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郁寒敛了敛笑容,只道:“君王之宠我从不吝于给他,除非哪一天,我连我自己都已不再相信。”如今风过山谷,有青草的香味。
百里郁寒看着不远处红尘的身影,迈步上前,拉开了宽大的锦袖为红尘将那射向她脸的阳光给遮了。红尘本未睡沉,在百里郁寒走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警醒。
却不知百里郁寒竟然为她遮阳。
“既然醒了,何苦再为难我。这动作说累不累,说轻松却也不轻松。”百里郁寒看着红尘的眼浅笑着。
红尘微微睁了条缝儿,道:“可不是我让你遮的。”
“哈哈哈哈,是是是,我自讨苦吃可好?”
红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抚着额,道:“对我再好,我也不会说出慕子楚的下落。”
百里郁寒笑笑,道:“他既然不想见我,我也不勉强。”说着还抖了抖袖子,“能够让我屈尊降贵的人,除了慕子楚你是头一个。”
“呵,我可不稀罕那些。”
红尘拉了拉白色的护手,随口道:“你一日不给免死金牌,我一日便没有办法真正待你。你如今尚在皇宫之外无法调兵,谁知道老狐狸死后你会不会转眼就灭了我们?”
“如今你们化整为零,要灭也没有办法灭啊!”
“你还真想这么干?!”红尘嗔然,少了许多往日的娇嗔味道,却更多了些戏谑。
这些变化,不仅仅是百里郁寒没有觉察,就连红尘自己都未觉察出来。
就似是他们之间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距离。
百里郁寒大笑,“如今我身上哪里有什么东西,唯一的曜石指环也在你那里存着,那指环······便先作为凭证吧。如今即使让你转交给子楚,怕是他也不会收下。只待以后······我亲自给他戴上······”
话至此处,百里郁寒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然而红尘却垂了双目,不知想些什么。
而后却突然转开了话题,道:“老狐狸不出三日定然有所行动。”
………………
蜂鸟来来回回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朝中局势不稳,柄华侯与左卿枫二人虽然禁足在家等待大理寺查证,然而东方誉和祁丘过二人,一人持了护疆大军虎符,一人持了京畿大军虎符。
东方誉一直与柄华侯过往甚密,而那祁丘过却是祁皇后兄长,心中当然装着的是当今天子而不是那翻手云雨的丞相。
两人近些日子都不太宁静,一些暗地里的小动作虽摆不上台面,却也隐隐可见柄华侯心之所向了。
…………
百里郁寒拨了红尘乱了的发丝,道:“慕子楚曾经举荐给我的人,如今正盯着柄华侯。”
“李清?”红尘脱口道。
百里郁寒愕然,“子楚连这个都跟你说?”
红尘蒙面下的脸没有表情,却是镇定地道:“不过是跟我说了一个酒后厮打却成朋友的故事,我所知道的就他一人,故而猜测是李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