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在一个沙包上停了下来,显然是等待崔斯特他们走过来。
“就是这里吗?”崔斯特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问道,“这里是恕瑞玛结界的入口,想必你也知道,这里是大人从那场浩劫中努力保留下来的王朝旧址”拉莫斯道,“你知道的,我家大人可没那么好说话,况且”拉莫斯抬头,天空中只有两轮弯弯血月,但瑞亚觉得似乎比平时更饱满了一些。“反正你自己小心吧”说完,拉莫斯伸出尖尖的手指在空中虚画一下——仿佛空气被他撕裂开一般,一道闪烁着白光的裂缝凭空出现。
“请吧,来自战争学院的贵客”拉莫斯并没有可以弯下的腰,只能微微屈着它的小短腿,做出请的手势
崔斯特一马当先跨了进入,瑞亚也紧紧跟随着他,瑞亚闭着眼睛,心中有点紧张——这么窄的门,难道不挤吗?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跨入缝隙后的下一秒。瑞亚感觉眼前一亮,睁开眼后。眼前的景象已经和之前大相径庭。
一条笔直的砖石铺设通道像前方延伸过去,同样延伸过去的还有两边长长一排的火柱。火光将这里照得宛如白昼,两边的林立着残垣断壁,破碎的石壁,断裂的石柱,瑞亚注意到石壁上刻着一幅幅画像,有的是画的一群人载歌载舞在庆祝什么,有的画着一个巨大高耸的圆盘上,一个带面具拿着权杖的男子,正在接受下面无数人的朝拜。摇曳的橘黄色光影让这些壁画散发出一种厚重的历史感,又让瑞亚觉得这画上的一切活了一般,在演绎着什么。
“画上面的,是恕瑞玛的过去”一道沉沉的男低音在瑞亚的耳边响起,声音就如同这旧址一般带着来自千年之前的历史感。
瑞亚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前方,道路的尽头一个高高的阶梯上,一个高大的人影隐藏在他身后的金字塔投下的巨大阴影中,瑞亚看不清他的样子。
“鄙人崔斯特,拜见伟大的先知,恕瑞玛的守护者大人”崔斯特脱下帽子弯腰行礼,瑞亚能感觉到好像无所不能的崔斯特在真正的表达他的敬畏。
那个古老的声音却并没有理会崔斯特,明明说话的人站那么远,瑞亚却感觉他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低语:“可怜的孩子,我可以模糊的看到你的未来,前方的道路黑暗一片,但你却不得不孤独前行。没有人能跟上你的脚步,也无法阻止你。你能面对的选项只有,“是或否”。每个选择都将组成不同的未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听不懂,瑞亚觉得自己很想哭,也许是因为周围的环境,也许是声音中流露着的深深怜悯的情绪。
“这个小子什么来头,能让大人这么关注,看样子是沙漠那头的人吧,你怎么会发现他的”身后明显发现了这一切的异常的拉莫斯低声问崔斯特。
“他当然能注意到这个小孩,拉莫斯”台阶上的人终于注意到还保持行礼姿势的崔斯特。他向前走几步,终于将自己置身于亮光之中
瑞亚终于看清楚,台阶上人的模样,那是比普通人更高大健壮的身体,身体上穿着的服饰和壁画上的人们风格相同,****的上身,手臂上带着金色的护臂。只是这具身体的头部却不是人的模样,像是带着狗头面具一般,头顶上的日冕冠在火光下熠熠生辉。也许是之前声音的原因,瑞亚对这副有些狰狞的模样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觉得面熟。
“崔斯特,人称卡牌大师,在比尔吉沃特,普通人称你为逍遥赌侠,但实际上在符文师圈子都认为你只不过是个赌徒,充其量保命的本事比较过人罢了”被崔斯特称之为先知的面具人叹息的摇摇头,“他们哪里知道你是瓦洛兰大陆这一代少有的天才,已经初入空间和命运的门槛”先知的手中权杖猛的敲击在地面,沉重的音符回荡在这空旷的恕瑞玛旧址。“所以你也感觉到这个小孩身上肩负的命运的痕迹了吗?”
命运?瑞亚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崔斯特,却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眼睛,崔斯特的眼神里充满了莫名的意味。“我不知道,阁下”崔斯特抬头回答道。
“现在的符文师们,被这猩红的妖月蒙蔽了感知,无法获得来自星空的指引,一个个的沉迷于那些善于制造出巨大的爆炸,猛烈的声响的奥术,却从不用心感知符文能量流动的轨迹”台阶上的人似乎是怒其不争。
“您的教诲我一定转告给基兰校长和战争学院的同仁”崔斯特恭敬的回答道。
“没有用的”先知似乎是笑了一般(瑞亚:原谅我看不出狗脸上的表情)
“星辰的移动,万物的生长死亡都要符合其存在的规律,但现在的人擅长打破这一切,就如同千年前的恕瑞玛,皇帝的欲望打破了这一切的平衡后,所以生灵涂炭”先知接着说道“我能感觉到这些年瓦洛兰大陆符文能量变得越来越狂暴越来越没有规律”先知抬起手中的权杖像崔斯特示意“基兰的感觉没有错,战争正在迫近。”
崔斯特默不作声的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开口道:“也许您说的没错,战争学校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最坏的事情发生,而我们认为,恕瑞玛封印的那两股力量可能是关键所在”,崔斯特第一次抬起头,目光直视台阶上的高高在上的先知,:“那么,内瑟斯大人,请您告诉我,那位皇帝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族繁荣于星辰,最终星黯族灭”内瑟斯用歌颂般的吟唱道,低沉的声音如同在念咒语一般,“现在,我能感觉到星辰正在汇聚,这股力量正在试图冲破邪恶的封印,终有一日吾皇会穿越星空之门重回这片土地。”
瑞亚感觉到身边的崔斯特正在颤抖,瑞亚诧异的看去,崔斯特的额头冒出大粒大粒的汗珠。一边的一直在悬停在空中的拉莫斯不知何时站到一个断柱,对着天空虔诚的握住双手,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半神的存在吗?,举手投足间动用的能量,已经……”崔斯特牙缝中咬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瑞亚听不太清
“那么,那位传说中的背叛者呢”崔斯特大口喘了几口气问到
听了崔斯特的问题。内瑟斯那张无法看清表情的脸上,瑞亚居然读出了一丝怜悯。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内瑟斯看着崔斯特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在未来里,我只看到了一副破碎,空无一物的石棺封印,而没有背叛者的尸体”
“您的意思是,他已经逃走了吗”崔斯特紧张的问到,被交代任务时,他已经得知这一切对瓦洛兰人类世界的重要性。
“现在?当然不,我的意思是在未来,他的命运可能并不是作为背叛者处死”内瑟斯轻描淡写的说,好像并不在乎这一切。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崔斯特喊道,此刻他已顾不上什么礼仪。
“哈哈,我的孩子”内瑟斯的笑声在空气中不断回响,瑞亚突然觉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一张狗脸发出人类的笑声,有种莫名的喜感。
“所以说你还只是初入皮毛”内瑟斯摇摇他巨大的狗头道:“你还没领悟到吗,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内瑟斯抬头看着天空不知何时,越来越趋于饱满的血月,“很多强大的人自以为窥得天机,妄图改变命运,最后却发现自己也只是命运推动的一环罢了,就像你”
“你永远只能知道自己下一张牌颜色是什么,却永远无法改变它!”
“万物都遵循不变的道理,对于你,一切尽在卡牌之中”内瑟斯意味深长的说。
“呵呵,您说的没错”一道黑影从旁边残破的建筑阴影里慢慢升起,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腰间一本血红的经书无风自动
好像发现了令它兴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