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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骸骨、老狼与盛放的青春烟火(3)

夕阳中,那头老狼眼珠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朵拉确信无误,自己是真的看清了,老狼的两只眼珠在动,不是自己眼神发晕。

但她还是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随后,她就看见这头整整一天没有动弹过的老狼,披着一身金光闪闪的皮毛,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准备要站起来!

秃鹫舞动着巨大的翅膀,再次呼扇而过。那冷血的小眼,那如钩的利喙,全都透出一股不顾一切、有前无后的疯狂劲头。

在这片荒凉冰寒的大地上,一切生着的生命都在饥饿中,无论飞的,还是爬的、走的;一切死去或即将死去的生命,都有义务为尚有求生之欲的生命,提供继续生存的机会。饥饿,逼得这头秃鹫准备孤注一掷。

秃鹫盘旋得一次比一次低,它的翅翼几次贴着老狼头顶扫过。

医生盯着半空,一面朝帐篷口挪动,一面从腰间拔出匕首。他将大半个身子探出了帐篷。朵拉紧紧拽住他的后衣襟。

就在秃鹫又一次俯冲下来,张开如同屠夫悬挂肉块的弯钩般的爪子,企图去抓起老狼时,老狼突然站直身子,伸长脖颈,昂首向着正变得殷红滴血的落日,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得几乎要撕裂那羸弱的胸腔的号叫。这号叫足有令死人惊醒拔足狂奔的力量。朵拉仿佛听到,背后废墟里那几根骸骨,也在簌簌作响。

秃鹫掉头向高处爬升。但它显然还不甘心就此一个回合便轻易放弃,让空号几日的肚腹一无所获。它做了一个小的盘旋,紧接着来了一个更为强有力的俯冲,直扑帐篷而来。

医生猛地一挥胳膊,像印第安人投掷飞镖一样,朝秃鹫投出匕首,一面迅速回身将朵拉扑倒。

随着一串远去的怪叫和几片翎毛的飘落,秃鹫丢下了一顿渴望已久的美餐。

晚霞重新旖旎地笼罩大地。朵拉看到老狼久久伫立着,凝望着秃鹫逃去的方向,像是在回味什么,聆听什么。

由于一条后腿受伤,它的站姿已经不那么完美,身子向一边歪斜着,但那眼中的神色却分明在告诉人,它曾是多么英武健壮,它曾是多么无可匹敌;那时,年轻的母狼们争相向它献媚,方圆数百公里的雪原,是它纵横驰骋的自由家园。现在,它老了,受了致命的伤,不再能猎杀,不再能长途跋涉,除了一点落日将尽前的回光返照,和对昔日雄风以及无数盛宴伤感的回忆,它再也不可能向这成就它一生荣耀的大地呈现更多的活力。但即便如此,在听凭属于它的传奇渐渐消失之际,它也要力图坚守最后的尊严,

老狼转动了一下脑袋,又望向另外一个方向。片刻之后,它居然朝着帐篷这边转过头来,朝着医生和朵拉,眨动了一下眼睛。

朵拉推了推挡在前面的医生。嘿,蛇要报答农夫了。

那把唯一的武器,掉落在距老狼更近的地面上,在晚霞里,闪着渴血的寒光。

但是,濒死的老狼,并没有进一步印证朵拉的预言。看了她和医生一眼之后,它偏过头和身体,朝着某个心目中认定的方向,蹒跚地迈出了一步!

它拖着受伤的后腿,一瘸一拐地走着。它走上两步,就停下来,回头朝帐篷方向望一眼,然后转过去,再继续向前走。

它知道一条生路!它要带我们走出这儿!一直默默观望的医生,突然兴奋地站起来。朵拉伸手要去摸他的头。我没发烧,我很清醒。走,快跟它走,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医生两把抓过两人的背包,甩到肩上,又一把拉起她。

以后许多年过去,朵拉越来越难以相信,这是否是一场真实的行走。有时她更倾向于认为,这只是自己在高烧不退中萌生的一幕幻觉。但是她又无法彻底否定这幕场景,不然的话,那又该是哪位神祇,哪位先知,指引她和医生走出那片离化为白骨只有一步之遥的绝境?对此,二十年后她曾在她认为蒙地最为稳定最为清醒的时候问过他,还记得那头老狼吗?他异样地看着她,什么狼?她又问,还记得那个废墟吗,他又是用那种白日见鬼般的神情看着她,什么废墟?

似乎只有对与老田有关的情节、场景,二十年之后的蒙地,才愿意记得如他自己所想的那般清晰。

在二十年后得到蒙地那些不解的反诘后,朵拉再没向他提起过一句有关废墟、有关老狼的话。她不愿再刺激他那脆弱得一击即溃的神经,更不愿再刺激自己也同样吹弹可破的神经。从此,她只要求自己完全彻底地相信,那座废墟,那头神奇的老狼,千真万确,曾经存在过。

那座废墟,那座收藏她人生中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情爱的城堡,她怎么能够失去?假如失去了它,她那日益陷于尘世孤寂的心,又将如何安放?

按照朵拉日后记忆中几近梦幻般的场景,那头苟延残喘的老狼,一瘸一拐的,带领他们直走到峰峦隐约,星月当空。

途中,她一次次摔倒,医生也一次次摔倒,好几次,老狼也趴了下来,像是再也不打算起身。一次又一次,朵拉只听得阒寂的洪荒中,只有人和狼的喘息,在相互催逼。

你说,它会不会是想诱敌深入?途中,在无限趋近于失守的意识中,朵拉的脑海里,垂死挣扎般跳出一种意识。医生没有回答,只有老狼,停顿了一下脚步,回头绿莹莹地望了她一眼,让她再也不敢发出第二声。

又一次,老狼停了下来。这一次,它是长时间停了下来。

定睛看去,前方视野里,模模糊糊现出一辆卡车的轮廓。不错,是卡车,不过,是一辆淘金人的卡车。可以看出,车厢里高高堆着许多七翘八岔的家什,那是淘金人卡车特有的模样。

老狼趴下了。这一次,它的肚皮完全贴紧了地面,头也完全平伏在了前爪上。这一次,它死死地钉牢在地面上,看上去,就是有整整一队秃鹫飞来,它也不打算动弹分毫了。

很快,传来一阵不同声部的大呼小叫。老天啊,咱们的眼睛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看见两个不要命的内地兄弟?进来,进来!快快进来!

不等车上人下来,医生就抱起朵拉,钻进驾驶室。

双排座驾驶室里有两个淘金人,一个抱着杆长枪,一个一手抓着半张锅盔在啃。拿锅盔那人,将手中锅盔一掰两半递给医生一块,医生立刻再去掰下一半塞给朵拉。尊敬的兄弟,请尽快将我们送回玛多城去,这个小姑娘在发烧,很危险。医生来不及咬上一口锅盔,就急切地请求。嘿,这匹铁马,你还是问问它能不能动吧,它要是愿意动的话,我们就不会天黑得像锅底一样还停在这个鬼地方啦。拿枪的拍了拍方向盘,耸着肩。啊,什么,这,这是个小姑娘?拿枪的突然伸过黧黑的脸来,白牙一闪一闪地看了看朵拉,半天合不上嘴。啃锅盔的也瞪直了眼珠子,停下了咀嚼。我的老天,看来这两天里我不明白的事情,真是发生得太多太多了——哦,我们这匹铁马,它没有油啦,油都给了另外两个你们的兄弟啦——他们穿的衣服和你们一样,我想你们应该是兄弟吧。

从淘金人的叙述中,朵拉和医生得知,原来,久等不来援兵的鬼子姜他们,不得不弃车沿着车辙往回走,走了整整一天,又回到公路边。他们在公路边等了一夜又一天,总算等到老天开了眼,让他们碰到了这两兄弟的车。两兄弟来自邻近一个县。这两兄弟胆子足够大,前一阵鼠疫传闻把其他淘金人都给吓跑了,就他俩坚持不走,结果给捞到一小口袋可观的收获,这才乐颠颠地朝下撤。

两兄弟帮鬼子姜他们拖出了东风卡车,但在拖车过程中,不小心碰破了东风的油箱,油几乎漏光了。两兄弟帮鬼子姜补好油箱,把自己车上的油都给了他们,让他们抓紧时间返回玛多城,再弄到足够的汽油,送来给他们。

医生反复询问,确定这两名淘金人所见,只能是鬼子姜和另外一名和他一起运送食品的队员,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淘金人叙述过程中,朵拉一直在用尽全力嚼一小块锅盔,直嚼得半张脸疼得都快掉下来,也咽不下去。嘴里、嗓子眼里一片烈火燎原,分泌不出一滴唾液。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食欲,只是意识告诫她,必须朝肚子里填点食物。拿枪的淘金人见状,从一个肮脏的小布袋里摸出两粒盐巴,递给她,再递给她一只酒瓶。咸咸的滋味在舌尖上融化开来,如同一股久违的甜蜜,舌根立刻渗出一点潮液。再灌一小口青稞酒,那团在口腔里翻滚了半天的饼子终于润软了一些,沿着食管一顿两噎地掉落下去。

医生简略叙述了他和朵拉走到这里来的经过。两兄弟一声不吭地听着,没有发出疑问,没有发出惊叹,直到医生话音落定,才打开车门。你们两个,躺下好好休息吧,我们出去,到车厢里去,我们两个,不怕冷嘛。

医生拦不住那两兄弟。二人下了车,却没有爬上车厢,而是朝卧在远处的老狼走去。别伤害它!医生喊着。已经在座位上倒下的朵拉,听这么一喊,也重新支撑着爬起来,伏到车窗口。

黛青色丝绒一般温润的微光里,那头老狼,像一幅剪影,牢牢地粘贴在无边的夜的大地上。医生朝它扔出一小块饼,它仍旧尊严地不动一动。

两兄弟在老狼面前站定。拿枪的用枪托碰了碰它的脑袋,另一个在它脑袋正前方蹲了下去。

医生打开车门,也跳了下去。

朵拉趴在车窗边,望着那三个男人和那头老狼。他们站着,蹲着,趴着。空寥的、没有参照物的夜的原野,衬托得他们失去了三维空间感,像一幅木刻版画。

星月寒辉,照着人,照着狼,照着无情有情的高原,照着所有生死于兹的生灵。

呜嗷——医生突然仰面朝天,发出一声凄厉的、狼一般的呼啸,两位淘金兄弟紧随其后,也发出了同样的呼啸。

星月之下,三个男人一遍又一遍发出呼啸。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朵拉觉得,活像是整整一个狼的家族,在此麇集,哀号。

天蒙蒙亮时,医生抱着朵拉上了鬼子姜的车,朝县城驶去。那时她已陷入昏睡或是昏迷,对于老狼的结局一无所知。

那两个热心肠的淘金兄弟,带着一袋金灿灿的收获外加一张狼皮,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乡路。

两天后,躺在西宁医院里的朵拉,从医生那里听说,所有人都平安回到了县城,除了老田。

一切都是跟老田一路的、队里一名最不起眼的叫老鼠的队员,在电话里告诉医生的。

老鼠说,他和老田几个,半途遇上了老穆一伙。老田坚持要大家都跟老穆走,别再跟着他来回折腾消耗了。老田说,现在另外那支在这里什么地方行走着的队伍,对他们这支队伍的声名构成巨大的威胁,大家必须抓紧时间向下漂,保持住领先势头,他则一定要保全自己全程漂流的纪录,当然,还得去接应那两个还在原地等待他的人。老鼠说,不是大家非要扔下老田,确实是谁也劝不动他,他铁了心要坚持自己独自往回走的。老鼠说,老田一边说一边还拿枪比画着,说谁不听他的就立刻崩了谁。

老鼠是老田最好的朋友,一向少言寡语,眼睛动得比嘴多,天生一副擅长保守秘密相,老鼠这外号,不是白叫的,他的话,应该有可信度。

朵拉忘不了医生向她转述这些时,那种绝望得泛出青光的眼神。即便是在废墟里,她高烧不退,最为濒危的时刻,也不曾见过他有过这般眼神。他向医院大夫要求,要立刻离开医院,回到源头地区,加入寻找老田的行列。大夫说,你自己就是医生,你应该明白,如果中断治疗,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想冒胳膊可能残疾的风险吧?

那时,医生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深度感染,出现蜂窝组织炎症状,正和患上肺炎的朵拉一起,接受输液治疗。

最终,两人谁都没能重返源头地区。

等到那年平原大地秋风吹起时,这支在源头地区失去了队长,又在中途激流峡谷间失去了三名队员的探险队伍,终于完成了全程漂流,抵达入海口。

那时,带着满脸干锈和眼角过早出现的细纹,朵拉独自站在黄河入海处的滩涂上,看着风吹芦苇苍凉地摆荡,看着浑黄的河水停止了一切翻滚、鸣叫、呜咽,缓缓地汇入灰蓝色的大海,想起这一年的春天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恍若回望前生。

再也不会有下一个春天了,属于我的春天,永远结束了。她将那些发自肺腑深处的低语,和着足足有半年时间盘在头上没有解开的长发一起,抛向闻得到淡淡海腥味的风中。

朵拉和医生的分别,是在高原的春夏模糊相交之际。

那时医生臂上的伤情初有好转,就急着返回北京,去办理留学申请手续。随着老田的音信杳然,他对那支曾被老田统领的队伍失去了最后一丝热情。他把自己的命运从那艘前无古人的冒险之船上,彻底解脱了下来。

临分别前,朵拉和医生并肩站在病房走廊尽头,望着窗外满眼生分的绿意,感受着仿若江南四月天般的煦风带给他们胸中并不和煦的意绪,她听见他用像一把起落之间不见一丝血痕的手术刀般的声音说,有一天,我一定还会回到那里,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学会忘记,把一切都忘记得干干净净……然后,她感到自己的肩膀哆嗦了一下。再然后,她侧过头,久久地望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已经重新恢复光洁细腻的手。

十年太短,不够思念往日;三十年又太长,我们可能会完全认不出对方。二十年刚刚好,不太长也不太短;我想,那时你应该风韵犹存,我也不至于面目全非。到那时我们再相见,希望我还会对你说,噢,我的小姑娘,你看起来一点没变,而你也会有再一次拥抱我的热情……

好的,我会去那里等你,去那座生养了你的城市等你。那座城市,你将注定抛弃二十年,随后,又会如同想起我一样,再次没命地思念起,放不下……思念起,放不下……

如同一股拼尽积蓄已久的力量、冲破头顶那层薄冰的潜流一样,朵拉让自己的心绪,在朝日煦风下潺潺作响,一往无前。

在一些人们竭力想要暂时忘记那个春天惨痛血痕的日子里,唯有老田,人们还远不那么有勇气敢于忘记,或者说,老田,还绝不允许自己就此从人们的生活里消失。留守在高原地带搜寻老田的队员,直到秋天船入大海,仍未获知有关他的任何确凿音信。渴望成就一番传奇的老田,从此真的进入了一段传奇。人们会不时想起他,作出这样那样的猜测,让他在口头流传中永葆青春,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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