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上小宇了?”
顾爸爸的话又给了顾西妍重重一棒。她仓皇回头,急急否认:“怎么可能?!他是我哥。”颤抖的声音已将她出卖。
顾爸爸话锋一转,说道:“我今天打电话给story了,明天陪我过去签合约,我要把顾氏转给祁氏。”
“好。”顾西妍不明白他的意思,反正她也没心思经营公司,给哥哥就给哥哥,左右都是顾家的人。
顾爸爸倒是很意外她的爽快,“如果你没处去,我可以申请让你到story上班。”
“不用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照顾爸爸吧,等你好些了我再出去找工作。”顾西妍走到父亲身后,为他捏捏肩。
顾爸爸面无表情扫掉她的手,用毫无情感的语气说:“我是说,你离开。”
“什……么?离开?!去哪?”
顾爸爸叹了口气,“如果你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留在story上班,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如果小宇回来,你必须以亲妹妹的名义面对他。”
“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顾西妍跪在他面前,呜咽了声音。
“十几年前,我早就怀疑小宇对你的好并不单纯因为兄妹关系,直到你嫁人,他失踪,我更加确定他是爱你的。直到十年后他回家,我知道他一定是有关注这个家的,知道你离婚了,他才出现。我想过撮合你们的,可惜你看不见他的好,甚至出现这样的事,我已经赔上女人在你手里,请原谅我没办法把儿子交给你。”“爸……”
“别这样叫我,你并非我亲生。”
“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爱他,我真的很爱很爱他!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他了,我发誓我一定会用生命去爱他……”
“不用说了!”顾爸爸闭上眼睛,烦躁地挥挥手打断她,“你配不上我儿子。别说门不当户不对,就你这身大小姐脾气和凶巴巴急躁的性子就比不上我儿子一根手指头。我宁愿他误会你是他亲妹妹,我也不愿我宝贝儿子下半辈子的幸福葬送在你的手里!”
顾西妍跌坐在地,千疮百孔的心彻底碎成粉末,被顾爸爸的话冻成千尺寒冰,连痛都忘记了,就那样愣愣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任由泪水决堤般无声无息落下。
当晚,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祁辰宇房里的,整整一个晚上,坐在床上抱着他留下的那本日记本静静落泪。
她在日记里写道:辰宇,你知道吗?原来我不是你亲妹妹。可是爸说得对,我配不上你,你是该恨我气我的,那么希望你赶快忘记我吧!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当然,我知道你在祁家一定可以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她再不会拨打那个号码。
顾氏最终无条件转让给祁氏,成为祁氏名下子公司story的一部分。而顾西妍并没有离开顾家,顾爸爸行动不便,她不放心,而且请来的护工也绝对没有她亲自料理来得贴心。她说:“伯父……在哥……呃,在辰宇回来前或是您能走路后我再走。您养育了我二十九年,我从未尽过孝道,又欠顾家那么多,我此生无以回报,更无法偿还,就让我最后照顾您一段时间吧,您看,也快过年了,哥……辰宇走了,如果我也走了,家里就更冷清了……”
顾爸爸于心不忍,说到底她是他养了二十九年的女儿啊!没有血缘关系也有亲人的感情,小猫小狗都不是说丢就可以丢掉的。“既然决定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以不叫我,若叫就必须还叫我一声‘爸’,对于小宇,要称‘哥’。”
“是,谢谢爸。”顾西妍为他的话感动了好久。
两家公司交接,少不了顾西妍,于是她随着顾氏的员工和事、物一齐搬到新的工作地方——祁氏大厦。
祁氏大厦位于市中心繁华黄金地段,楼高足有几十层,听说是祁氏新购买的办公楼,听说祁氏总部在明年正月要移回国。是不是代表他要回来了?
顾西妍已经不是顾氏总裁,而是祁氏的一个普通员工,平时上班,下班便回家照顾顾爸爸,日子也算平静。只是她和顾爸爸之间多了一道鸿沟,平时除了问他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出去散心之外,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多余的语言,顾爸爸更不会主动跟她说话,顾西妍倒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晚上吃过饭,顾西妍例行推着顾爸爸到小区花园散心。
“爸,天冷,我们还是不要太晚了吧?”
“你若是冷就回去吧。”
顾西妍一阵尴尬,马上回道:“我不冷。小区风景挺好的,草绿花红,四季如春,空气也不错,白天我上班不能陪您出来透气,那我们现在多逛一圈补回来好了!”
顾爸爸也尴尬了,于是只好任由她推着一圈又一圈地逛。
第N次路过祁辰宇房间窗户下时,那辆停在路边的德国跑车第N次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也只是一撇,擦身而过。其实顾西妍注意那辆车很久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日入夜便会停在那儿,不停车库里,也不会停留一整夜,一般凌晨便会开走。引起她的注意也因为那辆车本身,这款银灰色的德国跑车是全球限量版,只有五辆,价格昂贵,性能方面也是相当不错。身家没有几千几万个亿绝对开不起这样的车子,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可是既然那么有钱有势,又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个已有些历史的小小无名小区里呢?
祁氏总部确实要移回国,祁氏现任总裁祁辰宇亦将回北溪,就在除夕放假前。
总裁回国之日终于确定,公司上上下下早就打理妥当,等着迎接总裁的到来。顾西妍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熬到那日,依然不知自己是高兴的,还是害怕不想面对他的。
公司上至副总裁、经理、部长……下至清洁工、保安全部把自身工作完成得干净利落,穿戴整齐一排排站在一楼大厅迎接祁辰宇,顾西妍也不例外。当她站在门口看见几辆豪车和加长房车缓缓驶近时,她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几乎要跳出喉咙似的,想逃,却已来不及。
只见开在前面的车上下来几个彪形大汉,加长房车在公司大门口停下,两个彪形大汉马上迎过去打开车门,祁辰宇长腿一跨,名贵的白色牛皮皮鞋着地,从房车中现身。
现场立刻有不少女人明着暗的流着口水,称赞声不断。
祁辰宇一身白色西装和衬衫,加上茶色太阳镜。最普通的职业穿法,穿在他身上却永远能够穿出高高在上、不染一尘的高贵气质。他整整衣领,昂首挺胸大步走过,所过之处无不有美女看得呆了掉了眼珠子。顾西妍不禁偷偷吃了一下下醋。
在他大步经过她时,他没有看她一眼,留给她的只有他带过的一阵风。顾西妍不自觉伸手握住那早已消失的微风,仿佛抓住了他的手,可惜没有,他就像风,是她所触及不到的。
“妍妹妹……”
熟悉的蹩脚中文!
“森哥哥!”
弗朗森一身正装,表情认真,端端正正走到她面前,却咧开笑脸拥抱她,捧起她的脸落下一吻。现场又是起了一阵骚动。议论声纷纷,猜测这个总裁身边的男人跟曾经顾氏总裁的过往。
这只是他们外国人习惯的见面礼仪,顾西妍第一次接触,还真有点别扭,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被男人吻,她尴尬地笑笑,回头望望祁辰宇。
墨镜下的眼睛她看不见,脸上倒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他对着她的方向伸出手,似乎是要挽手。全场立刻爆出不小的骚动,而那一刻,顾西妍的世界归于平静祥和,没有外人,只剩祁辰宇,他像散发柔和暖光的仙人,站在云端,对她绽放迷人微笑,伸出手,想要牵她。
她是一只小小的飞蛾,而他是一团烈火,她知道不该过去的,可是她想过去,她拒绝不了他的微笑,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投进他怀中,告诉他她不是他亲妹妹,她要大声告诉他,她爱他,她不要离开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却被什么绊住,硬扭转她的身子,将她双手控制住。
顾西妍急了,挣扎着离开弗朗森的怀抱,她要奔向祁辰宇,可是弗朗森却死死抱着她不放开。
“妍妹妹!”弗朗森将她在自己怀里转过身,让她清楚看见眼前残酷的一面……
祁辰宇身上不会像仙人那样发光,但的确如耀眼璀璨夺目的星辰,吸引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他站在红地毯的这头,红地毯的那头是一个身穿小礼服的美丽公主,她如仙女下凡,提着裙摆翩翩走向祁辰宇,将手交给祁辰宇,手牵手进入祁氏大厦。
全场掌声不断,心碎声不少,顾西妍就这样被淹没其中,呆呆地靠着弗朗森的胸膛等待绝望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