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安平冷然未曾回礼,东方子戍沉了沉脸,陡然发难,毫无技巧和花哨的架势,只双手执刀劈向司马安平。
战场之上,武林中人那些花哨的玩意往往是累赘,越是厉害的招数越是简单,只凭了手中的力道、腿上的劲儿,腰板的柔韧和身体的灵敏反应。
东方子戍骤然发难,一心直取司马安平面门而去,丝毫没有留情面和余地。
司马安平少有对战,缺少经验和技巧,看那刀锋直向面门而来,却是想起了当年的护城河边,慕子楚只那样站了丝毫未动,便以那木鞘寒匕攻了自己的所有破绽。
自己当初攻其上,慕子楚便破其下;自己攻其中,慕子楚便破其上;而当自己攻其下的时候,头顶百汇更是死穴。
东方子戍长刀直取司马安平面门,却见司马安平站了不动,单手执剑就在东方子戍靠近之时突然扫向他的下盘,另一只背着的手也瞬时抓住木鞘寒匕抽出直指东方子戍心口。单腿更是踢向东方子戍腰间。
要知道,在东方子戍拔刀相向到司马安平作出反应,不过眨眼瞬间。
这瞬间能够看到东方子戍破绽并全攻,几个将领能有这等气魄?
就连傅石生等人也从未见过司马安平这气势,只愣住了,眨了眨眼。
而安常在却微微皱了皱眉,司马安平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往日里的司马安平定然做不出这等反应来。
自从见着了那信笺之后司马安平便一个笑容都没有了,心里沉沉的,也让安常在隐隐觉察出了些事情来。
东方子戍刀锋未改而身形却旋而破了司马安平的腿和那长剑,可还有一把匕首刺向心口。
东方子戍常年征战,若是一心取胜便是个与敌人拼着谁更惜命的主儿。那刀锋还是向着司马安平面门取去,心口的破绽便不管了,只一双眼睛狠狠地如狼般盯着司马安平。
安常在不懂武功,虽看不懂什么,却只见了东方子戍不顾一切斫向了司马安平。
傅石生懂,却已然来不及反应,只得喊了:“司马!小心!”
每个男儿心中,都曾经有过一场关于厮杀的梦。
那是边陲号角声,那是沙场英雄血。
司马安平从未终止过这种梦,只不过曾经因为那座自己想要攀爬的高山轰然倒塌而失去了心灵的凭依。
如今······刀锋在前,男儿却有何惧?
司马安平只冷面冷色,那把泛着寒光的削铁长匕丝毫没有迟滞直取东方子戍心口!
……
不远处的那大树上,红尘也是冷了脸,手中一片叶子早已聚了气。
然而百里郁寒却只点了点头,颇有些赞赏般地道:“若是子楚见了,定会欣慰。”
红尘乍听此言,还未作反应,不远处的战局已然有了胜负之分。
最后那一刻,东方子戍终是见那司马安平丝毫没有收了匕首躲开的意思,身体比意志反应更快,收了刀也躲开了心口的长匕。
可是司马安平等的就是这一瞬,东方子戍收刀未及只觉匕首陡然逆着他躲开的方向扫来,直直划向长刀!
那是削铁如泥的寒匕,堪堪触及东方子戍收手的长刀便将那长刀从中断了开来!
东方子戍连连后退,司马安平却再三逼近,丝毫不放过!
终是在右手长剑挑落了断掉的那剩下半边长刀之后冷然收剑,道:“胜负已分,不必再战。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