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演戏
歌笑打坐入定，运息自疗，刚半个时辰，大掌柜在门外，回报：“老板，几位小姐吵着要见您，说您再不出去见，她们就派人封店。”
“可笑，她们想干嘛？”
“老板她们天天在这等您，刚看见您出去，所以不相信小的们的话了。”
“这些女人也真是，就是尚书家的二千金，左相家的四小姐，定边侯的宝贝，那三位吧。”
“是。”
“跟她们说，我一会到。”
“是。”
“贤弟你不要命么？”怒。
“没事，我只是去打发她们，片刻就回。”
“钱，大哥有的事，你能爱惜一点自己么？”
“大哥你担心什么，我去文斗，不武斗，放心啦。”
歌笑丢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站起身走出去。
三位小姐在不同雅间，所以她要一个个应付。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知道尚书千金何蔓儿性温顺，善解人意。左相的四小姐高雪晴，泼辣，霸道，不好惹。定边侯的千金凤如梦刁蛮任性，也是难伺候的主。作为女人都有一个弱点，不能看见喜欢的人受伤。所以歌笑采取扮弱博取怜爱。她走进何蔓儿的雅间，先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让小姐久等，是在下之错。在下这厢赔礼了。”躬身一揖，忍不住剧烈咳嗽，他用白绢捂住嘴，取下时白绢上竟是一片刺目的鲜红。何蔓儿吓的花容失色：“公子，你没事吧？”纤指不住的颤抖。
歌笑歉意的一笑：“对不起，在下自幼体弱，生来就患有这种不治之病，大夫说我活不过三十。那次诗会之后，旧病复发一直卧床，所以辜负美人心意，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小女子不知道公子身体有恙。我帮你请御医，看看吧。”
“没用的，陈年旧病了。小姐不必担心，在下过的很好。”
何蔓儿泪盈满眶：“公子，你还这么年轻，我不信啊。为什么啊，你是骗我的，我不信，你那么有才，老天为什么这样待你啊。”
这话说的好像歌笑下一刻就会死一样，歌笑都怀疑她干嘛那么痛心：“咳咳，小姐人各有命，不必伤悲。”
“可是，可是……”看她那个样子，下一刻就可能倒地大哭。歌笑不敢再撩她，得赶紧离开，“何小姐，我看你很激动，这样我也会难过的，我先退下，您休息一下。”
“管公子，我明天能来见你吗？”
“我是没有未来的人，所以小姐不必为我凭添烦恼。如果小姐可怜我，我们可以作普通朋友。”
“公子我愿意，希望公子能教我诗词方面的学问。”
“在下粗识文理，小姐不嫌弃，可以互相切磋。在下告退。”
接下来就是解决凤如梦了，三个女子中年纪最小的，个子是最高的，歌笑将刚才的话再演绎了一遍，凤小姐的表现比何小姐更夸张，直接抓住歌笑的手，哭的那个叫天动地哀啊，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她，辜负了她。歌笑有些无措，好在她是久经考验的高材生，很快稳住心神，“那个凤小姐，看见您这样伤心，我很宽慰。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不敢辜负佳人美意，所以为了小姐一生幸福，我想做小姐的知己，不知小姐可愿意。一旦我不在了，也希望有个人空闲时想想我这个曾经存在的朋友。”凤如梦一听这话哭的更凶，“你不要这样说，我不要你死啊，有什么办法可以治你病，你说，天涯海角我都会给你去找来，只要你不死，求求你。”
歌笑有点同情她的傻：“有小姐这句话，管某死而无憾。小姐不要想太多，无可挽回的事，就该顺其自然。咳咳咳……”手捂胸口，嘴角又渗出一丝鲜血，身子晃了晃。凤如梦吓的脸色苍白，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你怎么样了？没事吧？痛么？”
“没事，我好累，暂不能陪小姐了，容许在下告退。”
“让我照顾你吧。”
“不用，男女有别，多谢小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小姐少陪。”
晃晃悠悠退了出来，暗舒一口气，剩下就是高雪晴了，这个可能比较难对付。歌笑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轻推开高雪晴的雅间。就见这位高小姐瞪着美目，死死的盯着她，“为什么先看她们，再来看我？”一副我跟你很熟，你却辜负了我的样子。歌笑心道：这是我们第一次照面，你不用这么嚣张吧。好，咱陪你玩玩苦情戏，不让你哭个够，算我没本事。面子上陪了个小心翼翼的笑，“对不起，让高小姐久等了。先去见她们也是为了把时间省下来陪小姐您啊。我若先来见您，中途还不是要去跟她们解释，您说是不是？”
“以后不许你见她们，你是我的。”
“啊？”这么直接，让人有点招架不住，还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那个高小姐，您这话让在下受宠若惊，在下何德何能啊。”
“本小姐第一眼看见你，就决定非你不嫁，你明白么？所以你不能和她们不清不楚。”
“小姐啊，您的美意实在让在下担当不起，在下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给小姐一生幸福。像您这样的大家千金怎能下嫁与我这无名无权无背景的小商人呢。你我地位悬殊，你父母怎会将你许配与我？所以小姐不要意气用事啊。”
“我不管，我看上的人，没人阻止得了。我要嫁谁，谁也管不了。”
歌笑身子一栽，差点栽倒，还好扶住了桌子，胸中真的痛了起来，刚才都是演戏，这次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有一瞬的恍惚。
高雪晴一瞬的震惊后，脸上闪过怀疑的神色：“你怎么了？”
“对不起，没事，老毛病了。”
“真的？”
“是，我生来就有这毛病，每年发作几次，近来越来越频繁了，可能大限将至吧。”
“你撒谎，我不信。”
歌笑淡然一笑：“信不信随你，在下也没有办法说服您。不管小姐信不信，在下都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是没有明天的人，小姐芳华正茂，我可以娶小姐，可是一旦我不在了，小姐该如何走完余下的日子。”
“你一定是骗我，年纪轻轻不会说死就死的。我说要嫁你，就算你有不治之症，我也嫁。”
真够强悍，好难对付。
歌笑故作感激一把抱住她：“小姐，真的么？你不在乎我的出身，不在乎我有没有钱，不在乎我是不是能活到明天？”
高雪晴一愣，有些无措：“公子，你什么意思？”
“我也渴望得到小姐的爱，可是我不想欺骗小姐，因为我真的没有很长的寿命。如果不告诉小姐真相，最终会让小姐痛恨，所以宁愿孤独，也不能伤害善良的您。现在我知道了小姐的决心，所以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歌笑故意垂下头，似乎想去吻，但下一刻他就突然倒了下去。
高雪晴正在等待那一个销魂的吻，却听到了“咚”的一声，睁开眼就见某人双目紧闭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赶忙伸手去探鼻息，气若游丝。不敢相信的用手推推，“喂，你别吓我。喂，喂，你张开眼，我不玩了。公子，公子。”
歌笑一动不动，高雪晴有些害怕，“你是真的有病么？你醒醒啊，不要开玩笑了，这不好玩。”
歌笑仍不动，而且鼻息越来越弱，终于某人扛不住了，泪水哗的流了下来，“不要啊，公子，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就这样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公子，你醒醒，呜呜呜呜……”她贴身丫鬟，贴过来，摸摸歌笑鼻息，“小姐，走吧，这人快要死了。让老爷知道小姐私会男人，事情就难办了。”
“呜呜呜呜，我不能丢下他。”
“您也知道，他是不治之症，随时可以死的，不要因为他坏了您名节。快走啦。”
“他真的会死吗？”
“小姐啊，这是我们管不了的事，快走，再不走，被人发现就不好脱身了。”
“这样丢下他，不好吧。”
“每次小姐都教奴婢冷静，这次小姐怎么糊涂了。快啦。”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他，我真想嫁给他。为什么他这么短命啊？老天你是个混蛋，本小姐看上的人你也抢，我跟你没完。”
“好啦，我的小姐，以后再找它算账吧。赶快走啦。”她可不想被人发现闹到老爷那里，她一个丫头十条命也不够杀的，聪明如她当然选择最明智的方法，把情迷心窍的小姐带走，把这件事灭了。
高雪晴心里也明白不能久留，所以一步一回头的被丫鬟拉走了，伤心啊，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高大小姐回家后足足关在房里三天，哭她夭折的爱情。
歌笑等她们走远了，才从地上爬起来，慢悠悠回到后院。洛子炎见她回来了，戏谑的问：“把几个女人都弄哭了，你好大本事啊。”
“这事怪不得我啊，是她们自找的。受伤的还是我呢，骗人好累啊。我要休息，大哥您能出去么？”
“没良心的家伙，回来就赶大哥，枉费大哥这么担心。”
“没有，小弟很感激的，可是，我真的是累啊。”
洛子炎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好，有事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