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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永生的废墟(1)

尽管我是多么不愿重蹈我亲爱外婆的覆辙,到晚年患上老年痴呆症,但是一想到这场灾难性的故地重游之行,我就宁愿让自己的记忆,从眼前起就彻底毁灭。

得知蒙地失踪,姜董立即决定,由一名老队员,就是曾被大伙称作老鼠的那人,开车带上我,负责寻找,他则带领其他人员按计划继续前往玛曲源头。我对这样安排十分不满。我认为,应该调动更多的车力人力寻找蒙地。但我也很清楚,这主意姜董肯定不会接受。我早就看出来,他和其他一些为数不少的人,一路上早已对蒙地极为不耐,恨不得他越快消失越好。

车轮一转动,老鼠的舌头随之也发动起来。

其实,我跟大伙早看出来了,蒙地精神状况是有点问题,就你以为还瞒得住。现在你看看,你给自己找了多大麻烦。我不接他话,只问,当年他跟老田途中巧遇老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选择继续跟着老田返回约定会合地点,而是一窝蜂追随老穆而去,对这种集体背叛,这么些年来,没有一个人,心里有过哪怕一丁点愧疚吗?老鼠也不接我话,只一味眨着小眼。直到车开出县城,不见了那些低矮的建筑,不见了那些翻飞的五色经幡之后,他才仿佛感觉到了安全一般,先长抽了一口气,再长嘘了一口气。我啊,跟老田是中学同学,下乡插队在一起,回城时他又把他的名额硬是先让给了我,我们俩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是反复劝老田来着,让他别那么死心眼儿非要再往回走。我说,咱们好朋友一场,我不再跟你往回走,这不是要背叛你,实在是我的体力也不行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跟你不同,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你非要往回走,我只能希望佛祖保佑你平安到达那儿,找到那两人,一起往下撤,大家在玛多小城大团圆大会合,接着同心协力向下漂。我说,我很清楚,你这也不是仅仅为了保持一寸不漏漂流的纪录,因为那儿也没船了,可是,有一点,我真的很怀疑:那两人,到底还会不会傻守在那儿。

窗外青黄参差,我的内心一片枯焦,犹如过火的草原。

车开出县城已经很远,原野上仍旧见不到一顶帐篷,见不到一头牛羊,听不到一声高亢悠长的牧歌,看不到一位荷枪策马的黝黑汉子。禁牧行动确实名不虚传,尼玛大叔们纵情驰骋的年代,已经消逝得不存一丝余音。

我的心焦黑如炭。

临离开小城前,老鼠灌了两口青稞酒,此刻聒噪得打不住舌头。

呃——老田当时回答我说,老穆那老小子,可真不是玩意儿,带着人走就走吧,还不把医生跟那小丫头拉了一起走,要不就扔条船在那儿也好。现在可好,那俩傻瓜真要旱在那儿傻等,你说我要不去找他们,我良心能安吗?就算到了那里没船,没法下水漂,但我至少让医生看到,我是守信义的,讲情谊的,我是抱着要坚决完成一寸不漏漂流的理想返回去的。他医生哪里会猜到我半途就碰到了老穆,知道老穆已经把船都带走了呢?甭管怎么说,我得去找他们,救他们,救那两个死心眼儿的书呆子,不去找他们,天理不容我!

吹上脸的风算不得太冷,但我却有种再度置身冰湖的感觉。

我琢磨着老鼠的话,不能确定他酒后所说的这些,是否真的就是真相。但我不相信又能怎样?假如当日当时,我跟蒙地乖乖随着老穆当了水上漂,那我今天坐在老鼠车中,不就完全不可能听到这些了吗?

天蓝得像湖水泻上了头顶,远处连绵不断的雪峰,仿佛是阻挡在人间深渊前的最后一排银甲武士。这片不动声色、不问生命来去的高原啊,究竟有多少难以追究明细的情仇爱恨,曾化解于你那广袤苍凉又敦厚仁慈的胸怀?

一个小小的灰褐色影子,从车前遽然蹿过。车身颠簸了一下。我朝后窗望去,一只七窍流血的鼠兔,躺在公路中央。

像是被一记有力的重拳击中了心窝口,那剧痛总要延迟一些才会到来,我突然用力拍打了一下前排椅背。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跟蒙地杀了老田?

老鼠一脚踩下刹车,我差点没从后排飞到前排挡风玻璃上。老鼠端坐着,摘下墨镜,望着外面的天空,慢吞吞地说,谁说老田就不在人间了?谁敢保证,老田他,不会还在这儿好好活着呢?

天上的云,从容地聚散着。慢慢地,一朵云浓了,慢慢地,一朵云淡了,慢慢地,一朵云来了,慢慢地,一朵云去了。

娶个当地姑娘,生一大堆孩子,天好了纵马驰骋,天不好就待在帐篷里喝酒吃肉,什么名利官位,统统见鬼,除了看老天爷脸色,谁的脸色都不用看。我想老田一个人走到半路,累得再也走不动时,一定会这么想。他心里一定早对扮演什么民族脊梁、精神领袖厌烦透了,等他一个人时,他就把这点越想越明白了。他再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当儿戏,让大众看一出不花钱的好戏了。他就想在这片世外桃源一般的高原上,找个地方静静地躲起来,摆脱掉下面那些乌烟瘴气,开始一种崭新的人生。也许他正好碰见一顶帐篷,那里面有个美丽的姑娘在向他招手,他走进去,就再也不打算离开……

从齿轮厂工人摇身变为慈善家协会秘书长的老鼠,再次让我领略了远比当年能说会道的本事。

在老鼠愈益缥缈的声音里,我恍惚产生了一种意识:这片广袤的土地是一处化外之界,自己不再是一具有形的肉体。所有的思想从此灰飞烟灭,所有的欲望从此销匿无形,自己只是一颗微小到肉眼看不见的尘埃,任凭三生风吹过,只在此间自在飘移,不问所来,不问所去,无所谓生,无所谓灭……

当我的头脑重新变得清醒时,就见眼前正呈现着一大片星星点点的水泊。它们晶光耀目,活像散落一地的珠玑。

我贪婪地张大眼望着。我还是头一次见识这般美景。当年,所有这些小水泊,不是处于上冻期,就是处于沼泽期,带给我们的除了麻烦,就是危险。

想起当年在这里听到的故事。牧民的牦牛不小心陷进沼泽,为了不让它们在沼泽里活活饿死或者憋死,遭受更多痛苦,牧民通常会冲它们的脑门开上一枪。死去的牦牛很快成为鹰鹫的美食,在春天到来之际,化为青青草原上一具醒目的路标。正想着,就见前方一小汪水泊里,浮着一具牦牛骨架。上半身白莹莹地露着,两排弯拱状的肋骨,像龇向青天的獠牙。

老田他,不会也是陷入沼泽出不来了吧?我瞟了眼后视镜,感觉出,老鼠的心思仿佛正和我相似。

拐了个弯,一条湛蓝中夹着翠绿的水带,赫然从远方跳出来。翻过一道矮坡,水面变得迎面泼洒来一般豁然开阔,一眼望不到彼岸。朵朵白云贴伏在蓝绿交织如同锦缎的湖水怀抱里,摇曳生姿。投进这样一条神仙湖去,感觉一定非常美妙!如同当年第一眼望到鄂陵湖一样,我又情不自禁冒出这同样的念头。

某种心照不宣的想法,驱使老鼠将车开下公路,在一串串小水泊之间弯来绕去,朝湖边驶去。

跟老田告别那天夜里,雨下得很大很大,他才走了一口烟的工夫,我再回头,就一点也看不见人影了。其实,我那会儿心里是很想回头去追他来着,毕竟,他是我最好的大哥。车子把不稳方向似的左右摇晃。那天晚上,要不是雨下得那么大,路那么难走,我一定不会让他一个人拐回去的,我一定会追上他,跟他一起往回走。后视镜里,老鼠眼神又在迷离,仿佛又灌了两口酒似的。

是我们大家杀害了他!我们人人都有份!我们每个人都是凶手!老鼠两手突然一松,放开方向盘,用力击向车顶。车向一侧大大倾斜了一下。后视镜里老鼠的脸,因为激动而变了形,像一个被碾压过的鼠兔脸。

别把蒙地扯进去,他从没伤害过任何人!我立刻反击过去。

老鼠用一种狂暴的眼神瞪着后视镜。我的眼神也丝毫没有退缩。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相信,它不会和一只被碾压过的鼠兔脸有什么两样。

直到有了某种新发现,我和老鼠之间的紧张气氛才有所缓解。

我们在草地上发现了一些车辙印,那些辙印一直通向湖岸方向。老鼠下去查看后说,那应该是捷达的辙印,碾压过的草痕还很新鲜。我和他一致认为,此地有第二辆捷达经过的可能性,就如同黄河水向西流一样。

依照高原通行法则,看似不远的距离,实则难以估量的遥远。日影偏西时分,视野中如愿以偿地出现了一幢红砖房。

蔚蓝色的湖岸边,小小的红砖房,没有一片崩塌,像一个完美得永不苍老的童话。

哦,孤独的鄂陵湖水文站守站人,你还好吗?还能记得我吗?

当年,大伙寻找源头途中,路过鄂陵湖水文站,那个守站人,那个从未去过自己祖籍地的上海工程师的后代,留给我的印象,如同他那碗翠绿的洋葱苗一样鲜明。我记得我将那些用了三四个月时间才辛苦长成的洋葱苗贪婪地一扫而光后,向他表示歉意,他说,他不喜欢洋葱苗的味儿,他养它只是为了看。我说,那我不是把你一个冬天的风景全给吃光了吗?他说,不,没关系,反正冬天眼看就要过去了,草原很快就会绿了,我也很快就能回玛多了,不用再靠看它打发日子了。那像高原版无锡泥塑大阿福一样的守站人说,一般都是等到洋葱头瘪了,葱苗再也不长了,那就是他回玛多的时候到了,到那时,他的心情就会像草原上遍地开放的花儿一样美好,相信生活里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媳妇。守站人还说,在玛多小城,他有一处很大的宅院,四间砖房,就他一个人住。爸妈已经退休回原籍去了,跟他的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姑父一大家子人,挤在两小间鼠兔洞一般的北房里。守站人最后语气肯定地说,他绝不会回那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什么祖籍地,永远也不,那是别人的家乡,不是他的,他就是再孤独,也要死在这里,死在这片他出生、成长的土地上。

至今我都无法忘记,我和蒙地行走在那个大雨瓢泼饥寒交迫的暗夜中时,对这幢小小的红砖房的向往,曾经给自己陷于绝望的心,带来了怎样不可估量的热力。

辙印终止在砖房门前。辙印的句号,是那辆灰色的捷达。

车中无人。房门落锁。举目远眺,不见只人片影。

老鼠觑着我,口气有些期期艾艾。这车的油可是有限,再在这附近找找还行,但不能漫山遍野漫无边际地找;再等等也行,不过也不能等太久,咱们带的食品只够咱俩吃一天的。咳了一声又说,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错失重登源头的良机,这机会,他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了。他这最后的话立刻打动了我。你说的极是,我已经很感谢你能把我送到这儿,而不是搁半道了。既然蒙地的车在这里,就说明他们不会走得太远,你把吃的给我多留下点,我就在这儿守株待兔,你呢,赶紧追大队人马去。

老鼠立刻热心地帮我去捅那把挂在门上的老式铁锁,好让我进去休息,我拉都拉不住。不过,他刚一动手,我们就发现,锁根本是虚搭着的。好,这下我更放心了,说明蒙地他们是在这儿的主人带领下离开的,天黑以前肯定会回来。我这话让老鼠吃了最后的定心丸,说他登完源头之后保证会再拐回这里来瞧瞧,以防万一我困守此地走不成。随后,慷慨地扔下全部食品,颠颠地沿着来时的辙印跑了。

进到这座两开间的小屋。

屋里的布置,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外间墙上,仍旧挂着连体橡胶衣裤,水文测量仪,一张渔网,一串风干鱼。炉灶也还在老位置,摸摸炉膛,犹有余温。

在屋里东瞅西摸,企图找到一点有意思、能循得一点什么线索的东西。

进到里间,在单人床的枕旁,发现一个笔记本。迟疑了仅仅有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拿到手,翻了开来。里面千篇一律记着湖水水位测量数据,唯有在今天的日期下面,多添了一行字:来了两个内地客,那个古怪的老男人,总是打听过去的事。那些秘密,是该说出来了吧?

原样放好笔记本,回到外屋。

扫过湖面的风,从门缝中挤入,发出细锐的哨音:秘密,哦秘密——秘密,哦秘密……

朝窗外望,就见碧水与白云依然恋恋不舍,金盔银甲的武士一如既往矗守在远方。如果抽掉款摆轻舞的疏草与碎花,这片天与地,何尝有一丝年代感?

老田他,还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吧?望得快要呆过去了,冷不防蹦出这么个念头。几乎与此同时,就见老田,真的从湖畔地平线某处冒出来,朝这里走来!

身影极其缓慢地大起来。鲜红色的人形,跳动在一片蓝与绿的背景上,触目得像一滴渐渐涌过来的血。肩上,还是那杆猎枪!

我飞快地打开房门。

既然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老田不在人世,那就是说,同样无法否认他尚在人世的可能;那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在我眼前出现,完全有着可能。

直到来人在我面前站定,我才极不情愿地摆脱了幻觉。除了手中那杆枪,来人和老田丝毫不像。

你是来找那两人的吧?来人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我刚点了下头,他就说,跟我走吧,那两人走不动了,得开车去拉他们回来。

来人拿车钥匙打开捷达的门,我二话没说,跟着他就上了车。

这水文站就你一人?我上下打量对方。对方点点头。你在这儿待多久了?快十年了。以前这儿的人呢?没有立刻回答,却先瞟了我一眼,你问他干吗?我见过他。我本意是想说,我认识他,但话一出口,就变了点意思。对方收回落在我脸上的目光,盯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拉着一副欲擒故纵般的腔调。他嘛——早死了……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脚后跟一下子踩进了沼泽。他是怎么死的?我发问的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就像我与那死者之间有着什么秘密。

水文站继任者目不斜视,牢牢地把着方向盘,轻描淡写的口气里透着几许玩世不恭。他自己——结果了自己。

我瞟了眼那人横在脚下的枪。停了一眨眼工夫,我又瞟了一眼。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总是不断地朝那杆枪瞟。

我们有一阵不再说话,但我能感到,身旁这个男人和我一样,心里有一种不可告人的东西在发酵。

你这枪真漂亮,我看看行吗?话音未落,我就一把抓过了枪。枪一到手,我便屏住了呼吸,抱紧了它,仿佛准备和对方展开生死决斗似的。

这就是我贸然坐在副驾座上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这杆枪,我绝对不会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身旁。

不出我所料,枪托上刻有一个T字!尽管它已变得有些模糊,但那笔画还是一道不缺。那是当年我亲眼看着老田刻上去的。记得当时他刻完,还笑嘻嘻地对我说,小姑娘,将来我要建个漂流纪念馆,这可是要成为文物的。

你也认识这枪的主人?我只是盯着、抚摸着那个T字,没有作答。我知道,我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问什么了,身旁这个人,会告诉我他知道的一切。他已经很清楚,我所来目的,和他今天遇到的那两个男人中的老男人,所来目的完全一样。身旁这个男人,他已收藏太久的秘密,只为等待这一天,这一刻,这两人。

很快,我不仅听到了一切,甚至看到了一切,体察到了一切:每一个细节,每一幅画面,每一次那传说中永垂不朽只为那条大河而生的男人胸臆间心念的流转。

当年,那条悬挂在废墟高处的蓝色围巾,没有白白飞扬。它引来了老田,也引来了那位从未回过自己祖籍地的水文站守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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