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被带走后姜援气得差点失去了理智,无奈他现在被囚禁在吾绮园子中谁也联系不上,他凝神静气了十多分钟,跌跌撞撞跑到刚才藏盒子的地方把他准备给燕燕的盒子取出来,拿出一张地图,泛黄的薄薄的纸张上面是咒语和密密麻麻的路线,这是当年南征蜀地之时得来的,名曰鬼打墙密道,据说念上咒语,按照图上路线行走,人和外界就好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别人即使发现了你也无法近身。得到这张图后姜援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很好奇,一直研究这张图的奥秘,多年苦苦思索,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其实,所谓的路线就是兵家的排兵布阵,兵就是一个人在阵中行走,不得休息,不得停留,倘若把路线上都安排上兵士,那么就是一个巨大的阵,外面的人无法进入,姜援边查兵书,发现此法没有人记载。他又试着演示过几次,前几次都有破绽,后几次由于改进了布阵方式,屡次成功。姜援心中暗喜,只等有朝一日传给燕燕,却没想到厄运来的这么快,他来没来得及告诉燕燕自己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被传到长安的头几日,姜援偷偷画下了回守乐国的鬼打墙密道,以备不测。他懊悔至深,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画好到广粤之地的鬼打墙密道,一有变故,立即逃遁。
现在后悔晚矣,他边想着边草草收拾了东西,等至二更时分,换上便鞋,试了试自己的轻功,还算满意,轻轻一闪,掠过第一道防卫,躲在房檐上看了看,四周还是黑压压的兵士,许是刚刚换班,这些年轻人生龙活虎,想混过去不是很容易。鬼打墙密道有个致命的缺点,必须在无人的空旷的地方设立入口,如果人多活着有障碍物就无法找准,姜援合计了一下,必须从这队生猛的御林卫脱身跑到空旷的地方才能安然无恙。想来想去,他没想到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先跑再说,于是他纵身一跃,跳出院墙,在他落地往前跑的瞬间,御林卫已经发现了,大批的军士过来围堵姜援,姜援听着后面没有放箭就放心的加快速度跑,跑了几十丈后面有人喊,放箭放箭,姜援知道不好,纵身一跃跳到了一颗几丈高的桐树上,军士已经追了过来,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卫,他们分拨行动,一拨往前继续追赶,一拨死死地把桐树围了个圈,观察一下,后退,扩大了包围圈,搭了弓箭,只等火把照亮就要射箭,紧急时刻,姜援顾不得许多,一看桐树下面他们后退以后空旷不小,紧急之下,顾不得想那么多,一脚跳下来,念动咒语,等御林卫反应过来他已经闪入密道,只见在他跑过的地方刀箭不入,明明追了上去却找不到人,兵士大呼怪哉,军心涣散,围捕无功而散。
御林卫将军一边报告纪荣一边派兵跟踪姜援。纪荣大怒,命令御林卫投入更多的兵力看守燕燕。燕燕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牢里。
鬼打墙密道中的姜援一刻也不敢停,一路轻功,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跑到了守乐国王宫,此时,纪荣的圣旨也在去守乐国的路上,他给纪鹤下命令,无论如何,要他抓住硕侯。顾不得礼节,姜援先跃进宫墙之中,看守的军士发现是硕侯,不敢怠慢,立即报给纪鹤,纪鹤大惊,忙问是怎么回事。姜援如实答了。答完以后说,要兵发长安,救他儿子唯一的骨血姜燕燕。纪鹤犹如五雷轰顶,他给过让姜援暗中组织军队的命令,也给过他金矿支持,但他还没有问过结果,他做的是长远的,迫不得已的准备,没想到,这迫不得已来得这么快,他还像在梦中一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父王、母后还在长安!”纪鹤摇着姜援的手说,“他们会被逼到绝境。”姜援听到纪鹤的话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垂下了头。“臣。。。。。。从长计议。”他说。
纪鹤一边为姜援安排了隐蔽的地方,派绝对心腹要人服侍他的起居,一边焦急地派人到长安打探消息,来往长安和守乐国的驿站日夜派人轮值,生怕耽误了什么消息。
燕燕被关押的地方是专门为谋逆犯设立的,一个空间之内除了一个爬出去的小铁门,什么都没有,关上门,丝毫找不到破绽,燕燕十分绝望,总计划着一头碰死在墙上。进来的第一天夜里,被惊吓和折磨了一天的燕燕迷迷糊糊中觉得有火把照在自己眼前,想睁开眼,一点力气也没有。一个人的手把她的头发揪住,火把照在眼前,听见有人压低着声音说:“果然是绝色”,另外有人附和着说:“皇帝要杀了给太子治病。”,最先说话的人说:“治不好了,白搭上一个绝色美人太可惜了。哈哈哈哈。”搭话的人接着说:“王爷,下一步怎么办?”只听见那个被叫王爷的说:“怎么办还要我告诉你吗?不是给本王都谋划好了吗?”搭话的人接着说:“是是是,小的明白,立即动手。”被叫王爷的呵斥了一句:“纪真两口子可惜了,窝囊了一辈子,让你手下的人下手利索点,让他们少受点罪吧。”燕燕顿时怒火中烧,奈何身体不给力,眼皮都抬不起来,否则,非给他们一巴掌不可。
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就在被关的第四天的时候,听见狱卒们悄悄议论,说长安王府出事了,纪真王爷夫妇被人杀了,头颅都切下来了,整个王府的丫环仆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连见惯了生死的狱卒们都感叹,纪真王爷一辈子老实,仁慈,竟然是这么个结局。燕燕听完犹如五雷轰顶,她迫不及待地喊到:“你们知道硕侯怎么样了吗?硕侯还活着吗?”她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喊完就瘫软在地上。有一个还算善良的狱卒偷偷告诉她:“听说硕侯跑了。”她心一下子空了,从刚才的恐惧切换到悲伤,一想到纪真王爷和至谨夫人,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掩面痛哭,抽噎到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她想自己可能很快也不在人世了,想到爷爷还活着,心里还有丝丝安慰,平静下来的时候就不停地为爷爷祈祷。
纪真王府被洗劫的事发生之后纪荣就得到奏报了,他叫了一声“真弟”之后,一口血吐了出来,从龙椅上跌落下来,不省人事。如今十几个御医围在踏前,性命堪忧。皇后杜氏派自己的哥哥弟弟杜家兄弟侄子分别控制了长安的军队,以防万一。纪荣的几个儿子除了兰妃生的四子纪阔四处奔走,为父亲求医问药,稳定人心之外,其它的儿子都吓得躲在自己王府不敢出来,偶尔出来也只是跑到父亲塌前哭哭啼啼,皇后更添烦心,只好嘱咐妃嫔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再到纪荣宫中来探病。
对于纪阔,皇后不禁好感起来,嘴上不说,心中甚是称赞。
王府案发的第五天,纪鹤收到姐姐望鹤郡主的血书,信中写到:父王、母后惨死,速找玄济道人,报仇!收到血书的纪鹤心口绞痛的喘不过气来,双手不停地发抖,想哭又哭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转得他呕吐不止,到最后甚至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太监宫女乱作团,惊动了娴贤太妃,她听说纪鹤是看了长安来的信突然发病的,喃喃地自言自语:吾儿看来没了。还是走在了我这个老婆子前面,唉。。。。。。!几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留下来,她从袖中拿出锦帕,拭了拭,吩咐小太监说:“走吧,看看鹤儿去。”走了几步又吩咐:“把硕侯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