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靠你让明月风光一把,没想到,明月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林屿夏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毫不客气地一口闷了下去,又皱着眉,似乎闲茶水不好喝。
如果其他人看见眼前的场景,一定会大跌眼镜——宽敞明亮的校长办公室里,林屿夏坐在校长的办公桌前,而校长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沙发上。
林屿夏撅着嘴,转动了一下座椅,“明月确实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却是因为庙太大了。”
杨明辉一愣,然后恍然,好笑地摇头,“这还能怪我吗?是你自己太招风了。”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这学校的校风,你这校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这是在怪杨叔上次没有帮你?杨叔不是
怕暴露你的身份吗?”见林屿夏的脸色不好,深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要不是你,我能来这里当什么高中校长吗?”
“杨叔,你觉得很委屈?”
“委屈倒是没有,落差还是有一点的。从大学教授变成了高中校长。”
“教授说白了也就是一个老师,但是校长就不同了,面儿大多了。”
“那不同,教授课少,可吸自由支配的时间多,校长虽然没课,但有权,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烦心事就多了。”
林屿夏又转了一个方向,翻了翻堆在桌上的文件,嫌弃地站了起来,“校长确实不好当。”拿起了有杨明辉签名的毕业证明,拍了拍,“差事做得不错,回头让我爸帮你调回临江大学。”
杨明辉脸一抽,“臭丫头,尽得你老爸真传,就会使唤人。”
林屿夏挑眉,不在意地道:“兄弟不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吗?”
杨明辉苦笑不得地看着林屿夏,“谁告诉你的?”
“古人云,为兄弟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
“歪理!歪理!”杨明辉气得喝了茶,拿起报纸,准备不理那小丫头片子。
林屿夏也毫不客气,拎着茶杯,自顾自地欣赏挂在墙上的几张照片。
幸福美满的全家福,朝气蓬勃的毕业照……一张四人照引起了林屿夏的注意,那是四个穿着制服的少年,清秀帅气的模样依稀可见。
照片的色彩有些斑驳,图像还是很清晰,是前期没有保存好的缘故。
林屿夏一眼就认出了林正楠,随后是杨明辉,两个很眼熟的人。她蹙着眉心想了许久,终于想起在顾家的墙壁上有其中一人的照片,那是顾城池的爸爸——顾燃,另一个是在报纸杂志上见过的封景宇的父亲——封晗。
“这是我们高中时拍的照片,那时候叔叔帅吧!”
林屿夏骄傲地道:“我爸最帅!”
杨明辉扶额,“你爸当年看到照片第一句话就是,我最帅!不用怀疑了,你绝对是亲生的!”
两人捂住肚子开怀大笑。
“杨叔,这上面为什么会有封晗?”
杨明辉的表情一滞,目光也变得悠远。
在那青葱岁月里,四位少年搭肩而立,笑容比天上的阳光都要灿烂三分,总会冷着一张脸的林正楠也勾起了嘴角,那张俊脸引得一旁的少女疯狂地尖叫。
“我们当年也是在明月上的高中,在临江也是很有名气的,被称为临江五少。”
林屿夏疑惑地问:“五少?”
“还有你大伯,林越北。他比我们大三岁,那时已经去了部队。”杨明辉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们五个好多年没有聚在一起了。”
“是因为林家和封家?”
杨明辉有些迟疑,显然是在思考怎么跟林屿夏说。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当年,林家与封家明面上交好,暗地里相互较量,但孩子间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即使没有后来的事,家族利益摆在那里,迟早也会闹翻。谁也没想到的就是你顾叔了,说走就走,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了音讯。”
“那些事?”林屿夏皱眉,“因为我妈妈?”
“你知道周家旁边的别墅是谁家的吗?”
“莫不是……封家?”
杨明辉点头,“封家搬到锦绣江南前,就住在那栋别墅,所以封晗和你的妈妈算是青梅竹马,两家父母定了婚约。只是,你的妈妈对封晗只有兄妹之情。”
“为了躲封晗,你妈念的是阳华中学,我们都不认识,只听说他有个未婚妻。后来,你爸从英国带回来一个漂亮女朋友,没想到就是封晗的未婚妻,后来的事,你应该可以猜到了。”
这与林漠北说的,刚好衔接上。原来,林家和封家是这样闹翻的。当年一定发生了不少事,否则林家和封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况。
“这么说来,我妈是林家和封家关系破灭的导火线?”
杨明辉抬起了手腕上的表,“你看,这都几点了?不是叔叔不愿意陪你聊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叔叔有应酬,要走了。”
林屿夏撇撇嘴,斜睨了杨明辉肚子一眼,“你再喝下去,小新就要有小妹妹了。”
“你还真别说,小新真的要有小妹妹了,国家这二孩政策够及时。”
林屿夏惊喜地道:“真的?”
杨明辉点头,“还能骗你不成?”
“那就恭喜叔叔了。”
杨明辉收拾桌子,瞥见那张毕业证明,“你是赶不上看小妹妹出生了。”
林屿夏打了个哈欠,“到时候让小新给我多拍几张照片。”
“你昨晚干嘛去了?没有好好睡觉?”
“还不是顾城池……”
林屿夏刷地一下脸红了。
“呦!”杨明辉一脸促狭地看着林屿夏,“你和城池那孩子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林屿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了毕业证明,“时间不早了,我找梦美吃中饭去了。”
杨明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好笑地摇头。
前些日子,林正楠告诉他,他看上了顾燃的儿子——顾城池,要骗来当女婿。不过,看这样子,是谁骗谁呢?他可听说,顾城池似乎在追林屿夏。
不过,老顾的儿子配老林的儿子,挺好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视线再落到那张照片,又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生怕林屿夏继续问下去,他会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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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今天食堂有孜然牛肉,你怎么吃的糖醋排骨?”
林屿夏啃了一口排骨,含糊不清地道:“换口味不行吗?”
“我可不相信你是吃腻了孜然牛肉!”
不是吃腻了,而是更挑嘴了,食堂的味道终究是差了些。更重要的是,顾城池答应给她做孜然牛肉了。
沈梦美抬头,正好望见林屿夏背后,在找位置的顾城池。
“顾学长,这里,这里!”
沈梦美挥手的同时还不忘将对面空位上的东西收拾走,扔给身旁的简易,简易好脾气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顾城池信步走了过去,看着林屿夏的后脑勺,下意识地留意自己的步子。
像一首乐曲吗?
顾城池就要坐下的瞬间,一个餐盘抢先放在了桌子上,他抬头偏对上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顾城池,这个位置能不能让给我?我听说学妹要出国了,想跟她道个别,你和弋阳坐旁边这一桌吧!可以吗?”
沈梦美无奈地道:“杨学长,这是我留给顾学长的位置!”
“谢谢学妹了。”杨子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