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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比尔特沃夫

比尔特沃夫是位于弗雷尔卓德东部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他与常年积雪覆盖的弗雷尔卓德相隔了许多绵延的高山,所以这里的气候并不像那里一样一年四季都是一种颜色。

似乎大自然总会庇护一些纯朴善良的人们,让他们从开始就免于饥寒交迫,战乱纷争的侵扰。四面环山的地理环境,阻挡住了许多寒冷的气流,同时也封闭了人们与外界的交流,多数事情的好坏都是兼容的。

比尔特沃夫再往东部便是瓦罗兰大陆的东北边的海岸,这里的海岸直接与山接壤,所以几乎没有人的足迹。从瓦罗兰大陆建成的那天起,召唤师精心的设计规划着心中的梦想之地,但似乎有一些顾及不到的地方由于生命的顽强也不甘于命运的佐佑,他们就像农田边的野草,即使无人播种也依旧茂盛的繁衍,即使被铲除掉,却还是那般顽强的重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或许有一天你看到的小苗,在不经意间长成了苍天大树,庇佑着那些从前蔑视甚至想铲除掉他的人们。

大约在17年前,年迈的比尔特基兰带着一个孩子回到了比尔特沃夫,刚开始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并不太欢迎他的归来,也许是因为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实在不怎么起眼,所以这里的人们也不怎么愿意有人再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更何况还带回来一个小家伙。

“那个孩子也许真的是他的孙子,我之前听伊芙林说,基兰的儿子出去找他的时候跟一个漂亮的妞相爱了。看那个孩子一头黄黄的短发,他妈妈一定是个金发碧眼的美人。”拉里喝着大杯的啤酒,说到美人这个词的时候他坏笑的拍拍肚子。

“他出去怎么也有40年了吧,开始我还以为他死在外面了呢,谁知道竟然又回来了,然后还带个孩子。”麦克大叔在那摆弄着酒杯自言自语。“伊芙林说这个孩子是在咱们这出生的,之后又被带了出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基兰又给他带回来了。总之外面怎么好也没有家好。”

“伊芙林最近怎么没有出现过呢,你们知道吗?记得还是我小的时候,伊芙林忽然出现又消失的样子确实让我吃惊了很长一段时间哩。”酒馆里的众人谈论着他们觉得好奇的故事用来打发时间,因为比尔特沃夫人特别喜欢这种饭后消遣的方式。

比尔特基兰是土生土长的比尔特沃夫人,从小也跟着父亲劳作,但不知为何他超于常人想法总会让身边的人惊讶,让长辈们不看好他这个生活在安逸年代中却一直想着冒险的小子。但由于他为人宽容善良,加上未成年便失去双亲,人们也愿意与他分享自己的食物。

但当基兰23岁的时候,有一天他竟然神秘的失踪了,人们惊讶之余都觉得与伊芙琳脱不了关系,但是议论一段时间后便也淹没在新奇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中了。直到他60多岁带着一个金发的婴儿归来的时候,又掀起了不小的轰动,传遍了比尔特沃夫的每个角落。

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发生在基兰身上的事,当年给予过他帮助的人,如今也多数步入暮年,他们迟迟的样子看到基兰的时候还是会与之前一样惊讶的瞪大眼睛,然后又安详的摇摇头。将到暮年的基兰也没过多解释什么,沧桑的脸上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顶着半白的头发,略显凌乱的回到之前住过的房子里大大的整修了一番,开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了。

伊泽瑞尔是基兰给那个婴儿取的名字,对于他是基兰孙子的事是否为实其实已经无从考证,只是可以确定这个黄头发的孩子确实有比尔特沃夫人的血统。

至于那个他们口中提到的伊芙淋,其实是数百年来唯一可以穿梭在这个村庄而不被排斥的外乡人。他身着紫红沙衣,玫红色头发刚过肩膀。虽然看着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但他能任意游走在各地是靠着常人只能在距他3米以内才能看见他的这种本事。一段时间他就会来一次比尔特沃夫,告诉这里的人一些关于外面的事,同时他也会获得这里人慷慨的赠予给他的食物还有特制的啤酒。这里的人们几乎都见过他,他时不时还会带给孩子们一些新奇的礼物。伊芙林也喜欢这些热情的比尔特沃夫人,他知道他是唯一可以给他们带来外界消息的。他认识这里的每个人,甚至可以轻易的叫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在数百年的旅行中,他去过很多地方,大约瓦罗兰大陆没有他不曾驻足过的土地。那些雄伟的高山,奔流的河水,他都可以清楚的记得。在一个人的旅行中他也去过无人敢想的瘟疫森林,他也曾经因为受伤而几个月起不来床,可是凭借矫健的身体他可以迅速移动到他想去的地方。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沉积下什么,也许他是被自然遗忘的人。

伊芙淋也特别喜欢比尔特沃夫的孩子们,因为这些小家伙听着他讲述那些旅行的经历的时候都格外听话。小脑袋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孩子们也会因为忽然出现的怪物而吓的缩成一团。伊芙林有的时候也会帮助他的好朋友带一些东西去其他的地方,所以他在各处混的都格外好。可是自从5年前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开始人们以为他只是穿梭在瓦罗兰的的某些地方,可是几乎在这五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现身,于是人们就觉得他一定是去什么地方去办什么要紧事了,或者就是永远的消失了也说不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人们对当初好奇的事物逐渐伴随着劳苦的耕作而淡忘在脑后。所换来的是村庄里一垄一垄的耕地,一片又一片的绿色的田圃。田圃之间是网丝一样的小径,小径上长着一两颗舒展着叶颈的大树。溪谷深处,湖水边阳光映照下的果树园中斑斓着他独有的色彩。比尔特沃夫像老爷爷似地坐在绿色的草地上,把田野上可看见的、树林中可听见的、小溪边可感觉到的一切.都收进口袋里。

黑夜降临之时,树木、房屋、草坪、小路都仿佛盖上了一层纱。人们又像往常一样钻进酒馆,谈论着更加新奇的事情。一颗星星在天际努力的抖动着身体,只为引起他能看到的周围人的注意,而星星本身却没料想到这些相互遮挡着他的同伴,其实铺满了整个夜空。

“那个黄头发的孩子叫什么来着,伊泽什么的,看他那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那浓密的眉毛,还有那高挺挺的鼻子,透着棱角分明的英俊。”

“人家叫伊泽瑞尔,村里年轻的姑娘哪个不是盼着,怎么你这老牛也想啃那嫩草了呀。”妇人们也会在饭后相互打趣。

事实却真的是那样,伊泽瑞尔17岁了,他一头金黄的发丝在比尔特沃夫全是棕色头发的年轻人里显得格外突出。基兰在他小时候就努力培养他,给他讲自己年轻时候走出比尔特沃夫,越过荆棘山脉去弗雷尔卓德所经历的日子。那时候基兰只比现在的伊泽瑞尔大一些,他从小就听说伊芙淋去过很多地方,自己也向往能走出这个偏远的比尔特沃夫。于是他在自己22岁的时候特意管来村子的伊芙淋要了张地图。

“那个时候,伊芙淋说地图还没有绘制完成,他去过的有些地方还没有来的急画进去,他打算再去一次,然后细致的把余下的大部分勾勒好。”

当基兰看到原来自己认为美丽恬静的村庄原来在瓦罗兰大陆的地图上只是像块曲奇大小的地方时,他再也耐不住性子决定要出去走走。于是在人们所说的40年前的一个夜晚,他背着行李在离开了比尔特沃夫。

他打算先穿过围绕着比尔特沃夫的荆棘山脉,按着伊芙淋的地图基兰大约走了三天才越过去。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我站在荆棘山顶的时候,我回头看比尔特沃夫,小的就像块饼干。而当我转身向前方放眼望去的时候,那么多绵亘起伏的高山仿佛就在我脚下。小伊泽瑞尔,我那时候就想,三天前我还会纠结这次旅行到底是不是正确,人们都崇尚安逸的生活而我却想打破平静。可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色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会再犹豫了,生活在这的人们是永远无法明白的。”

伊泽瑞尔每次都会耐心的听着基兰给他讲诉他是如何跨过山峰,到达弗雷尔卓德。又是如何当上卫兵,如何听信各种各样的传说,跟着国王征战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伊芙淋并不是什么都会对我们这世代生长在比尔特沃夫人说的,一是因为这里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二是他知道的有些秘密是不能轻易泄漏的。”

基兰每每讲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微笑,这种笑是在平时伊泽瑞尔看不到的。即使在他刚刚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人以为他活像个疯子,直到他不再提起这些只有他知道的故事。但是奇怪的是,基兰从来都不跟伊泽瑞尔提他爸爸的事情。小伊泽瑞尔也并不会多问基兰不愿意说的,他懂这些他想知道的事情基兰会慢慢告诉他,也许只是时候还没有到。

“我跟伊芙淋真的是绝好的朋友,在你有记忆之前,也许只有他能听懂我说的话吧,伊泽瑞尔,快快长大,你的生活一定会比我精彩的多。”

伊泽瑞尔就是在爷爷各种各样故事中成长起来的,他热爱他可爱的家乡,即使爷爷总说外面比比尔特沃夫好上几百倍,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即使他偶尔也会好奇外面的世界,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那么美好。有时候他想能这样一直守护着比尔特沃夫真好,因为这里有他热爱的土地和人们。

似乎从骨子里伊泽瑞尔就与基兰一样有着探险的精神,却也有着对生活无比的热爱。他的笑脸会带给处在阴霾中人们以光明,他的智慧会带给处在困境中人们以希望。

“伊泽瑞尔那小子真不错,我们家的番茄总是出问题,也不知他从哪里告诉培奇的方法,真的就长的又大又好。”

“我早早就感觉那孩子比他爷爷基兰靠谱多了,那老头子整体神神叨叨的不知道研究个什么。”

“你老早就说?不是当年警告我们不要靠近那小家伙的时候了。当年还说他不是比尔特沃夫的种,就算勉强种在地里也是枯死的命。”

“只要他不整天跟着伊芙琳混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但这事也不一定。他那个爷爷整天给他灌输思想,估计变坏也是迟早的事。”

“又在这预言了,就是见不得人家好,嘴在这样吃饭都容易被呛着。人家爷俩容易吗?没有父母只能跟基兰相依为命还让你说成那样,伊泽瑞尔帮你家找回失踪的鹅的时候也没看你当面这么咒他。”

“你也不用说他不是,我那次看到他跟几个年轻人去掏鸟蛋了。”

“我们家科里说,那次是大雨把鸟窝弄塌了,他们几个怕漏下去于是把蛋都弄走了。”

“唉,总之成天说一些关于雪山的故事,对年轻人一定没啥好处的。”

“我听说基兰那时候真的经历了不少事,又做了什么大官的,这回不还是得回来跟咱们一样吗?所以说什么人就得过什么样的日子,那么好高骛远最后不还是得老了想找个善终吗。”

“安稳的生活给你你都不要,那不如去做林子里的野兽好了,成天愁吃愁喝的,然后瘦的皮包骨。”

“就我们家种的马铃薯,跟我家那小子说了让他怎么弄,偏不听,到头来知道后悔了,浪费了那么多的苗。”

“怪不得你们家的地今年成那个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还是成天跟他吵才能留住点的,不然吃什么。让他学着耕地的方法,偏不学,说这方法老套,嫌弃太累非等着有新的办法了在去做,如果都是这样那还得了,地就荒着然后饿肚子被,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不累还有收货的?”

“可是你别说,伊泽瑞尔他们家就两个人,可是无论是地还是牲畜都那么好,我看他还有时间去酒馆,也就奇怪了呢?”

“有啥奇怪,出去那么多年的人了,回来还没点办法养活自己吗。”

“他们收获的多,分给咱们的也就多呗,他们爷俩又吃不完。”

想着他们给大家带来的好处,笑容便自动的挤掉了烦恼,开始聊起有趣的事情来。

在比尔特沃夫,似乎生活的忧愁都不会挂在他们脸上太久,他们经常在有音乐的地方翩翩起舞。天空被调和的颜色变的愈加深邃时,伴着田里的蟋蟀声,诉说了各自的辛劳进入梦乡。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稳的都不似蜻蜓点水般留下几秒钟的痕迹,更像是苗圃终年整齐一致的树木,远远看去每一颗都被修剪的没什么分别,却也有特立独行的一支。

一天傍晚,伊泽瑞尔跟他的朋友们道别后往家的方向走,他打算回去吃顿丰盛的晚餐。可当他路过树林的时候发现地下、树杆上有紫红色的液体,还有类似人的手印。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可是好奇心促使他沿着这些痕迹继续走下去。

过了一会,他惊讶的发现这些痕迹似乎是前往自己住的房子的方向,当他意识到老基兰自己在家等着他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当他跨过门前的围栏时,看到基兰正在窗前忙碌的给他准备晚餐,悬着的心才些许放下。于是伊泽瑞尔几个健步就跨到了门口,正想推门进去告诉基兰他看到的那些东西时,一股力量顺着他的后背猛的撞击,然后他便整个人便‘咣’的一声倒向了屋子里。

正在做晚餐的基兰听到门口剧烈的响声,放下手中的活出来看伊泽瑞尔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但当他走出厨房顺着门的方向看时,手中的勺子‘当·啷啷’就掉到了地上,基兰都顾不得捡起来就冲向了伊泽瑞尔。

这时候伊泽瑞尔感觉到好像有个重物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他本能的抬起头看到基兰正惊慌失措的向他跑过来,他刚想站起来告诉爷爷他没什么事。可是身体的下半身还是有被压住的感觉,让他动弹不得,于是他迅速的回过头惊讶的看到有个穿着紫红色衣服人趴在了他的腿上。

原来基兰着急赶过来不是为了扶起伊泽瑞尔,而是奔着那个人过去了。伊泽瑞尔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爷爷抓着那个人的衣服一直摇晃。他似乎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模样又让人不敢辨认,于是伊泽瑞尔先帮着基兰把他抬到床上,看着爷爷耐心的用止血药给他擦拭。过了一会,那个人终于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你醒了,这几年你都去哪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那个人想开口说话却被基兰制止了,站在旁边的伊泽瑞尔看着爷爷紧张的样子,他心里也觉得八九不离十,虽然面貌与记忆中的不大相同,但躺着的那个人一定就是爷爷念叨的那个老朋友伊芙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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