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然也是因为那参将被贬之后才升任上来顶替的,如今只歉意地看了看萧木,行军出发的时间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更改,只能够劳烦萧木将自己协下的营队看顾一会儿。
萧木憨然地笑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
大军出发,安然回顾。
安常在本只是悄悄在城门处偷偷看一眼,却见到了自家哥哥竟然策马回顾,一个蹲身藏在了城门外的石雕阴影处,却还是被安然拎了出来。讪讪笑着:“兄长。”
“怎么眼眶都黑了?”安然有些心疼地伸手抹了抹安常在的眼睑,道:“你如何能够赢得过慕将军呢?他是谪仙,是被贬下这红尘来历劫受难的战神,而我们只是平常的人。”
安常在绞着手指,心头闷了一口气,道:“他哪儿叫受难啊?未及少年便已成名,这天下的荣耀都被他一人占去了!”
安然知晓此时解释太多只是枉然,便只叹了口沉重的气,道:“待你年长些,真正活了一番之后才会明白。”
言及于此,便又道:“慕将军很是看重你,还说待你知晓他送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之后便引你为军师。”
“啊?”安常在显然比安然更为惊诧,喃喃道:“不就是一杯浑水和一截草根么!”
安然听到了安常在的话,双眼一亮,而后释然一笑,揉了揉安常在绑缚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道:“小子,这是慕将军给你的机会。想来若是你抛去了那些固有的思想,定会想通那些到底是什么。”
安然最后也没有跟安常在说那两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他想,若是安常在有那么一天领悟了,应当就是安家的幸事了吧。
只是他没有想过,自己那个从小在士族子弟中长大的弟弟,如何能够真正了解那东西的真正含义?大军去后,安常在心里落下了一个疙瘩,那个疙瘩渐渐地发芽生长,盘根在了心里。
而那两样既寻常又不寻常的东西却在书柜下的抽屉里渐渐蒙尘。
直到······
直到那一年,安常在只差了两月便满十八,大燮男子十八及冠,他等待着兄长从石堑谷凯旋,也等待着从城门处远远地看那人一眼。
三年多四年以来,慕子楚回了京四次,每一次安常在都混在人群里远远地望着他,看着他挂着柔和的笑意从京都城门直到皇宫正门。
他其实两年半以前就已经想出了如何破解那沙盘演练的方法,却是没有机会与慕子楚再次对弈。
这一次,若是请求身为慕子楚副将的兄长,他应当会找个机会的吧?
然而,日日的期盼,却得来了一个犹自惊醒梦中之人的结果。
安常在如何能够相信,大燮最为精良的军队,慕子楚带领的御龙亲兵会全军覆没在石堑谷?
他如何能够相信,他那总是宠溺着自己,将自己绑缚得一丝不苟束发抚乱的兄长会殁在石堑谷?
安常在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