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把做好的鲜榨果汁递给了那三个人。
警笛声也由远及近,声音的响度从小至大,然后似乎停在了店门口。
烟云听见这个声音想起了什么,收完钱,关上收款机,匆匆地跑向了门口,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并远远地张望着寻找二伯父王文虎。
只见十几辆警车把这条路前后给迅速围了起来,所有的居民都被警察给围住了,正在被盘问。
烟云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王文虎,可就是找不到,又不能走进警察已经围好的警戒区。
往前走了几步,在快靠近戒备线的边缘区,突然听见什么声音。
“嘘嘘……嘘嘘……”
原来二伯父王文虎躲在旁边的广告灯箱那里。正招呼着让烟云过去,王文虎像做贼一样,拽住了烟云,然后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去了店里。
“二伯,二伯母呢?”
王文虎一进门,就赶紧关上了大门,把窗户的百叶窗拉上了。
“还在原地,幸亏我跑的快,你不用担心你二伯母,警察没搜到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最多是教育一番,很快就会过来的。”
烟云不禁唏嘘,这是什么状况,连老婆都不管了。
边说着,王文虎在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门牌,转身直到走到收银台,他才缓缓地从外套里拿出了一个长宽高各有十几厘米的物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麒麟。
烟云大吃一惊。
原来是挖到了宝贝!
这个东西非常的精致,像是某种石头雕刻的。
“好精致呀,这是刚才那里挖到的吗?”烟云轻轻地摸着麒麟,“这工艺连身上的鳞片,头上的角都做的有模有样的,如果不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就凭这工艺我绝对不相信这是古董,古代人怎么有这么好的技术水平?”
“一块儿石头,你也能觉得美。”
突然耳边冒出一个男人略带低沉的声音,烟云没想到店里还会有人,吓的手一滑,麒麟一倒,差点从桌上掉下去。
王文虎也被吓着了,不过更多的是被烟云吓到。
“哎哟,你要吓死我呀,这可是宝贝,摔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说完,立刻抱起桌上的石麒麟在掌中,仔细翻看着有没有损坏。
烟云被二伯这么一说,很生气,这都是因为有人突然说话吓她。就想大骂刚才那个无礼又鬼鬼祟祟突然说话的人:“谁呀?你……”
转身刚想大骂,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就贴身站在她身后,也是没有意料到的,最主要的是,那个人分明就是刚才那个浓眉大眼的大帅哥。
此刻他离着她那么近,近的能闻到他身上衣服晒出的太阳香。她被吓退了几步,这一退看见了后面还有两个人,正是刚才在水果店买水果的人,原来他们三个人还没走。
“你们怎么还没走,东西不是买完了吗?”
“是买完了,不过你们好像把门给锁了。”说着,那个浓眉大眼的帅哥微微的弯腰,眼神与她交汇于一条水平线,靠近着她。
烟云被这么一凑,倒是近距离地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果然是一个生的好看的人,那双眼睛美的有种魔力,被盯久了,居然脸都红了。
“行了,你别逗她了”旁边那个人微笑着,温柔地说着,然后像二伯父开始自我介绍。
“不好意思,我叫林墨轩,刚才这位叫萧索,这是是胡强。我们三个是来水果店买水果的,在楼上休息区坐了一会儿,刚刚本想离开,却不知为什么大门给锁了,所以……”
烟云朝王文虎点头,她知道他们的确是来买水果的,但刚才那个叫萧索的人,明明就……很没礼貌,还……让烟云脸都红了,这么丢人,她就有种莫名的火气。
王文虎见是客人,把石麒麟放在了收银台上,然后拱手道歉。
“不好意思各位,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没想到店里还有客人,我这就给你们去开门。”
林墨轩顺势看了一眼那个石麒麟说:“这位老板,冒昧的问一句,这个麒麟是?。”
王文虎警惕起来,林墨轩看出了王文虎的戒备,接着说,“您不用误会,我是想说这个麒麟不知道老板是从何处而来,是否变卖?”
王文虎一听,暗自窃喜起来,这才刚到手,就有人想买,这肯定是个宝贝。
旁边的胖子胡磊看了一眼林墨轩,眼神微妙。
这一切都被烟云看在眼中。
“老板,你是不知道呀,我这兄弟,最近家里发生不少事,所以他一直在寻一对小型的石麒麟来镇镇宅子。可是看了很多地方,都没有。雕刻的店里,人家只雕大型的放在商场那种的,这不,刚好看见了这个,所以问问,我们出高价600元怎么样?”那个叫胡强的胖子说着。
王文虎一听,原来是群不识货的娃娃,居然600元还敢说高价。这可是他刚才从一个很深很深的坑里挖到的,一看这就是值钱的东西,说不定从此以后他们可能就会发大财了。于是不耐烦的赶走了他们三人。
烟云跟着出了店,在店门口喊住了那三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刚刚介绍过了,我叫林墨……”
“我不是问这个,你们为什么要买我二伯父的石麒麟?”
“我们刚才说了,因为要买回去镇宅啊!”胖子抢着说。
“这种话你骗我二伯父可以,你们眉来眼去的,我都看到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要买那麒麟,是不是它很值钱?你们想用低价骗走那个麒麟?”
他们都顿了顿,在烟云看来,一定是她说到了点子上,对方又没想到自己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所以纷纷露出迟疑的表情。
想不到这三个人,看着年纪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居然是这种人。
可事实上,他们三人只是为了得到幻影石,至于这个东西本身是谁墓葬里的陪葬品还是其他什么,值多少钱,他们并不关注。而胡强只是心急,想赶紧到手。
事实上,这个东西非常罕见,古代墓葬中的确是有用麒麟来镇守墓穴入口的,不过那都是大型的石雕麒麟,而像这种小型的,历史上几乎没有过类似的案例。
不过,林墨轩似乎并不担心这块儿石头会被别人给抢走。因为没有先例,而伪造一个假的也并不难,所以大部分的收购者,特别是黑市上,并不一定会有谁愿意冒风险,高价收购这个东西,而且还是单只的。
只要他们稍微再放点风声,说最近有人想借助刚挖出来的古墓伪造一批假的石麒麟发财,那么肯定没有任何一家店铺愿意收购。而对于私人爱好珍藏者来说,比起收藏一个很难分清真假的石麒麟,他们更愿意收藏一些什么青铜制品,陶瓷品、帛书金卷。
一个没有市场的东西,它便没有价格,而这种没有市场,没有价格的东西,如果落在能者和有眼光的人手里,自然是价值不菲,而落在像王文虎这种人手里便是一文不值。
“我们确实非常想要那个麒麟,只是因为我在一家店里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麒麟,后来店家跟我说这是他们新近的一批货,但因为这种麒麟大小的石头摆件不知道欢迎程度如何,所以就只做了一对,谁知还不小心在搬运中不慎遗失一只。我见那麒麟雕刻的精致,就买下来了,也花费了一些时间想去寻找另一只,不过早就放弃了,但今天第一眼就看出你二伯手中的那只和我的一模一样,没想到这么巧,所以胖子便急于开价替我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烟云觉得他说的挺顺的,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二伯父的那只为什么是从地里挖出来的?那为什么他说不慎遗失的那只居然能那么凑巧在二伯父手中?
“你是说你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没错,一模一样,我们出600块是为了凑成一对,这个价格绝对是高价。如果有机会,下次可以把另一个带来给你看看。”林墨轩很镇定的说着。
“那也不能证明,它不值钱,说不定你手上的那只就很值钱,或者只是因为它是单只所以不值钱,只要你凑成一对就值钱了。”烟云讪讪地说。
“你要这么认为,我们也没什么说的,不过你可以让人来鉴定鉴定,或者拿到市场上去问问价。”林墨轩知道,他们这东西得来渠道不透明,不可能拿给专业的考古队和文物专家鉴定,所以不用担心,而市场上的那些民间专家,有这个能耐鉴定此物的,数都数的过来,恰巧他与这几个人相识,只要他开口说想要此物,没有人敢不给面子,当然是给林墨轩身后那位封叔的面子。
林墨轩很镇定地接着说:“我们反正也不急,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只是拜托一件事,如果到时候没有卖出去,或者别人出的价格差不多,还请帮我说说情,请老板卖给我。”
烟云见他这么说,心中开始犹疑起来。
难道真的不值钱,那二伯父怎么说从土里挖出来的,这难道不是什么陪葬品吗?
然后她看了一眼还在戒备的警戒区,里面的邻里街坊们已经被警察陆续的带上了警车,二伯母也在其中。
二伯母离的这么近,她都没跑出来,二伯父是怎么跑出来的,难道他是随便捡了个什么东西,想装作是地里挖出来的卖个好价钱。毕竟,和二伯母待久了,性子变了也很正常,说不定这就是二伯母出的主意。
烟云晃动着脑袋,不想了,不想了。
反正,如果这个东西二伯父能卖高价,那么卖了也无所谓,如果没卖到,就替他说说情也没什么。于是,烟云和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
二伯母朱菊妹当天被关进警察局好好教育了一番,但晚上就被放出来了。
而那个石麒麟放了很久也没人肯收,不过朱菊妹不甘心,说要等时机。
就这样那个被真正的变成了一个摆设放在王文虎的家中。
烟云父母期间来过电话一次,说是推晚了回青川的时间,于是烟云只好继续留在王文虎家中。
这一天,她正在午睡,突然听见房门外特别的吵,于是朦胧中,走出了房间,往客厅走去。
在客厅中,她看见了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还有叔叔和爸爸妈妈,他们正在争吵,妈妈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哇哇的哭着。他们站在客厅中央,烟云站在出房门的玄关处,他们并没有看见烟云。
“爸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烟云自言自语。
“这个孩子已经病成这样了,没法救了,本来她就不该出生,别说借钱,我们就是有钱也不会借给你的。”二伯母朱菊妹总是一副当家作主的态势。
因为刚睡醒,眼神还很迷蒙,听见二伯母说话,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仔细一看客厅中央……
爷爷……爷爷也在,坐在奶奶旁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