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谪仙般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魅惑的眼,狭长的双眸哀伤而沉静。眉尾那妖异的凤尾犹如盛开在鲜血之上的倾城笑,吐露着一半为神,一半为魔的讥讽与嘲笑。
一件件地褪下身上妖娆的红衫长裙,长年不见阳光的肌肤雪白而幼嫩。然而那幼嫩的肌肤上,却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依然醒目。
流血,结痂,最后脱落,长出粉色的疤痕来,遍布了全身。
这是她在战场之上得到的洗礼,一刀一刀。每一处的伤,都是她自己为自己上的药,所以每一处的伤,她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
直到那么一天,已经没有伤口可以让她觉出痛楚来,直到那么一天,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在她的身上留下伤口……
撕裂了血色的裙裾成带,一圈一圈地绑缚着女人的身份。
她做着曾经无数次做过的事情。
穿上白色衣衫,系好白色锦带,松松绑了一头乌黑的发。
然而……即使被药水暂时抹去了痕迹,她却似乎仍旧可以在眉尾看到那血色的凤尾依旧嘲笑着自欺欺人的谎言。
转身而去,打开、房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
她今日,不是乱红的尊主魅红尘。而是那个已经失踪了四年的慕子楚,大燮人心中的慕子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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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大庙内,祭祀仍旧在进行。
包围着圣祖大庙的幽冥军整齐有素,十一个黑衣红带的幽冥军首领分八个方向把守着要道,苍蝇都飞不进一只。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露出的时候,圣祖大庙内祭天的仪式正式开始。
于此同时,几方要道之上却也同时出现了大批的铠甲军士。
京畿大军终是出动了。
梅花战马,木鞘寒匕,手执京畿大军虎符的却并不是百里郁寒口中的左卿枫,而是国子监六小生之首的司马安平。骑马并辔于他身旁的,是傅石生,是安常在,是良欢。
幽冥军整装以备,却闻得一个愤怒的声音突然吼道:“皇上在此,何人大逆不道竟敢篡权谋位?!”
幽冥军首领之一回以冰冷话语:“皇上已殁,新皇登基。何人大逆不道假扮皇上在此妖言惑众?!”
八人抬着的轿辇停在前方,苍穹墨鹫祁阳慕天四人护卫四方。
司马安平等人纷纷下马叩拜,京畿大军喊声震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震天的喊声传入了圣祖大庙之内,震得诸多官员瞬间颤抖不止。
然而,柄华侯却仍旧镇定自若,只对那祭师道:“继续。”
身后的鹤之也未现忧色,十万幽冥军,十一位出色的将领,他有信心,京畿大军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军交战,将领若是弱人一筹,那整个军队便弱了十成。
那十一位出色的将领,每一个都不比东方誉差,每一个都不比连领兵都不曾的司马安平差。
圣祖大庙之外,四周庙顶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均是穿着黑色锻甲的幽冥军。
然而,傅庸李清等人却并未出现,这种战场之地,显然不适合那些只能文不能武的官员。
只是,让人一直不解的却是……百里郁寒为何会将京畿大军的虎符交给从未领军打仗的司马安平?
站在司马安平身旁的安常在一脸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