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掰开叶子后,从里面飘出来的让人直流口水的香味,让程玉瞬间忘了之前的郁闷心情。是啊,这本就是自然法则,自己努力得到了该有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这样想通后,便不再去想这些了,因为中午的忙碌,到现在早就饿了,只想着饱餐一顿。
之后程玉便尝到了自己师父给自己做的第一顿饭。
这顿饭程玉也是吃的十分香,昨天吃过凌梦做的炒鸡肉,今天是烤鸡肉,又是另一种风味。因为没有筷子,在河边洗了过后直接就用手扯上了。
烤出来的鸡肉带着那叶子上特有的清香,加上彩尾鸡特有的爽滑的肉质,还有少许油在上面,吃起来滑而不腻,肉也烤的十分软嫩。加上里面有一些程玉不知道是什么的调料,但是味道确实好吃,吃的程玉恨不得嘴巴再变大一点,一口一个鸡腿得好。
除了烤鸡,还有紫蜜果和草莓,吃够了肉再吃一口新鲜的,水分充足,果香恰到好处的水果,直接就用手往嘴里塞,比起用筷子,反倒更有种随意的感觉,吃的程玉一点吃相都没了。
午饭过后,许幽让程玉休息一会儿,他自己也去休息了,说下午继续往深处走,程玉知道了后,就自己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地方,睡了一个午觉。
休息够了以后,下午许幽带着程玉往森林深处走去。一路上边走边介绍一些森林里面的动植物,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吃,还有一些动植物的习性等等。路上遇到常见的可以食用的水果,偶尔也会让程玉自己去摘来尝尝,如野生的各种野果,耷粭、苷梨等等。还有一种叫咭桑的野果,有些像桑葚,要比桑葚大一些,呈金黄色,吃起来特别爽口,程玉都吃了好十几个。
晚饭的时候,许幽打了一只叫做犴兔的野兔,这次许幽直接架起了架子用火烤,最后吃起来味道也是美味的不行。
晚饭过后,许幽带着程玉又往深处走了些,同时往中央大道的方向走去。后来看到中央大道后,许幽就背着程玉一路上返回了程玉的屋子,告诉告诉程玉明天依然是早上八点,让程玉在家里等着,程玉说知道了以后,许幽便自己去了。
回到家的程玉闲来没事,看到对面凌梦的屋子亮着的,就跑去凌梦那,把今天的经历给说了,凌梦也告诉程玉了一些她知道的东西,两人又聊了会儿,程玉便又回到了家里,见时间也不早了,就准备去洗漱睡觉。
晚上程玉躺在床上,回忆今天的经历,第一次做饭,吃到了很多以前都没吃过的野味和野果,自己亲自参与了做饭。
很多时候,当自己参与进去后,有所付出,在吃饭的时候就是得到的回报,在吃起来的时候,会觉得饭菜来的更加有意义。就像今天一样,不只是野味加上许幽的手艺,饭菜本来就很香,而且也是自己跟着一起参与了进去,所以程玉对于今天的午饭和晚饭,有着清晰的认识。
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回忆做饭的每个细节,虽然说亲眼目睹了宰杀彩尾鸡的过程,让他想到了一些以后的事情,他也知道,以后总有一个天,自己也会动手,所以一定要做好准备。
但有时候换一个想法,虽然对于宰杀彩尾鸡印象深刻并且心里有些抵触,不过后来吃到那么美味的佳肴以后,想想那些东西好像还有些值得的,弱肉强食这个道理,本就是自然界的法则,自己对彩尾鸡又没什么感情,何必非要强加一些怜悯呢,搞得自己好像多伟大一样。
程玉从不认为自己是伟大的,更不想做什么圣人,所以现在的他,觉得明白这些都属于自然界本就合理的东西,就行了,没必要给自己太多的负担。后来想通了之后,心里渐渐就好受了许多,想着明天许幽会带自己做什么呢?带着些许期待,少年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许幽带着程玉继续进入了森林中。
接下来的几天,许幽都是带着程玉在森林之中生活,让程玉跟在自己身边学习打猎做饭等看上去很基本的东西。
从刚开始的让程玉只是在旁边看,自己做,到后来渐渐的给程玉安排越来越多的事情,让程玉越来越多的参与进来。从开始的让程玉捡些柴火、石头,或者摘一些野果,遇到第一次见到的野生动物,就给程玉介绍一下,告诉程玉它们的习性等等。到后来的,做饭时要撒些什么调料,撒多少,烤肉要烤多久,都渐渐的让程玉自己来做,这样才能真正的学会操作。
从起先的只是让程玉观看宰杀猎物,到后来的杀了之后让程玉来放血,处理毛发,逐渐的让程玉处理宰杀之后的内脏,逐步的让程玉感受到最真实的狩猎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程玉每天都会逐渐的尝试新的东西,越来越接近自己亲自宰杀猎物,渐渐的开始适应这种生活。这之中的变化,在第一次处理动物内脏的时候,对程玉是一个挑战。
当第一次把手探进动物尸体的内部,摸到那还未褪去温度的内脏时,对程玉内心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甚至全身的汗毛都紧张的竖了起来,如瞬间的醍醐灌顶般被震惊到。
尽管程玉知道这个猎物早已死去,但就在刚才还是活的啊,那一次,程玉闻着处理动物内脏时,散发的味道,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最终还是完成了这个任务,而许幽自始至终都在旁边平静的看着。
那一次对程玉心态的变化,是巨大的,也是从那次过后,程玉不再认为,饭菜是只是美味的,因为他看到了背后的东西。
每一片美味的烤肉背后,都是一个生灵的牺牲,代表着自己处理了一个生命。在以前,或许程玉还会认为吃饭是单纯美好的,因为杀生和自己无关,但是从这次处理内脏以后,程玉的内心多了一份东西。
那是一种较为沉重和认真的感情,似责任,似尊重。
吃的每一口烤肉,虽然依然是美味的,却能够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因为回想起自己处理猎物时的情景,因此不再把任何一盘菜当做浪费,虽然在以后依然可以谈笑风生的吃菜,但却能够意识到,为什么而食,是为生存而食。
额外的美味和调剂,那只是余兴的赠与,并不是必要的。
许幽是在带着程玉后第五天让他开始处理猎物内脏的。在教程玉这些的时候他并不会提前通知任何事情,都是认为时机合适后,直接就让程玉来做了。而他也看得出来,在他的引导下,程玉能够意识到一些以后会经历些什么,这些对于他的锻炼才是最真实的。
以后的每次做饭,许幽都会让程玉自己来处理猎物内脏,让程玉渐渐适应过来。在第十天的时候,许幽便第一次让程玉开始宰杀猎物了。
在之前让程玉处理内脏之后,许幽就发现了程玉心态上的变化。从那次以后,渐渐的开始唤醒了一些程玉内心深处源自本能的,最原始的感情,那是抛开社会道德准则以后,一个生物本来具有的一些感情。
那之后,程玉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沉稳的东西,许幽知道那是程玉自己在处理猎物内脏后,找到了自己做这些的理由,并顺从自己的心态,从而变得沉稳,或者说冷酷了起来。这就是许幽要的效果,也是程玉必须要走的路,如果许幽发现程玉怀着抵触的情绪,强忍着每次去做这种事情,反而不是一个好现象。那到时候还有另想办法或者延长这个森林生活的时间才行。不过结果还好,这也无不和他之前凡世的经历有关,如果是大城市中的连猪都没见过的人,那估计就不可能这么顺利完成了。
有了之前处理内脏的经历作为缓冲,程玉在第一次宰杀猎物的时候,也就不至于太过抵触,甚至失败了。
尽管如此,看着手里那只惊惶失措,有时在挣扎的彩尾鸡,程玉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内心缠斗了好久,才下手。这缠斗,是凡世的道德准则所产生的不忍与怜悯,与自己正在学习的杀生所产生的矛盾,这种矛盾,代表着程玉正在选择更加偏向于承认凡世社会的准则还是这自然的法则。同样可能跟程玉之前的经历有关,最后他割断了彩尾鸡的喉咙。
当许幽看到程玉用木刀划过彩尾鸡喉咙的时候,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
这一划,已经深深的烙印在程玉内心,代表着程玉开始走上了许幽所规划的修灵之路,带表这程玉开始逐渐与凡世的道德理论脱离,代表着程玉之前经历的,与凡世建立在群体观念之上的一切的脱离。
那一天,程玉一共杀了两只猎物,而许幽一直陪在程玉身边,带着承认和肯定的眼神,默默的鼓励着程玉。在晚上回家后,拍了拍程玉的肩膀,告诉程玉,说道,“小程,从今以后,你会成长了起来,今天的你做得很好,也不用想别的。不只是你,我以及门派其他所有人都有过跟你一样的经历,都理解你的感受,所以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对,为师为你骄傲。好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疑问的话,也可以去找凌梦梦聊聊天。”,程玉回道,“恩,谢谢师父。”,许幽闻言点了点头,两人这才行礼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