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欢抬头望向了远处的天穹,道:“天南海北,人生总还是应该出去走走。”
“你还是忘不了她么?”司马安平一语点破。这京城,有太多良欢的回忆,关于他父亲的,关于虞美人的。
“或许,等我忘了她的那一天,我就会回来了。”良欢苦笑,却不知他的这句话,竟是让他此生都没有再踏入京城的土地。
司马安平叹了口气,而一直待在窗边,反常地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白珩却突然道:“既然是天南海北,可不能与我们失了联络。”
“那是自然……”良欢话未说完,却被白珩打断:“到时候若是我可以知晓虞美人下落,才能够告与你知。”
良欢与东方子期等人脸色稍稍一滞,白珩却仍旧无所谓般地笑笑,道:“我跟绮兰,还没结束呢。她可是惹到我了,她休想干干净净地就这么甩手走掉!”
“哈!”安常在笑出了声来,却在看到白珩脸色之后一个嗝将后面的笑声给吞了回去。
看到安常在这个模样,国子监六小生却是一同哈哈大笑起来。司马将军府内,即使是寒冬腊月也仍旧有着丝丝的暖意,那是岁月燃不尽的情谊,烧出来的热。
漫天的大雪,几乎可以听见雪花掉落在地面的簌簌声。整个世界被银色裹缚,天地一片苍茫。
明明已经二月末了,若是在江南,如今虽然春寒料峭,但必定也快绿意初发草长莺飞。可是这里的一片天地,却仍旧是冰雪满天,就好似千年万年都不会化开那沉重而寒冷的冰雪。
一辆宽大的毡车被两匹腿上裹缚着特殊护蹄的白色骏马拉着,缓缓驶出了楼岚城。这毡车宽大而舒适,里面摆上一张胡床绰绰有余,还可设多个木格,每个木格内放置不同的日常用品。何况这毡车里里外外用厚厚的毡毛包裹,里面暖意融融,若是乘坐这毡车来去,定然是舒适万分的。
如今,这毡车出了楼岚城之后本行在官道之上,然而一时半会儿之后却逐渐驶离了官道,上了没有什么人烟的小道,又是行进一个多时辰,方才在一个毫无特色的山谷口停下。
一双骨节分明干净而有力的手撩开了厚厚的毡帘,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来。只见这车上的男子缓缓走下了毡车,那一身白狼毛皮大氅将他整个人包围在了中间,却也因为那雪白的毛色,更显他英挺的身姿和干净而爽朗的面孔。
“在这里等我。”如此这般地吩咐了车夫后,这男子迈着步子走向了这个平淡无奇的山谷。
谷口风大,入谷之后却是风力骤缓,虽然仍是一片银装素裹,但至少不必被那寒风刀刃似的割着脸颊。辗转数条崎岖山路之后,在这平淡无奇的山谷之内赫然出现了一个平淡无奇的农家小院,孤零零的矗立在谷内山坳处,如今正炊烟袅袅而起,如同一脉笔直的枝桠,向天空长去。
这男子放轻了脚步,院外的木门虚掩,透过那稀疏的门缝,可以瞥见这院落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