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琼芝眸中的侥幸化为乌有。
她满身冰凉的立在那里,清秀的脸蛋上浮现点点不可思议。
她跟夏之深在一起足足两年,感受过夏之深的温柔体贴以及独一无二的爱护。
她从来都没想到过——
夏之深骨子里会是这样狠辣的一个人。
不论是做任何事——都干脆果决。
甚至是在面对昔日恋人时都能毫不留情。
利剑贯穿身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俞琼芝缓缓低下头。
一个血洞纵横在雪白的衣衫上,触目惊心。
俞琼芝没感到疼。
她回头,看着人群中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男人,莞尔一笑,一句没有声音的叹息溢出唇角:“我……爱你。”
话落,俞琼芝像是被抽光全身力气,倏地一下倒在地上。
闭上眼的前一刻,俞琼芝看着夏之深变换了脸色,急切地朝她跑来。
俞琼芝心底漫过嘲讽。
来不及了——
她如今一介凡人之躯,受此一击,必死无疑。
刚刚说出那句话,不过是她留给夏之深最后的报复。
若是夏之深认为她不爱他也罢,她对他来说也就可有可无。
可是若是她对他说了爱呢?那他这一生——怕都是要活在悔恨中吧。
……
……
……
翌日一早,谢容璟就和南胤一起回魂归谷了。
凡俗界的事情,她并不想参与过多。
她会护不才安稳,却也仅止于此。
往后不才的世界再怎么天翻地覆,都和她谢容璟再无瓜葛。
她确实狠心。
能对不才狠心,更能对自己狠心。
她想——
她谢容璟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
魂归谷内。
谢容璟看着一望不到边际的南天竹,惬意的眯了眯眼。
果然,还是这些小东西最惹人喜爱。
谢容璟离开魂归谷至多半月,谷内一片密密麻麻的南天竹依旧长得挺拔俊俏。
掩在鲜红的叶子下的——是一株株小巧玲珑的南天竹果,美丽惑人。
谢容璟伸手折下一枝南天竹果,遗憾的神色跃上眉梢。
上次在云国见到的那个服用了南天竹果的女人,不仅没能痊愈,还失去了一身修为。
看来这次的南天竹又培育失败了。
南天竹全株有毒,想将其培育成拥有神奇药效的植株,恐怕不是一桩易事。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谢容璟没有回头。
能随意进出她这里的,除了南胤外也没有别的人了。
一封大红色的信件跃入眼帘,鎏金的请柬二字映入眼中。
谢容璟没接,只是抬眸看了眼南胤。
南胤看出她的冷淡,浅浅一笑:“不才和离王大婚,这是他们送来的请柬。”
简离那命定的一劫,其实是与谢容璟有关。
而今谢容璟没多掺和世俗之事,简离自然安然无恙。
“要去吗?”
谢容璟定定地看了南胤半晌,语气淡淡:“不用了。”
南胤一句为何还没出口,谢容璟就说话了:“他们要怎样过活,与我无关。”
南胤笑笑,温柔的拉起谢容璟的一只手:“他们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容璟,你是不是也该嫁给我了?”
谢容璟眸光一滞,对上他真挚却暗藏紧张的眸。
她舒眉一笑,颔首:“阿胤,我们是该安定下来了。”
旋即伸手反握住他的手。
南胤露出一个安心而欣喜的笑容。他揽了谢容璟在怀,眸光中的温柔几乎可以将人溺毙:“还好我等到了。”
等到了她肯定地回答。
满地的南天竹中,一银红一纯白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
仿佛就这么一站,就能一直相守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