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二康呜咽两声,嘴里的馒头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破布条,双眼挂下泪两行。昨晚,他听见了狼嚎,不是一声,也不是一只两只,是很多,很多只狼的狼吼!吓得他差点就尿裤子了,到现在他还憋着呢!
“胆小如鼠!”花美萳轻叱一声,脚后跟一抬,踹得毕二康更远了些。
小蛮出声为二康打抱不平,“你轻点,万一二康正憋着尿,你要害他失禁啊!”
她说的声音很响,估计离马车稍微近一点的人都听得到。
二康的脸上红白相间,差点因为这句话真的失禁,他憋得很辛苦啊,很辛苦!
花美萳嫌恶地皱起眉头,盯着二康看了半晌,才唤人带二康出去解手。
“你要不要解手?”转向小蛮,他笑着问道。
“混蛋,每次都看着我,鬼才要解手!”小蛮的咆哮声不但没有激起花美萳半点悔过之意,反而惹得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是我的妻,让我看看有什么打紧?难不成,你还想让别的男人看?”他的歪理很多,乍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沉思了片刻,瞪了他两眼,本欲反驳,可一想到反驳的后果,终于还是识相地闭了嘴,顺带阖上眼继续睡。
他却不肯饶过她,纤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游移,玩弄着她的睫毛,脸颊和唇瓣。
似是玩腻了,又或者没见到她的反抗而无趣,他放弃了玩弄她的脸,躺下来,脑袋靠在她的腿上,蜷缩着身子,像极了孩子。
经过两天的赶路,他们终于回到了王府。
小蛮被花美萳安排到了一间别院,环境清幽。她躺在床上还没打量够四周,耳朵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她的身子就被一个温热的身子搂住了。
“郡主,你终于回来了,小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盈依依不舍地松开小蛮的身子,热泪盈眶地看着小蛮。
“你-是-谁?”回应她激动心情的,是这样一句似乎是划清界限的话。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悲伤,那双染了水雾的眸子黯淡下去,讷讷地开口:“郡主,你是不是怪小盈那时候没有救你?也对,换做那日是小盈被困在木屋里,小盈也会怨恨的。”
小蛮长嘘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话,“过往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责怪。”
小盈木木地呆立了一会儿,而后僵硬地开口问道,“都不记得了?”
“嗯。”听到这声肯定,她惊得张大了眼睛,难以消化这样的事实。按她的理解,失忆,那只是传说,没想到现在就发生在小蛮身上,自然缓不过神来了。
“我渴了。”小蛮咂砸嘴,“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么?”
麻烦?这样的词竟从小蛮的嘴里蹦出来,让小盈不得不相信,人失忆之后,连性情也变得不一样的事实。
“郡主只管吩咐,又何必对我们做下人的这般客气?”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小蛮的唇边,说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小蛮听清楚。
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小蛮轻声道了声‘谢谢’,瞥见小盈一副见鬼的摸样,解释道,“是人都需要尊重,别把下人二字看得那么重,那只不过是一种赚银子的工作罢了。”
她也做过下人,正因为做过,才能理解做下人的无奈。要她养猪就得养猪,要她读书就得读书哇!
“郡主,你真好!”良久,小盈才发出这么一声喟叹。
小蛮嘴巴一咧,“既然你觉得我很好,不如帮我解穴吧?”
她当然不以为小盈有本事给自己解穴,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郡主,我,这是王爷的命令,我不能违逆。”小盈噗通一下跪到地上,俯身说道。
小蛮没想到小盈将自己的话当了真,这么认真地回答自己,让自己深刻明白如今的处境,不禁有些难过起来。
“对不起,郡主,小盈的命是王爷给的,所以……”小盈以为小蛮生气了,便急着解释。
“我有点困,你先下去吧。”小蛮出声打断小盈的话。莫名地,她就是不想再听下去。
她承认她很任性,即便是做下人也是会气死主人的那种。可她没办法不任性,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那是她活着的乐趣。
“是。”小盈乖乖地退下,留下她一个人。
她想,此刻那个扬言要娶自己的男人,大概在看望他久别的妻子,以及他那嗷嗷待哺的儿子。一想起这些,她的胸腔就憋闷地隐隐作痛。
她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她才不要嫁已有妻儿的男人!从这一刻起,她要痛恨他,不理他,无视他!
直到他腻了,放自己自由。
眼前一暗,一道黑影打在自己身上,她转了转眼珠,发觉那道黑影的主人正是她决心痛恨的男人。
花美萳出手解了她身上的穴道。
她也不急着逃跑,只是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而后站起来,贴近他的身子,直到鼻尖撞上他的胸膛,“你不去看你的娇妻嫩儿,到我这做什么?”
“我想你了。”他就势搂住她的腰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闻着属于她的气息,“你该洗洗了。”
囧!她的脸涨成紫红的茄子,在他耳边怒吼,“你以为是谁害我三天三夜没洗澡的!”
“那我赔罪,帮你洗。”他拦腰将她打横抱起,往里间走去。
“色胚子!谁要你洗!放我下来!”
她胡乱地踢着腿,像一只虾一样在他怀里蹦跶,只是怎么也蹦不出他的怀里。
“不用客气,你要是过意不去,也可以帮我洗。”
他走进里间,将她放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升腾的热气让人身上暖和起来,熏得人脸颊微红。
她伸手指着他身后的门,喝令:“你出去!”
他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一口含住她那根翘起来的食指。
“你!你……”她一生气,脸更红了,欲将手指收回来,却被他牢牢地抓着。她恨不得一脚踹翻了他!
事实上,她就是那么做的,抬起脚,踹他!可他没翻,反而握住她的脚踝,猛地一扯,让她的身子一歪,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背后嘶拉嘶拉的疼!
他的身子趁机压上来,跨坐在她的身上,扬手解她身上的衣裳。
“你!你做什么!”她气得血气上涌,双手胡乱往他身上抓去。
“嘶~”他抽气,眼神一暗,连剥她衣服的手也顿住。他下身的脆弱被她握在手里,力道重得让他的身子都瑟缩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向下腹,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感受到手里的东西要抬头,她这才察觉自己抓到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慌忙甩手,气息不稳地斥道,“你,你怎么这么不禁握!”
他扬手,继续剥她的衣服,连同肚兜一块儿扯下来,让她的身子毫无遮挡物。
“你!”她羞愤地捶了他一拳,看着他哀嚎着从她身上跳起来,脚底抹油地钻进了浴池。
他的宝贝疙瘩遭受重创,痛得他冷汗涔涔,直不起腰来。
可恶啊,失忆了,居然还是这么暴力!
水里的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他开始动手剥他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难不成他想跟自己来个鸳鸯浴?
不过不用担心,他那玩意儿,今儿应该不能兴风作浪了吧?
啊,不好,她竟然看到他的那个了,会长针眼的吧!
她连忙背过身去,脸颊热乎乎地,大概是热水太热了。
腰间缠上一双手臂,她连忙挣扎着向前,却被身后的人扯到怀里,耳垂被牙齿一咬,惹得她像触电般地激起战栗。
“别想逃。”似魔鬼的咒语在耳边响起,她忍不住又想揍他,苦于现在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让她不能随心所欲地揍身后那人。
“你是我的。从来都是。你不要想逃,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因为你的身上有我的烙印。你欠我的,我欠你的,纠缠在一起,任谁也还不清。我们同样是罪人,你不在我的身边,还能到哪儿去?”
他似乎忘记了她已经失忆,霸道得宣布自己的所属权,那么蛮横,却又那样煽情。
她想反驳,想挣扎,想逃离,却只在内心翻腾着这些想法。她的人呆立着,任他紧紧地搂着,感受着他的体温,竟然那么温暖,温暖得让她留恋不已。
他却在此时松开她,拿起一旁搁置的香皂和毛巾,认真地帮她搓背。
他的力道拿捏得当,不会疼,也不会痒,让她舒服得忘记了男女有别,舒服得忘记了逃跑。
他的手一点都不粗糙,偶尔刮到她的肌肤,她还能记住那个光滑的触感。其实她的手也不粗糙,只是近两年养猪有点辛苦,比他的粗糙了那么一丁点儿。
他的眼里好似没有着火,只像完成工作一般,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帮她洗身子。
她反倒懊恼地咬唇,难道她看起来那么不可口,那么不入眼?
瞧瞧,他连拿着毛巾从她高耸的胸前拂过,脸色都没有变!
在她憋闷之际,她的手里多了一块毛巾,她不解地看着他。
“该你了。”他愉悦地勾唇,背过身去,准备享受被人伺候洗澡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