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噤声不语,却是眼神闪烁。
祀风所说的,正是他所想的。他看得清楚,凌华国如今的皇帝虽没有什么大的过错,然而相比之下却明显逊色于这深不可测的御凌王爷。
若是祀风有心要夺位,并非难事。
更何况如今这御凌王爷功高盖主,上面那位随时随地都想要除之后快。
若不先一步下手······
成者王侯败者寇,未来如何,谁都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放任皇兄一步步蚕食我的势力而纹丝不动么?”
“奴才愚钝。”
“因为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意思。”
祀风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若是想要皇位,没人可以拦得住。那个位置,只是禁锢,将所有有欲wang的人禁锢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间不得所想。既然皇兄那么喜欢,让给他又如何?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挑起我的兴趣,除了当年的‘那个人’······在百姓的口传中几乎无所不能上天入地。”
凌肆担忧地道:“主子,何苦那般执着?您从来都是一个洒脱的人,可是······”
凌肆噤了噤声,接着道:“主子,您可曾想过,如今他已然不是从前的他。要说从前的他虽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可是为人光明磊落待人仁慈温和。可如今······乱红尊主虽然对付的都是贪官污吏大奸大恶之人,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那尊主冷漠残忍,手段多变。若是让他知晓当年一切的缘由,奴才担忧风浪再起啊!”
祀风笑笑,道:“不错,当年的一切确实是我一手操纵的,从没有人让我如此费尽心血,散布龙脉谣言,煽动陈数造反,拉拢南国密报北戎,甚至我亲自伪装潜入敌营最后发动二十万大军!可是·····”
祀风的眼中渐渐出现了难以名状的光亮来,“你没有看到她昂首立在尸堆之上的傲然,那种傲然,真正让人想要践踏于脚下!想要看到她俯首称臣!二十万大军,损失了过半。就连侯琅都震慑于她的气势!”
“主子······”
“我很清楚自己一直都在做什么,”祀风直视着凌肆的眼,有种不容反抗的威严,“我今生,注定与她纠缠不休!除了她,没人再配成为我的对手!”
凌肆缄口不语,恭顺地垂下了头。可那双眼睛里,却盈满了浓浓的忧虑。
司马将军府。
一只雪白的鸽子扑簌簌地飞了过来,停在了窗台上。
司马安平眉心紧皱走上前去摘下了鸽子脚环上的纸条。
“父亲?”司马安平疑虑地喃喃,“怎么回事?”
“我看看。”傅石生拿过了信件,却见开头两字竟是“父亲”,而后的内容尽是平安、勿念之类的话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良欢思索一阵之后,道:“落款是谁?”
“儿,白若?”
“白若?”良欢细细思量,脑海中却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
傅石生随手将那信件扔在了桌上,“莫不是这蠢鸽子送错了?”
说着便又想将那信件拿回来给塞回去,“这是人家的平安书,还是该送哪儿送哪儿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