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雯见状,更是喜上眉梢,夹菜的攻势愈发猛烈了:“兮言,妈原本还担心这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现在见你喜欢,那妈就放心了。来,再多吃点啊。”
苏兮言在心里叫苦连天,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苏兮言已经撑到不行,没料到,片刻后,殷礼雯又命佣人从厨房里盛了满满的一碗参汤,递到苏兮言手里,笑着道:“兮言,这汤含多种名贵药材,在饭后喝是最有效的,你赶快趁热喝了啊。”
此时,一股浓郁的药味随着蒸发的热气冲入苏兮言的鼻翼,令她一阵恶心,本能地想拒绝,但是婆婆那殷切的目光望着自己,令苏兮言想起了母亲每次端着碗要自己喝鸡汤时,也是这样饱含爱意的目光时,那些拒绝的话又全部咽了下去。
就在苏兮言一口一口地将碗里的参汤喝得见底时,她的电话响了,是冷彦爵打来的。
苏兮言偷偷地看了下婆婆,看她正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屏幕时,便接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冷彦爵的声音有些清冷:“你在哪里?”
“我,我马上就回去了。”苏兮言小声回答。
冷彦爵语气显然有些不耐,重复道:“你在哪里?”
“我……”
冷彦爵的声音顿时拔高了许多:“你去那边了?”
苏兮言知道自己瞒不过,便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冷彦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马上给我滚回来!”说着便直接掐断了电话。
苏兮言被冷彦爵的话噎到不行,抬起头,发现婆婆正意味深远地望着自己:“是爵儿打来的吧?”
“哦”苏兮言低低应了一声。
“是催你回去的吧?”
苏兮言微微点点头,心里不禁感慨:真是“知子莫若母”啊,一猜一个准。
殷礼雯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捧着一个保温暖瓶出来,交到苏兮言手里:“既然爵儿想你了,那你就早点回去吧,这里面的是留给爵儿的,你帮妈带过去给他啊。”
苏兮言接过保暖瓶,顿时,觉得手中的瓶子沉重了很多。
繁星闪烁点缀在寂静漆黑的夜空之中,似银光一般的月色倾洒在大地之上,那是一副极美妙的图。
要是以往,苏兮言准会摇下车窗慢慢欣赏这难得的美好夜景,但是此刻,她却完全没有了兴致。
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手里的保暖瓶,发愁着要怎么才能让冷彦爵喝下婆婆煲的参汤。
婆婆将一番心意托付给她,她是有义务要将它完成,不能让婆婆的心意被糟蹋掉的。但显然,她也感觉得出来冷彦爵对公公婆婆的厌恶情绪,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拒绝去父母家吃饭,甚至还不让她一个人过去。
她当时在电话里听到他的这番说辞时,完全傻眼了,她不能一个人过去,他又不陪她过去,那分明就是叫她不要过去嘛!
最让他不解的是,当她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居然什么都没解释就挂了电话。
犹豫了一会儿后,苏兮言最后还是决定遵守自己的承诺,毕竟她是答应婆婆在先的。她想她也只是去婆婆家吃顿饭而已,即使冷彦爵知道了,应该也是如往常样,皱皱眉表示自己的不悦,顶多再被他说上几句,但没料到,他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刚刚电话里的那句“滚回来”,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她真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否则,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车外,华灯初上,美景如画。
车内,苏兮言却是拧着秀眉,焦急地问前面目不转睛开车的老刘:“老刘,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家啊?”
天知道,她这一路这么坐着,撑着这圆滚滚的肚子有多不舒服吗?
老刘误以为是因为少爷电话催促的缘故,少夫人才会如此归心似箭,他笑了笑,回答道:“少夫人,前面的十字路口过后,很快就到了。”
说完这话后,老刘在心里又默默补上一句:哎,要不是少爷交代您在的时候,车速不能高于五十码的话,这条路,也不至于开这么久啊!
大约五分钟后,车子终于在苏兮言熟悉的那栋别墅前停靠了下来。车子刚刚停稳,老刘还未来得及熄火,苏兮言已经打开车门冲了下来。
苏兮言走了一小段路,突然发觉两手空空,这才发觉刚刚下来得太急,把保暖瓶遗落在车上了,于是又返身回去。
幸好车子还未被驶进车库,苏兮言从车子里拿出保暖瓶后,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呢,于是放慢了速度,犹如散步似的,慢慢地迈步,悠闲地往家走去。
快到家门口时,苏兮言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正抱着双臂斜斜地倚靠着门前石柱,借着昏暗的路光望去,是冷彦爵,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他就这么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此刻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危险气息。
苏兮言脚步一滞,提着保暖瓶的手下意识地一紧,心情顿时变得不轻松了,脚下的步子也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怎么也提不起来。
见苏兮言停在远处后,冷彦爵这才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到有灯光的地方。
苏兮言循着光源望去,冷彦爵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只是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扯着的嘴角更是显示着他此刻极度的不悦。
于此同时,苏兮言还看到冷彦爵手里的烟闪着猩红的一点,刚刚他的手臂垂在腿旁,她离得较远,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这红色一点的存在。
冷彦爵扔了手里的烟,抬脚踩灭后,便大步朝苏兮言走去。
看到冷彦爵朝自己大步走来,苏兮言莫名地感到慌乱,那感觉就如同犯人见了检察,老鼠见了猫似的,下意识地就想逃。
可她的脚步才微微向后挪了两小步,冷彦爵已经走到她身边,并一把扣住了她提着保暖瓶的那只手臂,不由分说地要将她往屋子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