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丁模样的下人从回廊处走了过来,虞美人一个矮身蹲伏在了廊子旁的花丛下,待脚步声远去了方才起身。
一般来说这些达官贵人有什么重要的物什不是放在书房就是放在卧室,虞美人按照着京中习俗书房的方位小心翼翼地摸索而去。
却又突然听到大厅的方向传来阵阵欢笑之声,碰杯劝酒的声音不绝于耳,黑色蒙面下的唇冷冷地勾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来,心想那几个棘手的人物都在饮酒,也算是天助了,正好方便她来查探。
稍稍放宽了心之后,虞美人却又突然警醒,为何这夏夜却一丝虫鸣都听不见?
除了方才路过的几个家丁外,这院落内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心内一旦有了计较便迅疾地打算原路返回,她虞美人虽一心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却也并不是三岁打醋小孩,不会将自己性命罔顾了去。
一次没有成功反正还会有很多次机会,大不了下次再来。
然而,她却倏然被一盏盏隔空点亮的廊子灯笼晃了眼,脚步一顿,心道不好,连忙几个鹞子翻身意欲从院墙处飞身出去。
可是这进了网的鱼哪儿能够让它给轻易跑了?
一个漫天而下的大网突然罩了下来,虞美人也还算镇定,瞬时拔出了腰间的剑来劈向那网,却竟然连连闪出了火花来,竟是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将那大网给劈斩开来。
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那是用浸了水的麻蘸着水沙和矿渣编制而成的,一般的刀剑只能够将刀锋越斫越钝。”伴随着那声音,空中的大网已然完全将一身夜行衣蒙面的虞美人给罩在了里面,几番挣扎之后躲藏在黑暗之中已经连续好几日换班隐藏的护卫们也现身出来了,虽有一丝疲惫之色,却是欣然不已,等了这么久,终于抓到一个!
虞美人愤怒中抬头,却见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长着乖巧面貌的男子抿着唇看着自己,那双桃花眼中似乎有些许的为难,
只是不知那“为难”到底是在为谁而为难?
来人正是安常在,从白珩隐藏醉红尘探听消息之后司马安平便已经与安常在有了联系,整个计策最初便是安常在提出来的,虽不怎么精巧,却是实用得很。
过于精明的人或许会因为疑虑这是陷阱而宁可放过绝不轻易涉险,可这个世上哪儿来那么多万般精明的人?
侍卫们小心着上前收网,将虞美人给裹在了那网里而后架刀其上,小心地去了那网。
虞美人岂是束手就擒之人?
网刚去,一个转步便欲从侍卫们的空缺处钻出遁逃,侍卫们哪儿想过刀架脖子上这人都敢乱来,一时间竟然被她奔出了丈余,却凌空一个石子过来正中膝弯,踉跄间撞向了旁边的假山,额角一缕细细的血丝蜿蜒而下,颇有些狼狈。
虞美人被假山一撞,头晕了一晕,片刻清醒却已然看见傅石生与司马安平立在身前,而身后假山处白珩手执折扇斜靠在那里,一副看戏的样子。
虞美人心知遁逃不了了,便抹去了额角的血丝,冷眼看着几人,等他们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