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云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机,记录频道正在讲述南极北极的生态环境,憨态可掬的企鹅走路一摇一摆的甚是可爱。可是姜曼云没有心情来欣赏企鹅的憨态,她只是坐在沙发那里出神而已。
白天才去大唐西市见了母亲给自己介绍的对象,一个脖子撑满了领带的胖子,母亲说他是哈佛的医学博士,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在姜曼云看来,他就是个胖子。这倒不是她歧视他,而是姜曼云现在的思维方式就是如此,每见一个男人,她都要挑出对方的毛病然后无限的放大。
八个月前,曹阳无缘无故提出分手,姜曼云死活不答应,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时间里,她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去公司找到他。她希望他至少给出一个分手的理由,就这么莫名奇妙的走开,任谁都会生气,更何况姜曼云还爱着曹阳,爱到要嫁给他的程度。
姜曼云密集地追问似乎让曹阳感到很反感,他屏蔽她的手机,她就去他的公司门口堵他,可是他还是有办法躲着不见她。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消失了是吧!那你就消失吧,滚蛋吧!”两个礼拜前姜曼云用黑号给他打了最后一通电话,电话里她吼着曹阳,想用激将法换取他的回心转意,哪知这一晃就是两个礼拜过去了,曹阳丝毫没有打回电话的迹象。
姜曼云有些熬不住了,一方面母亲不停的给她介绍新的对象造成的压力过大,另一方面,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而招致了曹阳的抛弃。她辛辛苦苦已经将这份爱情经营了3年,打算过两天就和曹阳谈结婚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曹阳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开了,这让已经要奔30的姜曼云有些接受不了。
电视里在讲阿德利企鹅如何孵化自己的后代,姜曼云伸手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手机。
她熟练的换上才从背街巷买来的黑卡,拨通了曹阳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居然停机!”姜曼云撅起她的唇,曹阳曾经说过她的唇是天底下最迷人的唇。
“停机!停机!让你停机!”她拿着遥控器出气,使劲的按着按钮,不停的换台。
“哎哎哎!生气一边儿生去,别拿着遥控撒火。”曼云的妈妈被她不停的换台闪花了眼睛,一把从曼云手里抢来遥控器。
19,曼云妈妈按下了这个数字,每天晚上她必定准时来看这个台的晚间新闻。
“妈,这有什么意思嘛!总是在报道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姜曼云向妈妈撒气。
“那也总比你不停的换台强吧。”妈妈接着说,“你是不是又给曹阳打电话了,他既然那么绝情,你就不要理他了嘛,你看妈妈今天给你介绍的哈佛高材生,人家多好的,你又看不上。”
“呀,妈!你总是说好好好,就没问过我。你要喜欢你嫁给他好了。”姜曼云反驳道。
“诶,你这孩子真不听话。”曼云妈妈看劝不动女儿,只好专心看电视。
漂亮的女主播先是报道了几件鸡毛蒜皮的事情:谁家发现了肉灵芝,谁家的男人喝醉了倒在了路边又或者哪里的垃圾桶被踢翻了诸如此类的市井新闻。然后主持人话锋一转,说是要紧急插播一条实时新闻。
“现在由本台特约记者为大家带来一条实时消息。”漂亮的女主播如是简单地说。
“大家好,我现在位于西安市西郊的一所小区内,在我右手边聚集了很多的警察,从警戒线内的情况来看,现场一片狼藉,白色的床单下是一名死者,据悉这名死者很可能就是从我们面前的这栋小高层居民楼跳楼自杀身亡,那么现在,医务人员已经将现场清理的差不多了,可是地上的放射状暗红色血斑还是很明显,可见死者跌落时产生了非常大的冲击力。由于现场过于混乱和血腥,很多目击者现在都待在家里不愿出来,少数人也只是站在阳台上远远地观望,警方暂时也不方便透露更多的细节。”
然后镜头切换到一位居民家中:“那么我们现在来到一位目击者的家中,据说啊,死者跳楼之时正值下班高峰,所以很多人都在匆匆赶路,并没有发现楼顶的死者。那么我们请这位目击者叙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哎呀,当时啊先是一位老婆子突然‘滋哇’一声,然后就听见一个人咚的砸地上咧。那个血溅的满地都是,后来警方说在草丛里捡到一个烟盒,上面有死者身份证,楼顶还有死者留下的遗书,两相一对比,就清楚多了。”
女记者接着问:“那死者名字叫什么你知不知道。”
“那咋能知道呢么?我见不得血,看见血就跑回家了,没多等。”
“那您怎么知道身份证和遗书的事情呢?”机敏的女记者。
“隔壁老王说得。”
“那我们能采访一下他吗?”
“他出去接娃了,说是今天不回来了,不想给孩子留下阴影。”
“谢谢!”女记者先是感谢了目击者,随后评论到,“现场情况就是这样。但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无论碰见再难过的事情,再绕不开的弯子,我们也应当积极地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求助,万不能以自杀的方式来寻求解脱,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伤害自己最亲的亲人和最爱你的朋友们。快报记者惠贝娜为您带来现场报道。”
“妈,这是曹阳他们小区。”姜曼云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阴云。
“是吗!哎呀,真惨,他要是加班的话估计就能躲开这事儿,看着现场真惨啊,地上铺了一地血。”曼云妈妈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盯着电视。
姜曼云条件反射似的拿起电话,再一次拨出曹阳的号码,可是他的手机依然在停机。
“妈。我要去曹阳家找找他。”
“这么晚了不要去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带上钥匙,你们不用给我留门了。”说完,姜曼云也不顾母亲的劝阻,顺手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短款小风衣就一头扎进门外初冬的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