔见状,为妃儿出气,也给了那女子一大巴掌,吼道:
“都给我滚!”
“你为了她,打我?你又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那名女子捂着脸,反问飞仔之后,哭着跑开了,其他人也随她散去….她的那句话,回响在妃儿,飞仔俩个人的耳边。
“你怎么样了…”飞仔总算有点清醒了,他心疼地想触碰妃儿的脸儿。
“你走开,别碰我!这是你的“信用卡”,还有我给你作的消费记录,还给你!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妃儿扔下那两样东西,眼泪再也坚持不住了,哭着跑开了!一时无语的飞仔愣住了…眼看着她离开。忽然间,飞仔心血来潮,捡起信用卡,追了出去!
在路边,灯光下,微风中….飞仔拉住了妃儿的手,将她搂过来,紧紧抱着——一阵狂吻!妃儿在挣扎….知道泪痕已变冷!飞仔见她不再作反抗,于是心软了下来,放开了她。俩人沉默着,呼吸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妃儿看着他,泪光投射着她的心痛。
“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飞仔抬起头,对着她说。
“啪!”飞仔一讲完,妃儿毫不犹豫地又给他一巴掌,痛恨地说:“你以为森,伤我伤得还不够吗?”妃儿的心,像是再一次被弄疼了。
“我和他,不一样!”飞仔大声反驳说,抓着她的手,想证明什么….
“够了!”妃儿用力甩开他的手:“还不都是自以为是的家伙了!”妃儿痛哭地抹着眼泪跑开了。留下荡气回肠的飞仔,站在原地仰天长叹——这是爱吗?还是怜悯之情罢了…黑夜里,穿梭的灯光如同无觅处的目光——一样在感伤!
…….
第二天,昨夜失眠的妃儿转到理科班,将课本、资料都搬走了,在同学们看来,这是一场失恋、失意后清理战场;然而在妃儿自己看来,这是一把赌注!赌自己的梦想,妈妈的遗愿….而不是想飞仔一样在赌气,也改了志愿!从此以后,三个人都分开了,森在高三(11)班,妃儿在理科(4)班,而飞仔则是在理科(7)班,他还常常请了长假,呆在家里,自个儿看书、学习、奋斗!
高三那一年,他们过得很认真,很努力!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去了。飞仔除了参考恩恩的笔记,他还在校外交钱,参与“特训加强班”,从此把烟也给戒了。可以说:他们这一年过得很平静,很少见面,相聚,联系。静得只剩下回忆,剩下一声声叹息…这真是个“寂寞的季节”啊!
……
时间匆匆而过,从未留言。高考前的一个月,学校食堂出新规定:为了给学生们加油打气!免费给高三年纪的同学们发送夜宵:每人两个熟鸡蛋,面包(或点心),牛奶(或绿豆汤)一杯!同学们大多数领到票后,都开开心心地去排队领取,然而三三两两一起享用….在这过程中,也曾发生一些趣事,像有的同学,因为吃的时候不小心噎着,于是就是人开玩笑说,都吃成这样了,估计高考肯定也是榜上无名了,也有的同学嘴比较甜,对着发配夜宵的阿姨恭维说,“阿姨你今晚好亮耶”“很有魅力哦,呵呵”….结果阿姨们也笑着,直接来一句:“哼哼!少来了,别想骗鸡蛋,牛奶了哈!”
难得如此寂寥的岁月里、有点像鸡蛋、牛奶般的快乐滋润过心田;不给遗憾在这样最后的一些日子里鬼鬼祟祟地作怂......
高考前一星期的某个晚上,妃儿出去买了点东西,准备各种文具。当她独自散步在街上,走过许多和母亲一起走过的地方,既找到了一些勇气,也找到了一些伤感….她来到站牌前,要搭车回家,无意中听到一对母女的对话:
母亲说:孩子啊,过来坐,别老站着了….
女孩说:什么?呵….
母亲说:手里的东西多,别在提着了,这样会很累的,放下先吧,车还没来吧。
女孩说:哦~。那女孩子放下手里的一大堆东西,轻松地点点头笑了。
看着想着,妃儿领悟了许多:是啊!其实手里的东西和心里的…没什么区别。生活中有太多繁琐的事,应该学会给自己缓解压力,何必想太多,能忘的就忘了吧;放不下的,试着放下,老提着,的确太累人了….生命本来就应该是一个轻松、自然的过程;生活本身也应该是保持着“有所追求,但不能强求”的态度!讲的是,先有生下来的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可能….爱也一样,讲的是先有缘,再有份;虽说强扭到的瓜可以吃,但也不甜!如果我们试着,硬是要改变这些,其实最终改变的是——我们自己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