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煜话轻,却一字不漏听入了正微笑着的祀风的耳内。
凌肆心中一怔,踢出一粒石子儿正好打中了风煜的下巴,风煜当然知晓是谁踢过来的石子儿,便怒气冲冲地抬头盯着凌肆,正打算问他找死还是找活!
没想到抬头便见了刚刚还微笑着此刻却没多少表情的祀风的脸,心下一凌,知道自己刚刚多嘴多舌了。
祀风淡淡道:“本王疼你是因为你不惧我,可也不要因为本王疼你而恃宠而骄,规矩仍旧是规矩,王府内要少言少语,凌肆莫非没有教过你?”
风煜咬着橘色粉嫩的唇,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站在祀风面前,不过依他年岁来看,他本来就还只是一个孩子。
而如今听祀风连“本王”的称呼都用出来了,知晓这顿责罚是跑不掉的了。
而祀风似乎也打算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以后再犯,便道:“当初本王给你赐名风煜二字,重了本王那‘风’字。如今我便将那‘风’字收回来罢。我的身边,不喜欢不稳重好强嘴多之人,下次再逾越了身份乱了规矩,便不再留你。”
祀风说得淡淡,似乎没有怎么用心,还吃着美貌姬妾喂至嘴边的荔枝。
而那风煜本是少年,一听那曾经引以为傲的殊荣如今被收了回去,虽然对祀风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这惩罚对他来说那简直比直接打了他几十大板都还要来的严厉些。
眼睛里面瞬时便噙了泪水。哽咽着道:“谢主子。”
此后,他便叫煜儿了,不再是风煜。
当年他被祀风捡回来,扔入了修罗场般的炼狱中训练,却并未成为一个冷酷的杀手,也没有成为如同凌肆那般稳重的下属。
却是养成了嗜血却乖张的性格来,平日里如同乖巧伶俐的孩子,一旦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可以瞬间变成地狱使者,取下无数人的性命来。
然而他始终在祀风面前如同孩子一般,祀风少有让他出手,他便一直像个孩子一样被宠着,还被赐名,名字中与万俟风的‘风’字重字,引来了无数人的羡慕。
他,始终是个孩子,他也需要别人的羡慕和嫉妒。
或许,如今他也应该长大了。
御凌王,不需要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祀风仍旧斜斜躺在那里,不知是学了谁,半眯了眼来看着参天古木,喃喃道:“凌华就是没有什么让本王感兴趣的事情。看来,不日又要去大燮了会会那二人了。”
而大燮帝都,醉红尘后院那凉亭的荧光石上,红尘裸、了脚,莹白的脚踝跟那白色的荧光石有的一比,往日里熏然的酒气这些日子以来也少了很多。
听着绮兰的禀报,原本闭着的双眼浅浅睁开,仍旧半眯着,让人只能够看见一派媚色。
“司马安平说他那里也有证据,还说十分让人‘出乎意料’。”
绮兰一字不差地禀报着消息,道:“两日前司马安平与查探凉州税银的安常在于平州汇合,一齐剿灭了我们在平州的分舵,还收押了几名人员。叶戎已经亲自前去处理,只是那几名被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