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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工作

引子

夜晚,是个酝酿罪行的好时间。

路灯下,几只扑棱蛾子在一圈圈的打转,然后“碰”的一声装在玻璃灯罩上,有些便晕头转向地掉了下来。

空旷的街上有人经过,看都不看地踩在还在地上挣扎的蛾子身上,把它碾成一坨灰色的尸体。

这本来是个很平常的事。谁会管地上的死蛾子什么的。

可第二天,那根路灯附近被拉了几条黄色的警戒线,一群穿制服的痕迹专家小心翼翼的在取证。他们认真地盯着蛾子的尸体,不停地拍照。

那只可怜的蛾子,被一个红色的血脚印覆盖。那脚印一直延伸,渐渐变成变成了“带尾巴”的拖曳状,其中还带有一些红色的手印,后来血迹便消失在一个下水井盖旁了。

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么?

你要那么想就错了。仔细看这些手印和脚印,你认为,它会是人的手脚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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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台的灯亮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他看了看他要解剖的对象后,忍不住跑到一边拽开口罩开始呕吐。

“这是什么鬼玩意啊,唔……”他吐完后,拿湿毛巾擦擦嘴,还是壮着胆子回到了解剖台边,重新带好口罩。

他已经说不清楚,这是他解剖的第几只怪物的尸体了。头部完好,只是挂满了下水道的污秽物,面目狰狞,而四肢是覆满了绿色的鳞片,趾头很锋利的样子。这玩意的肚子全部破开了,里面的内脏什么的估计漏光了,只有少数组织血管什么的像黑色破绳一样在骨头上缠着。

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拿起了解剖刀,熟练的划开那怪物的颈部,接着沿中线打开它的胸腔。忽然,一股猩红的液体从里面喷出来,淋了那白大褂一头。白大褂顾不得擦干净头就跌跌撞撞地从解剖室里破门而出。

“小繁?”门口有两个人似乎是在等解剖结果的,看着白大褂狼狈地跑出来,其中一个迎上前问,“又怎么了?”

“它……你们快进去……呼……呼……那玩意的心脏还在动……它是活的!”

是的,那个可怜的白大褂就是韩盛繁,而称他为小繁的就是南风。

韩盛繁来这里工作了不到一个星期,人整整瘦了一大圈了。不瘦也难怪,自从来着工作了,没有一次不把饭吐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转专业成了法医呗,每天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重口味尸体运过来,每一具尸体都不是人类的,每一具都是那么“重口味”。

解剖室里“碰碰当当”响了一阵子后,只见南风拉了拉枪栓从里面淡定地走出来,拍了拍肩上还沾有怪物的血的韩盛繁的肩膀:“死透了,进去吧。”

韩盛繁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极不情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自己重口味的工作。

而这样的工作,还要无休止的进行一百年啊。

解剖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韩盛繁几乎是手掌撑地走出来的。

“这次有些慢呢。”南风淡淡的说,“内脏都没了还弄那么久。”

“慢你妹啊。”从来一文明人自诩的韩盛繁翻了个身,索性四仰子八叉地躺在地上,“那东西的肌肉组织也忒厚了,解剖刀卷口了仨。”

“结果怎样?”

“死因是枪杀……呵呵……”

“嗯,我干的,废话。这不是重点。”

“根据比对,它应该只在深山老林里活动,畏光,嗜血,以及……你自己看报告吧,我要洗个澡睡觉。”

明明拿柠檬味的沐浴乳洗了八九遍,还是洗不掉头上的那股子血腥味。不管了,睡觉,谁知道下一具尸体什么时候会运过来让我解剖分析呢。

每天已经叫没日没夜的工作了,大致轨迹是解剖、洗澡、睡觉、解剖、洗澡、睡觉……没有解剖任务时可以睡一整天。饭是在饿了时候就吃,也不管到没到饭点,不过最近胃口一直不好。有时韩盛繁自己都想笑,自己到底过的还是不是个正常人的日子。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被南风叫醒了。“嗯……又有尸体了吗?”

“什么尸体,每天哪有那么多死尸。案子破了,你可以回家待命了,记住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

“哦,那太好了,可以回家了。不然下一次躺解剖台上的就是我了。”韩盛繁从值班室的床上坐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没那么夸张……SWP有时一年都接不到一个案子的,谁知道你来的第二天就有情况。”南风边上的另一个穿着和南风一样制服的人说。他叫往川,是南风的前辈,曾经是名武警,现在在SWP工作了接近三年。对此,韩盛繁只想评价往川——“生命力何其顽强”。

“不过也好,正好让你见识一下SWP的工作内容,这可比说多少话都中用。”往川大大咧咧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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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P,也就是SpecialWorldProject的首字母缩写,名字多么高大上,其实每次都不干人事……因为,与他们打交道的,都是怪物啊。

SWP隶属于公安部。没听说过?太正常了。你要是听说了那就是部门保密工作太差了。SWP就是解决一些与“怪兽”有关的问题,SWP里的人相当于是警察版的奥特曼,不过他们不会变身,搏斗方式也是“原始”的枪斗甚至肉搏,即使对手身高三米六,可以从嘴里喷出火焰。你觉得力量悬殊?那可不一定了,SWP里面的人也不是正常的存在。

说那么多了,或许你会有疑点。

好了,言归正传。那个“怪兽”不是什么怪兽,而是变异体,我们的世界有许许多多不可思议,你不知道,但它的的确确存在。你信不信,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

韩盛繁原以为自己的工作就是每天和怪物什么的打交道,可没想到……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SWP就是处理超日常的灵异事件,处理隐瞒后把世界变成看起来的那个样子。

在休假待命了大约一个月后,韩盛繁不得不回到解剖台前,继续和尸体打交道。这一次,他掀开白布,看到的……是一个人。

处理了那么多怪物尸体后,看到人的尸体,韩盛繁反而觉得不适应了。为什么……是一个人呢?莫非,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尸体是一个约四十岁的男性,尸斑还不算很明显,应该没死多久。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没有什么发达的肌肉,不过身体还算结实,没有什么外伤。不,应该说没有外伤,死得也很安详。嗯,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疾病似的。看来要打开看里面了,刀刃游走,肉质却很松软。腹腔很快被打开,可是韩盛繁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这……这比怪物的尸体还恐怖。韩盛繁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那具尸体,没有内脏。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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