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郁寒就在一旁看得入了神,此刻的心间只有一种欲、望,那便是揭开红尘的面纱,轻轻抚上那冰凝般的脸。
一场大火烧掉了所有,大火前的那个夜晚,红尘缓缓推开了迎客厅的门。
百里郁寒摆上了一方棋盘,正一人分作二地下着棋。
红尘走到了百里郁寒的身旁,只说了一句话。
“我同意你的要求。”
她还记得那日,百里郁寒想要将醉红尘作为朝廷的暗中势力,报酬就是红尘可以脱离贱籍。
当日的红尘不屑推辞掉了,如今却突然答应。
百里郁寒却没有问及原因,只淡淡笑了,温雅如常,执了一子道:“可否愿意陪我下一局?”
红尘走上前去,只伸出那戴了白色护指的手拿了一白子,下在了一个莫名的位置,既不是杀招,也不是退步。
可百里郁寒却恍然,数年前,慕子楚也曾执了一子,下在了一个看不出端倪的位置来。
然而,当年的百里郁寒接着下了,却在即将分出胜负的时候,那个在莫名位置的棋子却让百里郁寒输的一败涂地。
当年的慕子楚只笑笑,道:“敌人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有特定的原因,不要因为你看不出来便掉以轻心。”
如今的红尘一子下出了慕子楚的行路来,百里郁寒怔然,却又听红尘道:“是他教的,他说一颗棋子便可让你相信于我。”
百里郁寒自然知道红尘口中的“他”是指谁,只觉心情突然好了许多,道:“我从一开始只怀疑过你的身份,却从未怀疑过你会害我。”
红尘冷然站了,少了些往日的妩媚之色,却有种凌然之气,只是这种凌然之气却是让百里郁寒颇有好感,只觉往日那媚色本就不是红尘之色,如今这气势方才配了她。
“如今我不想跟你打哑谜,你的身份‘他’已经告诉了我,我的身份相信你多多少少也会猜测三分,大家开门见山,有人要来找麻烦,如今多事之秋我不想再耗在这里。若是不怕被你‘逼婚的家里人’发现了你,你最好离开此处。”
百里郁寒挑眉,道:“你们要撤走了?”
红尘不言,她的话已带到,却不料百里郁寒又道:“也好,既然大家开门见山了,我便也不继续猜测了,虽一直料想你与乱红有关联,却也不知你在乱红内究竟是何地位。不过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尚且能够如此镇定连行礼都未曾,并且让子楚如此相信于你,如今天下还数不出几个来。你可是乱红尊主?”
红尘半眯了眼,斜斜地看了百里郁寒一眼,开口笑道:“大燮开国至今帝君之中你是第一个见了乱红尊主尚还心绪毫无波澜的人,难道乱红不是你们口中的乱党么?”
百里郁寒温和地笑了,道:“即使你是凌华皇帝,是北戎单于,甚至于我此生唯一恨之入骨的陈数,只因了子楚那般信你,告之你我的身份,让你帮我躲避,所以我便也信你。”
红尘突然冷笑一声,“可有人告诉过你,君王之寡,是信不得任何人的。你对慕子楚之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