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已是夕阳西下时,墨君竟还未返还,天黑透后,仙界派来了使徒说墨君今夜便歇于九重天宫中,明日再回。
碧瑶一脸失落的神色,目光怔怔的望了一会儿天后,又对着悠鱼冷冷的笑了两声:“连日来公子心里都不快活,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有时候,我真不理解你,自从妖界回来,成天脸上不冷不热的给谁看呢,你若是真在意公子,也不至于惹得他这般不快了。”
感情墨君上神第一回留宿于他本该呆着的地方,九重天宫,都是与她置气之后呕的了。
悠鱼也不理她,径自回了房中开始收拾包袱。
或许是神意难测,连带着墨君的一些行为举措都看得她云山雾罩。
干脆懒得再想,趁着自己这份劲头还在,上九华山好好修行才是正理。
夜凉如水,她无波的双眸,清幽如山涧古井。
天生偏寒的体制让她体温本就比一般人低,现在圣婴后期的修为加上对水灵的操控力,使她能随心所欲的凝水成冰,化冰成器。
甚至,将人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也是可能的。
修为无法再更进一步,就只有往种种战斗技巧和功法上多下功夫了!
手一触到那封九华寄来的信件,整个人不禁微微一怔,这封声明愿意收她做关门弟子的信函,落款赫然是锦宸两个大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将来要面对他,但真到了要去的时候,心中仍不免有些异样的感觉。
况且一入九华,便与千夜姝两姐妹成了同门,虽不至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总有打交道的机会。
千夜虞成日若有似无的在自己耳边提及墨君跟瑾公主有多么般配,不过是想激一激自己,她横直装作毫不在意的,看她接下去有什么花样。
上回见千夜虞,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精纯之极,隐隐已有魂念之气。
而自己要突破魂念,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冷不丁又想起,之前锦宸提过的双修。
这种修炼方法是在天地间吸取灵气的同时,通过彼此身体的连接来从对方体内吸取现成的精气,融会贯通之后供双方共享,对于修为的提升,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神兽本就是三界之中较没有贞操观的一支,成亲之前皆可自由选择伴侣,交往的泛滥程度,仅次于妖魔。
悠鱼甩了甩头,心中暗暗埋怨自己,修炼这种事还需得循序渐进,况且娘亲曾说过,情之一字在于身体与心灵的从一而终,她已经有太多事不听娘亲的话了,切不可在这件事上再有所违背。
收拾好东西,她还是准备去跟碧瑶说一声再走。
将将一只脚跨出房门外,腰身已被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随即脚下一轻,人已被对方打横抱到了庭院之中。
她看了眼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眉心不禁皱起。
不是说会留宿于九重天宫么,此刻天还未亮,怎就回来了。
而且,还带回来这么一身恼人的香气。
“墨君,你醉了。”墨发肆意四散开来,几缕撩拨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感觉让她直想打喷嚏。
他不答话,只是更加抱紧了她,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夜漆黑而深沉,如同张开幽深的口要将人吞噬殆尽。
他便像沉沦在这夜色里,带着渴望的温度将她收紧在怀。
身躯坚挺有力,带有刚性的肌肉触感极佳,只是混杂着熏天的酒气和其他女子淡淡的体香,且力道太重,破坏掉了这一刻的美感。
“嗯。”带着浓重的沙哑鼻音在她耳边轻哼了一声,他大掌按住她瘦削的肩膀,那张象征无情的薄唇,突然间便重重落下。
她一惊,瞬间放大的瞳孔中,只映着他满怀热切与激动地脸庞。
“墨君。”她猛然推开他,深深吸了口气,嗓音里带上了些冷意。
只觉他浑身一颤,她还以为是被自己这一声唤回了些理智,却在下一刻又几乎要淹没在他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里!
之前一味的忍耐,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出口,怀抱着娇小的人儿,墨君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与快意。
销魂蛊,取七七四十九个香艳妖女的精血炼制而成,并加入天地至宝碧落黄泉做药引,竟连他都着了道。
该说是天意吗,墨瞳在捕捉到她身姿的那一刹那,大脑轰的一声,所有理智全部崩塌。
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她是谁,唯一记得的,是想好好抱着这具娇软的躯体,直至将她融入骨血。
一手,在恍惚中撕烂了她的衣裙。
悠鱼一直睁着眼,手不自觉抓紧了身侧突然开始疯长的蔓草。
她分明知道此刻最好的选择是打晕他,待他清醒过来之后,再好好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身体仿佛已不属于自己,在他热情的攻势之下,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禁暗道,平时表现得冷漠的男人,果然发起情来比谁都要火热吗。
“嘶——”又是一声,她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展露在他面前。
只见墨瞳猛的收紧,然后整个人覆了上来。
“哥哥。”她急急的叫了一声,挥手布下结界,将这一方天地笼罩。
“阿若乖,哥哥帮你捉虫虫。”他一边亲吻着她的肩膀,一边在她耳畔低语。
她浑身一颤,脑中有回忆的片段一闪而过。
小时候,她常常睡觉都会觉得身上痒痒的,有时实在忍不过醒来了,才发觉是哥哥在咬她。
力道不大,却像小虫子在爬似的,让她每一次都发好大的脾气,将他推到一边不理人。
他便趴在她耳边这样哄道,“阿若身上有虫虫,哥哥是在帮你捉虫虫呢,等虫虫捉完就不痒了。”
才几岁大的她将信将疑,后半夜仍是在他怀中糊里糊涂的睡去。
却不知那时同样是个奶娃娃的双生兄长,是见她一身肌肤粉嫩粉嫩的,像极了他最喜欢吃的奶冻子,这才忍不住每晚都要将她浑身咬了个遍才睡觉。
她深深吸了口气,忍住疼痛,当一切结束之后,像个小婴儿般蜷缩在他怀里。
这么久的冷战,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和好”吗。
如此,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脸上微微露出红晕,却见他神情一直恍惚,直想一掌将他拍醒。
又想起他大略是在仙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这样,这才转开视线,不去看他那副与平常大不相同的呆傻样子。
“小姐!”不远处传来少年的清喝,她一惊,沉吟片刻之后,终是抬手一掌将他劈晕过去。
“小姐,没事吧。”不远处,隔着高而浓密的蔓草,一身黑衣的少年侧着脸,铁青的脸色掩映在夜色里。
她望了眼地上躺着的男子,心中突然五味陈杂。
只不禁想,待他醒来后忆起今晚,会否真如那药的名字一般,感到销魂蚀骨,难以忘怀。
竭力平复下心虚后,她对着少年摆了摆手。
将情情爱爱这些东西暂且放到一边,她很容易便想到了其中关节。
这件事,她要么是他人所设圈套中的一个变数,要么,也是在他人的算计之中。
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她要出其不意的方法,只有一个。
“浩鲲,这太阴山,我们是再不能留了。”
寒夜中,她清浅的呼吸隐约透出几分颤抖,待少年仔细听去,又再察觉不出半分异样。
方才还漫布着旖旎香甜的草丛中,也已恢复为一片寂静。
昏躺在地上的男子紧抿着唇,修长的指关节突然握紧,却在发觉自己只能抓住一片空虚之后,又一个一个无力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