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快告诉我,祁阳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冷家根本就没有给祁阳发过丧!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墓地在哪里!”杨慕云咆哮着,愤怒地就像一头狮子。
尹婉婳顿时萎靡下去,跌坐在沙发上:“就连丧事都没办吗?都没有给祁阳出殡吗?没有牧师为他祷告吗?没有朋友去送他最后一程吗?什么都没有吗?为什么不发丧呢?为什么不给他出殡呢?云,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他?”
“他们冷家根本就不把祁阳当成自己人,他们当他是根刺,祁阳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公开,他们怎么会给他出殡发丧?”
“那么我的祁阳就该被世人遗忘吗?云,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他葬在哪里?这四年,连我们都没有去看他,那还会有谁去看他呢?祁阳一个人会有多孤独啊!好不容易我才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我的祁阳,你怎么能不让我去见见他呢?”尹婉婳颓废地瘫坐在沙发上,她将自己拥抱住,狭小的空间里,干涸的眼睛,她又闻到了泪水的苦涩味道。
“祁阳曾经告诉我,他在花旗银行有一个保险柜,他说密码你知道,好像是跟一幅画有关系。”
“云端?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你们出事之前,也许他早就预料到结局。要我陪你去看吗?”
精致的密码锁,在一连串的转动之后,啪地一声打开。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画纸,美轮美奂的线条构成一件完美的婚纱,命名为“云端”的婚纱,寓意是伫立在幸福的顶端,俯视一切。
苏兮言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画纸,仿佛上面还存有冷祁阳的温度。
一张巨额的支票,祁阳在设计方面是个天才,他所有的设计都能让人喜欢。
一个电子银行,上面的数字不断在变化,上面竟然显示了十位数字。
杨慕云看了看说:“我知道祁阳和叶子有一个品牌,可能叶子定期把钱汇到这个户头。”
“云端”,伫立在幸福的“云端”,那是他想要给她的幸福。可是如今,她想要的并不是钱,而是让他回来!
尹婉婳昂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祁阳曾说过,只要昂起头,泪水就不会流下。
尹婉婳对杨慕云说:“我只要2750万,我还欠冷彦爵2750万,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了。其余的钱,麻烦你帮我还给叶子,那是她应得的。”
杨慕云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其实你不知道,你是苏兮言的时候开心很多。以前的我,希望你是尹婉婳,可是现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还是苏兮言。因为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对于冷彦爵,如果你动心过,那么忘记之前的所有吧。”
尹婉婳凄然而笑:“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和祁阳开的是冷彦爵的车,在一个小时之后,刹车方向盘全部失灵。你觉得,这是意外吗?你觉得,我还能够跟他在一起吗?”
火车站人满为患,豪华的候车室里挤满了人,摩肩接踵,也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人。只要随着人流,根本都不用管方向,尹婉婳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火车票,然后挤上南下的火车。她想去看一看祁阳妈妈的故乡,她甚至幻想也许祁阳就在那里等着她。
杨慕云要陪尹婉婳一起过去,但被尹婉婳拒绝了。杨慕云还有林妃儿要照顾,而她也想一个人去回忆祁阳,不想被打扰。
列车广播不断播送着,请没上车的旅游抓紧时间,送亲友的快点下车。
尹婉婳将头转到一边,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就是想要看看,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安。
旁边的女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那个姐姐的眼睛怎么像核桃啊?她怎么哭了?”
女孩的妈妈对尹婉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去管教她的孩子:“那个姐姐是因为不听她妈妈的话才变成这样的,这一路要是你不听话,眼睛也会变成核桃,看你以后能不能嫁出去!”
正在这时,车上开始骚动起来,几个统一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上车,直觉告诉尹婉婳,他们是冲着她来的。
尹婉婳不由得苦笑,这多像香港的警匪片啊,不知道一会儿她要是不跟他们走,他们会不会掏枪打她。
保镖们在尹婉婳面前站立,不卑不亢地说:“少夫人,太太让我们请你过去。”
尹婉婳笑了一下说:“我要是不走呢?”
保镖们愣了一下,面露难色:“希望少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尹婉婳笑了笑,站起了身:“我们走吧。”
出了火车站,尹婉婳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上,她笑着伸出了手说:“要不要绑起来?”
“太太没说。”
尹婉婳点了点头:“果然是主人的好狗。”
尹婉婳原本以为他们会带她去旧仓库或者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将她捆绑关押起来。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医院。
殷礼雯单手支撑着头,靠在沙发上假寐,她的眉头是紧紧皱着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风干,一夜之间,她的鬓角也隐约有了花发,她的样子不再神采奕奕,而是疲惫不堪。
“太太,少夫人来了。”
殷礼雯闻言猛然站起来,由于起来得太猛,身子摇晃了几下,然后她怒气冲冲地冲到尹婉婳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尹婉婳趴在地上,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
尹婉婳从地上爬起来,冷眼笑看着殷礼雯。
殷礼雯扬手,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来,尹婉婳抓住殷礼雯的手,奋力地反抗。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配打我。”
殷礼雯的眼泪缓缓地流下,哭喊道:“我不配?我当初就应该让你也死了!让你和那个小畜生一起死!你死了,爵儿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许你这么说他!你才是禽兽,你们一家都是禽兽!我不许你说祁阳!你们都不配!不配!”尹婉婳扑过去跟殷礼雯撕打,拉扯殷礼雯的头发,像一个市井泼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