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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348年,鼠疫从英国的大城市蔓延到了全国各地,直至最小的村落。由于农业工人死亡过多,白金汉郡的一个大庄园倾其收入也只够交纳房租;有的庄园里佃农们甚至全部死光。温切斯特大教堂为此不得不改变计划中的大规模扩建工程,只修建了西侧的门面,600年后的今天它依然矗立在那里。在肯特郡的罗切斯特教区,主教属下的4个神父、5个协理、6个侍童、7个抄写员和10个佣人纷纷死去,使得这位主教大人的身边连一个“愿意赎罪的灵魂”也没有了。在伦敦至少有两位坎特伯雷的大主教因患鼠疫先后病逝,老百姓死的就更多了,几乎占伦敦人口的一半以上。像其他许多城市一样,鼠疫的猖獗在伦敦也引起了犯罪率激增与道德的沦丧。

在十多年的时间里,通过船只和侵略者携带的老鼠将鼠疫传到了欧洲的每一个国家,20万个城镇村庄受难,10年后又传到了美国。到处都在死人。在海上,大小船只上的船员死了,数以百计、数以千计的“无人船”在随意漂流。在伦敦、巴黎、罗马、柏林的街头,一车一车黑死病患者的尸体被送到城外埋掉。有些村庄已死得空无一人,只有野狼和秃鹰在吞食满地的尸体。全欧人口减少了1/3。在一些大城市和地区,死亡人数更是惊人,就是在受黑死病侵害最轻的德国,到1348年,也死去了120万人。到1386年,俄国的斯摩棱斯克只剩下5个人;维也纳每天死亡700余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许多年;意大利的人口死去了一半;伦敦的人口减少了90%;冰岛和塞浦路斯的人口全部死光。

1994年印度鼠疫流行期间,人们陷入极度恐慌。一时间,争购药品的人流蜂拥而至,药品商店门口排起了长长队伍。这种可怕的疾病,使苏拉特市的居民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日夜惊恐不安。为了躲避这场灾祸,他们扶老携幼,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交通工具,匆忙地逃离这座被瘟疫侵淫的城市。火车站、汽车站周围,每天都拥挤着成千上万的逃难者。市警察局长惊呼:“即使有数干警察也无法阻挡逃向四面八方的车流和人流。”没几天时间,仅有200万人口的苏拉特市,竟有30万人惊恐万状,仓皇出逃……留在城里的市民,也是个个惶惶不安。商店、市场和影剧院等公共服务场所关门停业,不少工厂关门停工,学校关门停课,家长不许儿童外出。白天,外出的人们都戴着口罩,没有口罩的,用手帕、围巾等捂住口鼻,以为这样能够躲避火祸;晚间,人们不敢外出,街上空无一人,死一样的寂静。这时的苏拉特市,就像一座可怕的鬼城。30万苏拉特市民逃向印度的四面八方,同时也将鼠疫病菌和恐惧心理带到了全国各地。出逃的30万苏拉特市民,本以为逃出这座被恶魔控制的城市便可以安然无恙。不料,他们所到之处,都不受欢迎。无奈之下,只得返回老家。但是这种大规模的逃离,将惊恐与鼠疫一起传染到了印度各地。许多城市,如新德里、孟买、加尔各答等,都陷入惶惶不安的混乱中……

人类与黑死病作斗争的过程

鼠疫在人间流行前,一般先在鼠间流行。鼠疫传染源以家鼠、早獭为主,近年狗、猫也已成为关注的对象,各型患者均可成为传染源。

鼠身上的跳蚤吸取了含病菌的鼠血后再吸人血时,会将鼠疫杆菌注入人体内。此种“鼠一跳蚤一人”的传播方式是鼠疫的主要传播方式。

在14世纪,黑鼠的数量很多。一旦该病发生,便会迅速扩散。

鼠疫之所以能迅速传播,在很大程度上在于人们对环境保护的忽视。1994年印度苏拉特市爆发流行性鼠疫就是因为极为肮脏的环境所致。据说,苏拉特市是印度最脏的城市,而且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丝毫改善。贫民窟、集市、街头巷尾,垃圾成堆,臭味熏天。在鼠疫流行期间,每天清出的垃圾多达1,400吨。遍地的垃圾为老鼠的繁衍、滋生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场所。

在第一、第二次黑死病流行的时代,由于医疗技术落后,人们对这种可怕的疫病无能为力。但是在第三次鼠疫大流行的时候,人类开始反击,尝试着找出对策,并开始控制疫情。

在本次大流行初期日本人北里和法国人耶尔辛相继在香港、台湾从鼠疫病人及家鼠尸体中发现鼠疫菌,随后又有人从跳蚤体内分离出鼠疫菌,从而初步弄清了鼠疫的传染源和传播途径,使人类和鼠疫的斗争进入了科学阶段;另一方面大力展开灭鼠运动。由于家鼠鼠疫动物病与野鼠鼠疫动物病不同,家鼠及其媒介集中于城市、港口和乡村的居民区,灭鼠灭蚤范围比较局限,当时义加强了国际检疫措施,因此流行约半个世纪就得到了控制。

所以,第三次鼠疫流行虽然传播蔓延快,但是控制流行却比前两次迅速而彻底。

在这次疫情中,医学家们认识到,传播媒介是印鼠客蚤和人蚤,鼠疫菌是不发酵甘油和还原亚硝酸盐的东方变种。1900年美国旧金山黑死病爆发时期,经验与成果更为丰富。最重要的一点是建立了公共卫生防疫系统。

当时,旧金山天使岛(旧金山湾区移民局所在地)的医务官员约瑟夫·金原和他的上司、华盛顿的外科医生沃尔特·威曼首先试图实施一些控制公共卫生的铁腕手段,包括隔离措施(但法院裁定为“种族歧视”)、强制注射疫苗(法庭也否决了)、旅行限制、对建筑物消毒,以及最后的手段——将木结构建筑拆除,但遭到医学的门外汉们——法官的否决。因为所有这些措施都是针对唐人街的,尽管当时居住在其他地方的白人也出现了黑死病患者。

第三章

在这两位公共卫生医生未能控制疫情的传播,甚至陷入了围绕这件事的政治泥潭之后,华盛顿派来了第三个人——路伯特·布鲁。布鲁采取了最强有力的公共卫生措施。布鲁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华人和庸人街——当时大多数患者都是白人了——他着重消灭老鼠和铲除便于鼠类大量繁殖的环他用水泥建筑取代了木结构建筑,还发起了一次鼓励人们捉老鼠的运动,每捉一只就奖励10美分。布鲁不知疲倦地会见市民团体,还特别组织妇女俱乐部进行城镇房屋清洁活动。他的努力最终建立了广泛的联盟,战胜了黑死病。

旧金山事件证明,必须建立公共卫生防疫系统,否则,像鼠疫和天花这样的大瘟疫,是不能仅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控制的。

多少年来,经过科学家们的不懈努力,在与鼠魔的斗争中,人类终于找到了降服妖魔的“金箍棒”。19世纪末,医学家找到了引起淋巴肿大和出血症的真凶,这就是由老鼠带来的鼠疫杆菌。20世纪,科学家发明了链霉素、磺胺药类,鼠疫便得到有效的治疗。半个世纪来,世界各国对环境卫生问题引起厂高度的重视,纷纷采取各种有效的防疫措施,如国际港口加强检疫,严格把关,使鼠疫得到了基本的控制。

与疫情斗争的过程也证明,隔离是一种较为适宜的疫情控制措施。

在黑死病肆虐欧洲后,深受瘟疫折磨的意大利和法国率先实行了一系列公共卫生措施,包括设立疫情监察站以及隔离医院等。

应该说建立公共卫生设施和医院是非常可贵的。但是由于当时人们对于疾病尤其是疾病的传播的认识还非常有限,因此当时的医院几乎成为了一个传染病肆虐的中心,那所曾被法国人称颂的医院其病死率达到22%。尽管如此,隔离仍然被作为人类在对抗疫情时最为有效的措施而延续下来。欧洲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隔离要数19、20世纪肺结核盛行时期。当时感染肺结核的病人纷纷被送往城外的特殊隔离所监护起来。

1910年的东北鼠疫期间,战胜“黑死病”(鼠疫)最有力的斗士伍连德的方法堪称有力而得当。

1910年秋天,在傅家店——哈尔滨附近一个拥有2,400人的小城镇,一些以捕捉土拨鼠为业的山东移民中间开始流行咳嗽吐血的疾病,且愈演愈烈,死者日见增多。随着居民的逃离,这种可怕的瘟疫也随之蔓延到东三省,乃至天津、北京和济南。

时任天津帝国陆军医科大学副监督的伍连德受命前往东北抗击这场令人恐怖的疾疫。由于他得到中国政府的支持,得以执法如山地控制交通、隔离病人,并破除旧习火葬病死者的尸体,所以不到四个月,这次死亡人数达6万之多、震惊世界的传染病,竟然销声匿迹,从而使得伍连德的大名广播海外,被公认为战胜“黑死病”(鼠疫)最有力的斗士。

伍连德和随后应征而来的医护人员,在这场战斗中所采取的主要对策如下:

1.隔离患者:例如首先将傅家店分为四个区,每区派一位医药大员主持,并聘请足够的助理员,挨户检查。发现患者,即送往防疫医院,并隔离其亲属。从历史的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已经设有“疑似病院”。

2.控制交通:调集1,160名步兵,严格管理交通;征募警察600名,协助防疫。傅家店内四个区的居民,分别佩带白、红、黄、蓝的证章,如欲前往他区,必须申请特别通行证。城内外的警察与士兵亦不得随意出入。

3.清洁消毒:燃烧硫磺、喷洒石碳酸溶液,以消毒空气和墙壁地面,并将死者的衣物全数烧毁。

4.火葬尸体:当时死者的尸体已经排列了一里多地,莫说天寒地冻无法掘土埋葬,即便是埋地下,鼠食虫咬仍将成为病原体传播的隐患,所以必须火葬。然而中国人的习俗观念对此又无法接受。为此,伍连德商讨地方官绅后,上书皇帝,恳请颁下圣旨,以解决此事。3天后,北京传来电报,谓皇上已准其拨奏行事。时值旧历正月初一,伍连德雇用二百余名工人,将死尸与棺木集于一处,以百为单位,共22堆,浇上煤油,并请文武大员前来观看中国历史上第一次集体火化典礼。从而使得长达一里的尸堆,顷刻处理干净。

新年伊始,防疫处让民众大放鞭炮,说的是“驱除邪气”,行的是火药烟气消毒。据伍连德医生的自传记载:“说起来也奇怪,或许是天意,从1月31日起,死亡率便降落,至3月1日而完全停止。”这些令人恐怖的瘟疫总是突然而来、戛然而止。

不过,人类采取的最持久的一项措施是灭鼠,各国相继建立了灭鼠公司之类的专门组织;联合国也成立了相应的灭鼠机构。整个地球都向老鼠展开一场艰难的战斗:菲律宾的专家经过长期艰苦的试验,发明了一种灭鼠方法,即在农作物生长期间,在田里放上有毒的诱饵,可以减低粮食损失95%,菲律宾政府将此方法在全国推广。鼠患并不严重的丹麦,专门制定了法案,要求实现无鼠区,并慷慨地援助一些贫穷国家灭鼠。中国大陆把消灭鼠患作为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重要任务,每年都展开举国上下的灭鼠大战——为了对付这个不屈不挠的敌人,人类不断地发掘他们的聪明和智慧。他们攻击老鼠的武器既多又巧:有鼠夹、鼠笼、各种灭鼠药剂,又试用毒气、绝育、水淹、烟薰、电殛……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但事实上,人类向自然进军的每一步,都遭到鼠魔顽强而成功的对抗。1960年,苏格兰一个农民发现了一种不怕老鼠药的老鼠。有一天,这个农民早早起床,去看撇下毒饵的附近有无被毒死的老鼠。奇怪的是,毒饵已经颗粒无存,而数只饱食后的老鼠却若无其事地在互相追逐嬉闹。这种老鼠似乎有了遗传性抗药性能,成了所谓的“超级老鼠”。这一消息传出,确实令科学家们头痛了一阵。于是,科学家们又在孜孜不倦地寻求新的灭鼠方法。为了解决这一令人头痛的难题,科学家们试验了各种各样的新式武器:用化学和放射装置使老鼠不孕,用高频声响发生器制造声障,用粘沾物粘住入侵的老鼠……这些办法的使用,虽能奏效于一时,鼠魔也只是暂且败退而已。要从根本上消灭鼠患,并不如此简单!经过多年的科学实验,人类还没有找到彻底消灭鼠患的办法。但是,科学家们总结了一些基本经验:鼠患的严重程度与当地的环境状况有关,只有动员和组织群众,努力搞好环境卫生,才能使老鼠的数目永久减少,对人类的危害也相应减弱。

现代医学对鼠疫的总结认识

鼠疫(Pestis)是由鼠疫杆菌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烈性传染病。临床主要表现为高热、淋巴结肿痛、出血倾向、肺部特殊炎症等。

啮齿类动物(特别是野鼠和家鼠)和它们的蚤类携带该病菌,并传播给人或其他动物。晟常见的是淋巴腺鼠疫,淋巴结受染。当感染侵袭肺部,称肺鼠疫。

1.致病原凶

造成鼠疫流行的罪魁祸首是是鼠疫杆菌,这种病菌抗原性较强,特异性较高,有白细胞吞噬作用,并且可以使自身机体产生保护性抗体,因此具有较强的在细胞内保护自身生长繁殖的能力。

鼠疫杆菌毒性强,它所产生的外毒素和内毒索,对小鼠和大鼠有很强毒性,能引起迅速发热、组织器官内溶血、中毒休克、局部及全身麻痹等反应。

鼠疫杆菌在低温及有机体牛_存时间较长,在脓痰中存活10~20天,尸体内可活数周至数月,蚤粪中能存活1个月以上;对光、热、干燥及一般消毒剂都很敏感。日光直射4~5小时即死,加热55℃15分钟或100℃1分钟均可将病菌杀死。

2.传播方式

被携带病菌的跳蚤叮咬或处理感染动物时被抓伤或咬伤都会感染鼠疫。吸入肺部受感染者或携带病菌的宠物呼出的液滴也会感染。

1传染源鼠疫为典型的自然疫源性疾病,在人间流行前,一般先在鼠间流行。鼠间鼠疫传染源有野鼠、地鼠、狐、狼、猫、豹等,其中黄鼠属和早獭属最重要。家鼠中的黄胸鼠、褐家鼠和黑家鼠是人间鼠疫重要传染源。各型患者均可成为传染源,以肺型鼠疫最为重要。败血性鼠疫早期的血有传染性。腺鼠疫仅在脓肿破溃后或被蚤吸血时才会成为传染源。

2传播途径动物和人间鼠疫的传播主要以鼠蚤为媒介。当鼠蚤吸取含病菌的鼠血后,细菌在蚤胃大量繁殖,形成菌栓堵塞前胃,当蚤再吸人血时,病菌随吸进之血反吐,注入动物或人体内。蚤粪也含有鼠疫杆菌,可因搔痒进入皮内。

此种“鼠—蚤—人”的传播方式是鼠疫的主要传播方式。

肺鼠疫患者可借飞沫传播,造成人间肺鼠疫大流行。

3人群易感性人群对鼠疫普遍易感,无性别年龄差别。病后可获持久免疫力。预防接种可获一定免疫力。

4流行特征世界各地存在许多自然疫源地,野鼠鼠疫长期持续存在。人间鼠疫多由野鼠传至家鼠,由家鼠传染于人引起,偶因狩猎(捕捉旱獭)、考查、施工、军事活动进入疫区而被感染。本病多由疫区籍交通工具向外传播,形成外源性鼠疫,引起流行。人间鼠疫多在6~9月、肺鼠疫多在10月以后流行。

3.患病的感染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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