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朗玦的事情,辰楚询问着,爷爷解释着。
“朗玦是一个有担当的好孩子,十岁左右他妈妈撇下他生病的爸爸和年幼的妹妹走了,他既要照顾爸爸,照顾妹妹,又得努力学习。那么小的人儿就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可想而知那有时间出来玩呀,前几个月他爸爸走了,只剩他和妹妹相依为命。”
“他好坚强,好勇敢。”
“所以我才说让你向他学习呀,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那他心里得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呀。”辰楚的第一反应,在后来得到应验。
如果说第一眼被朗玦的外貌所吸引,那么听完爷爷的介绍,辰楚更被他的勇气所折服。开始好奇,开始留意,开始假设,脑海上演与他有关的故事,包括未来,只含快乐。
没有城市车水马龙的嘈杂,没有城市灯红酒绿的闪耀,乡村的夜晚总比城市来得早。一盏亮着的灯,光芒吸引着人们在桌前围绕。
烧茄子放着红光在奶奶端着的盘子里,辰楚直勾勾盯着。奶奶放下,
辰楚一把抱住最爱的奶奶,明目张胆在她脸上留下唇的痕迹,奶奶骂着辰楚调皮,可辰楚还是很乐意。和奶奶说着俏皮的话,给爷爷摆好下酒菜,没有太多变异。胡同里传来的歇斯底里,打破夜晚的静寂。
“朗琬那孩子又怎么了?”爷爷有些许生气。后来的后来,辰楚明白,爷爷最讨厌不规则的律动,明白,自己给爷爷带去多少噪音。
“谁又欺负她了吧,出去看看。”奶奶俨然习以为常。
辰楚满脸疑问,跟着爷爷奶奶出门。不远处,一个小嘴大张、满脸通红、泪水干涸在脸颊的小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像耍赖!
“怎么了,丫头。”奶奶迎上去,问着。
女孩不理,径直走向家里。百米冲刺的速度来自于终点前红线的刺激,来自于奖状奖杯的诱惑。辰楚不懂,朗玦为什么从院子里冲出来,又为什么在爷爷奶奶和自己面前减速,却只是一瞬的一瞥。
视线转移,温暖的笑容挂满眉梢,单膝跪地,抱着哭喊的女孩儿,拭去脸上的泪痕。
“不哭了,告诉哥哥怎么了。”冷静而温柔。辰楚明白,眼前不懂事的你女孩儿是朗玦的妹妹朗琬。
“别人都说我是克星,妈妈被我克走了,爸爸被我克死了。”朗琬带着哭腔说。
“你相信了?”
朗琬点头。
“怎么这么傻呢?别人是逗你玩的,如果是真的,别人就不会说了,起码不会直接对你说。只有是假的,别人才会毫无顾忌的当着你的面开玩笑。”满含爱怜的责怪,纯真坚定的眼神,无法质疑言语的可信性。
“可妈妈确实走了,爸爸确实死了。”朗琬疑惑着。
“小傻瓜,你都是听谁说的呀。”朗玦宠爱的笑着,而后认真的说,“妈妈是不见了,但不是别人口中说的不要我们了,她是为了找能够治爸爸病的药,在外迷路了。我们要好好学习,将来才会有本事找妈妈呀。”
这样的话,只是骗骗小孩子,辰楚不信的。
“妈妈真的是迷路了吗”?
“哥哥说了这么些遍你也不相信吗?不信你辰奶奶,奶奶都知道的。”
“你哥哥说的是真的,奶奶不会骗你的,你想想,奶奶一次都没骗过你吧。”奶奶附和着。
“是,奶奶每次都会给我做好吃的,比哥哥做的好吃多了。”朗琬有些许相信的。
“是,哥哥没奶奶做饭好吃,哥哥答应你,以后会改的。”朗玦应和着,眼神里转满温暖,吸引了辰楚所有注意。
“朗琬,奶奶做了烧茄子,你到爷爷家拿些和哥哥一起吃吧。”爷爷提议。
“不了,爷爷,我已经做好饭菜了。”辰楚注意到朗玦眼睛里那一抹坚决,透着骄傲的气息。只是朗琬显露不满意,瞪着眼前最爱自己的哥哥。
“放到明天也不坏呀,我奶奶做的烧茄子天下第一,真的,是我的最爱。”辰楚描述着、介绍着,只为扫清自己在朗玦身上看到的厚厚的尴尬。
“我要吃奶奶做的烧茄子。”朗琬撒娇着,也耍赖着。只余朗玦视线看向地面,笑而不语。
“走吧。”辰楚拉起朗琬的手,向爷爷家走去。
那是辰楚第一次看见朗琬,她有着同龄人的淘气顽皮,未受生活的洗礼。辰楚诧异耐心温柔安慰哭闹妹妹的朗玦,明晰,他对朗琬的爱超越自己的所有。
夜空,星星探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聊的尽兴。厨房里,辰楚乖乖的要帮奶奶收拾桌上的饭后景。奶奶不许,只让辰楚陪她聊天,担心把她的宝贝孙女的手给弄粗糙了。在奶奶眼里,辰楚就是个娇小姐,像她小时候。带着些许疑问,辰楚问奶奶朗玦的事情。
“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爸爸在建筑工地摔伤了,下半身无法动弹,那时他妹妹刚刚5岁,他妈在他爸出事半年后失踪了,也就是他不到11岁就得扛起所有的责任。”
“那他们怎么生活呀?”辰楚莫名的有些心疼。
“他爸出事时人家赔了一笔钱,他爸知道自己无法痊愈,就不许他用那笔钱给自己看病,几个月前去世了,这孩子很争气,很聪明,很懂事,学习一直都好,倒是朗琬时常让人头疼。”
“他是希望妹妹有个和别人一样的童年吧。”辰楚愣愣的应着。
“什么?”
“奶奶,那我为什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呀。”
“你不记得了吧,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可能当时你太小。你一记事,你爸就把你接走了。后来朗玦喜欢自己在家里看书,你不记得也不奇怪。”
辰楚撇撇嘴,心中升起遗憾的月亮,想起窗外的星星。
“奶奶我去楼上看星星啦。”
天上的星辰,叫不上专业的名字,指不出小熊和魁杓的位置,找不出喜欢的解释。
躺在竹床上,繁星一如既往地眨巴,像极了朗玦坚定又略带忧郁的眼睛,一瞬,这样的想法滑过辰楚的心扉。本能的遮上眼睛,在黑夜里。些许甜蜜、些许不安同时侵袭,没有招架的余地。像干了什么坏事,想要抹去却又不得已。这,奇妙的心情,特殊的感觉是不是别人口中的喜欢?星光下的黑夜,只有自己。没有隐瞒的目的。
“哗啦”,对面楼顶传来声响,打断辰楚思绪。她坐起来,借着街上微弱的路灯,看清,对面,是朗玦。他坐着,如辰楚一般,观赏满天繁星。不同的是,他好像在说着什么,而辰楚却无从知晓,那份焦急,那份想知道,令人难熬。
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很辛苦?他是否在对着星星诉说一天的思绪?是否在卸下一天的疲惫,暂时放下责任,迎接明天的到来?他回忆今天时,会不会想到我?会不会因为我而觉得幸福?还是如我一样,在忐忑着、不安着,却又偷偷开心着?辰楚坐在远处,看着黑夜下的朗玦,想着他与自己的问题。
各种问题在脑袋上空绕圈,却没有一个答案阻止晕眩。因为不清楚,所以更着急,想着,直接对话会不会更好些?没有犹豫,辰楚走进屋内,把二楼屋外的灯打开,然后快速的跑出去。突然闯进黑夜里的灯光,令朗玦惊异。看向光源,瞅见灯光下站着、笑着、盯着他的辰楚。将这一刻刻上永恒,是辰楚的愿望。可,朗玦起身离开,只剩呆呆的辰楚留在星光下,恍惚中凝视着眼前人儿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