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似乎很奏效,他感到精神百倍,从床上一跃而起死回生,套上长裤和衬衫,去卫生间刷了牙,顺便瞟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仍然容光焕发,俊美无比,不过,镜中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嘴唇一张一合——”没办法,我还是喜欢她。”
“你还要咖啡吗?”梅非靠在门框上,两手交叉着抱在胸前,一付平静的样子,但任谁也看出他并不是真想知道李舒还要不要咖啡,他只是说说而已,他只是用这句话来开个头,就像问路时要先说Excuseme一样。
“我想要一杯,不加糖,也不加奶,但如果有茶就更好了。”李舒说,既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也没有对自己的需求有任何的犹豫,就像是个身在餐厅中的客人在仔细地考虑过后要求点菜一样。
“已经3点了。”梅非可不像她那样能”熬”得,他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仍是因为他有话要说。
“你只是我室友,又不是我妈,即使你曾是我的老师也一样。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家,这里唯一不能违反的就是法律。”
梅非把沙发上的书拨到地上,然后斜坐到沙发上,把那双长腿搁到扶手上,头枕着手臂,闭上了眼睛。虽然李舒没有睡,但房间却很暗,只有一盏40瓦的台灯在照顾她的笔,而周围都是黑暗,包括他所处的沙发。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光亮使他看得见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也足以使他看到李舒那背对着的身影。单薄、瘦弱,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一样。
许多话已到了嘴边,他本来想以一个年长者的身份来把它们说出来,但他终于还是选择在这样一个极近的距离里沉默地观察,闭上眼睛,让不断发出的轻微沙沙声成为催眠曲。
“我的咖啡呢?”打断这静谧气氛的竟然是李舒,她的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眼中布满血丝,惨白的面容,像极了爱伦?坡笔下的那个罗德利克?亚夏。而且她的声音也带着点不规则的尖锐,仿佛说出这几个字是迫于无奈。
“Resttime?”梅非立刻从假寐中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