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傅庸,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师快快请起!”百里郁寒微微地笑着,向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英公公道:“赐坐!”
傅庸连忙又作了个揖,道:“谢主隆恩。”
瞥了眼金色书案上凉透的补品,傅庸也心知肚明,却不便劝说些什么。百里郁寒看着傅庸,若有其事地道:“老师近来难道不应该异常繁忙么?”
傅庸知晓百里郁寒是在说柄华侯回京后的事情,摇了摇头,道:“听闻近来山间猎人异常勇猛,狐狸都窝在洞内不出。老夫本想拼着这把老骨头猎他一把,可兽不出洞,老夫着实无奈啊!”
百里郁寒笑笑,道:“司马不是请命去逮捕那些不尊理法的猎人了么,石生也回来了,老师应当在家养精蓄锐守着狐狸洞,它不可能一辈子不出来寻食的。”
“哈哈哈!家中劣儿,回京这许多日子了到现在都未回过家,跟着司马、良欢等人一心想翻了乱红老窝。可惜啊,可惜啊······”傅庸摸着那没几根的花白胡须,道:“年纪尚浅,当年慕殷将军都没办法将乱红斩草除根,那几个愣头小子,怕是被乱红的人耍得团团转呢!”
百里郁寒唇边笑容益盛,看得出,这是真正的笑容,而非平日里挂在君王的脸上遮住心思让群臣摸不着头脑的伪装。
傅庸继续道:“不过说来惶恐,那几个愣头青确实需要些历练了。微臣此生为文,慕殷将军为武,然而在教育幼子这方面,微臣着实没办法望其项背。”
百里郁寒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淡,随后嘴角扯开一抹苦涩,“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在垂髫之岁便挥刀上马斩杀敌寇?兴许······那个人一辈子,最羡慕的不过是同石生他们一样,绕父膝下,尝一口母亲的甜羹。”
傅庸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丝哀戚,却立马收住了。只听他突转话锋,低声道:“皇上,微臣此次觐见······”
然而,傅庸话未说完,百里郁寒却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朕知晓老师意欲言何,不过朕也初有计量,只不过需要老师配合配合。”
傅庸眉心微皱,他本是想向百里郁寒上言狐狸不出洞索性就投食诱之,而那“食”之为何,最好便是让百里郁寒假意削弱己方势力,以退为进,老狐狸不会有如此大好机会都不利用,定会借此时机大肆延伸势力,届时狐狸出来了,要怎么抓可就由不得它了。
然而百里郁寒这一摆手,傅庸却已无法琢磨透彻这年轻的君王心中究竟作何想法。
百里郁寒笑笑,却又对着英公公道:“传朕旨意,密宣大学士李清觐见。”
英公公恭敬地道了声喏后急急地退了出去。
“皇上······”傅庸疑虑,当年还有慕子楚与百里郁寒两人齐头并进,而今只剩了圣上一人,傅庸虽竭心尽力可一直担忧自己百年之后无人可伴圣上左右。
如今,百里,郁寒行事越来越有自己的心思,待他发现之时,却早已丝毫无法猜透圣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