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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两情相悦引妒火 三派请剑共退敌

青阳山,风栖顶。

自那孤崖回来的路上,古剑心思绪万千,他脑海中有太多疑问需要解答,但却又无人能够帮他。他心中十分懊丧苦恼,十分想找人攀谈,却又不知向谁开口。韩峰月身在南天柱相去甚远,费羽因张度一事也闷闷不乐,至于楚冰,古剑心竟发现开战以来便再未见过她。

古剑心越想越乱,索性把大脑放空,御剑飞行速度越来越快,想要借掠过的劲风吹散自己的烦恼。就这样,古剑心不一会儿便回到了风栖顶。

此时月已中天,万籁皆寂,师兄弟们也都早早回房休息了。古剑心不愿打扰他们,便未从正门进入,而是御剑绕到殿后,从自己的窗门进入房中。古剑心取出怀中的火折子,正要点灯,忽听一人道:“古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古剑心一惊,忙举剑护卫,却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忽然想起来,喜道:“是冰儿吗?”点灯一看,不是她又是谁。

楚冰一双秀目望着古剑心,眼眶红红的,竟似哭过一般,默然半晌道:“古大哥,我们还是去后山说吧,这里我怕扰了他人,况且在你的房间,也……也不妥……”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已经细若蚊吟。古剑心见她两颊骤红,直到耳根,才想起这里毕竟是自己房间,孤男寡女,楚冰自然害羞,便道:“嗯,今日所发生的事太多,我也有许多话想与你说。”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御剑飞去。

楚冰与古剑心两人一前一后,先后到了养息涧停下。两人一同走到那“白板”旁并肩坐下。楚冰开口道:“古大哥,今日我本也相同你们一起去阳关口的,可是爹爹不让,还把我关在房内,用法术封印了,我怎么也解不开。”古剑心道:“掌门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不让你去的。我还一直担心你去了阳关口,听费师兄说,阳关口的战斗极其惨烈,双方死伤严重,血流成河,还好你没去。”楚冰低着头道:“我本来也没想去阳关口的,我想去鱼肠道寻你。”古剑心想起今日在鱼肠道里九死一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幸好你没来。”楚冰歪过头看着古剑心,疑惑道:“为什么?我听韩师兄回复说今日鱼肠道虽有魔教弟子偷袭,你与东方师兄中了迷药昏倒,但被郑师叔与韩师兄及时赶到,未让魔教得逞,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古剑心闻言,大惑不解:今日鱼肠道发生之事,除自己之外,师父、韩师兄与东方师兄皆亲眼目睹。自己虽未向人提起,东方师兄一直昏睡不醒,但韩师兄为何也没向南长老或掌门禀告实情?师父又为何也只字不提?古剑心思索一会,忽然悟道:韩师兄那边大概是师父吩咐过了,东方师兄虽被白炎所伤,一来白炎只是用内功将他震晕,二来大概师父给他服了风栖顶的灵药,是以就连东长老也没看出来,而师父之所以只字未提,大概是怕掌门知道后追查起来,自己或许会不小心透露曾修习别派玄功一事,被逐出师门。但念及此节,古剑心又开始困惑:自己虽然投师风栖顶,但和师父之间只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情,虽说今日一同患难,但也不至于如此。今日与师父说话,问起自己身世时,他言辞闪烁,莫非师父不但知道我的身世,还大有关系?

楚冰见古剑心半晌未答,借着月光,看他一时若有所思一时恍然大悟的样子,甚是滑稽,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古剑心见楚冰粲然一笑,在月色映衬下更显娇媚好看,一时竟瞧得痴了。楚冰见古剑心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忽然面色飞红,又扭头低下,嗔怪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一直盯着看。”古剑心自知失礼,性格又极内向,也害羞起来,扭头不看,支吾道:“不是……我……你……”楚冰见他又口吃起来,“嗤”的一声又笑出来。

古剑心陪笑几声,便转移话题道:“适才师父把我喊去,竟传了我‘狂风扫砂剑’,还赠与我‘天问’仙剑,你想看看吗?不如我演习给你看吧。”楚冰吃惊的看着古剑心,喜道:“太好了,古大哥。”忽又嗔道:“难怪当初你不肯要我教你‘涛云覆海剑’,原来是瞧不起我爹爹的剑法,偏要学你师父的剑法。”古剑心以为她真的生气,急道:“冰儿错怪了,此次师父传我剑法,我也始料未及,当初又怎会有那种想法。我……我……”楚冰笑道:“逗你的,快演习一遍要我瞧瞧。”

古剑心应了一声,随即跳下“白板”,脑中回忆适才看见的招式和记住的口诀,便舞将起来。那一招一式虽然生硬,不似郑风扬那般飘逸灵动,但他内力深厚,比之郑风扬适才不加内力的纯粹演示竟要威猛霸气许多,把个楚冰直看的拍手叫好,一时兴起,竟也跃下“白板”同古剑心一同舞剑。

“狂风扫砂剑”与“涛云覆海剑”一动一静,前者飘逸灵动,后者沉稳幻变,均有妙处,但古剑心初学剑法,招式难免笨拙,楚冰身兼莲音洞身法,平添灵动却有失稳重,本来两人的剑法可谓都未通精髓。但此刻过招,竟将两种毫不相同的剑法结合的恰到好处,古剑心的笨拙让正好让涛云覆海剑追上狂风扫砂剑的剑速,而楚冰灵动的身法又正好能让涛云覆海剑能配合狂风扫砂剑出招,如此一来,两人的合力剑法竟真如风云变幻,深不可测,急缓有序,天衣无缝。

两人舞毕,相视一笑,此时楚冰身上香汗淋漓,让古剑心心醉不已,情不自禁拉起楚冰的手,道:“冰儿,我真开心!”说罢,竟将楚冰拥入怀中。楚冰毕竟是女儿家,自持庄重,虽与古剑心感情好,却也从无这般亲热举动,一时又羞又气,忙挣开道:“你怎能这般无礼,好不害臊!”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古剑心被楚冰轻嗔一句,以为真的惹恼了她,呆立一边,不敢说话。楚冰知他误会,轻轻一笑,岔开话题道:“久闻‘狂风扫砂剑’名不虚传,果是如此。只是我听闻这剑法轻盈潇洒,你却带出了许多硬气,恐怕真正临敌难以发挥全力啊。”古剑心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冰儿所言甚是,今后我一定会勤加修炼的。”楚冰偷偷看了一眼古剑心的呆样,又嫣然一笑,忽然奇道:“奇怪,我听说郑师叔曾深受重伤,之后便不再传授其弟子武艺,为何今日却会传你剑技?”

被楚冰这么一问,古剑心不禁哑然。适才他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似乎关乎他的身世,而他的身世好像又和魔教牵扯在了一起,因为这样而使整件事变的隐晦起来。思虑至此,古剑心才暗怪自己不该在楚冰面前卖弄,引出此番疑问,自己却不知如何说明。他既不忍欺骗楚冰,又不能直言相告,心中甚是纠结。

正自踌躇间,忽然从林中转出一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相貌。古剑心与楚冰同时横剑于胸,古剑心喝道:“来者是谁?”那人语气含笑,道:“这不是郑师叔的‘天问’么?原来古师弟已得郑师叔真传,实乃可喜可贺。”古剑心只觉这人声音熟悉,楚冰却已反应过来,道:“原来是杨师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杨傲龙侧向一边,月光下映出那张英朗的脸,只见他面带微笑,道:“适才提篮大师来到青阳山,师父本想唤你出来拜见,却寻你不见,吩咐我去找你。我猜想你与古师弟平日交好,想是来了风栖顶,便过来了,谁知竟在这么一个幽僻处,真是让我好找啊。”楚冰闻言喜道:“师父来了?那太好了,我与师父多年不见,实在想念极了,而爹爹有我师父相助,剑宗再添援手,明日必将大败魔教。对了,现下师父正在何处?”杨傲龙道:“此间正在太虚殿商议大事。师父说要我找到你便叫你过去。”楚冰转头对古剑心道:“古大哥,我们一起过去吧。”古剑心笑道:“我还想再练会剑法,你先过去吧。”楚冰依依不舍道:“那好吧。那我今日先去拜见师父,明日再来找你。”说罢嫣然一笑。望着楚冰的笑颜,古剑心心旌摇摇,正要答话,却被杨傲龙抢道:“师妹,师父他们还在太虚殿等着呢。”楚冰没好气道:“知道啦。”又朝古剑心望了一眼,才御起仙剑破空飞去。

古剑心望着楚冰背影远去,心中说不出的怅然。他既暗喜不必再在自己的身世上纠缠,但更多的却是离别的不舍。

那一刻,古剑心突然觉得这一次,楚冰真的离开自己很远,而这一别,似乎遥遥无期,那“明日”的诺言,似乎将要经年兑现。

忽然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道:“古师弟千万要牢记,像楚师妹这样的女孩,需要,也值得更强的人保护。”古剑心这才想起杨傲龙尚未离去。他看向杨傲龙,只见他仍是面带微笑,忽然身形一晃,已立在自己面前,手中蝉翼架在了自己的肩上。还没等古剑心反应过来,杨傲龙便收剑抱拳道:“古师弟,开个玩笑,还望莫要见怪。”说罢,干笑一声,兀自御剑破空离去了。

杀意!

古剑心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剑未伤身,但他已然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杀意自剑身上袭来。

青阳山,降神顶。

此时已近丑时,太虚殿中却依然灯火通明。掌门楚云游右手边又添了一把太师椅,上面坐一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年纪,身着淡蓝色素衣长裙,柳眉凤眼,鼻梁俊挺,两瓣薄唇,神色娴静,恍若仙人。身后侍立两名年轻女子,一人手握一根碧玉长萧,俱是一袭蓝色短裙配上蓝白短袖,好似渔家打扮,端庄文静,神色淡然。

剑宗掌门楚云游道:“了劫方丈,了休大师,提篮大师,我们现在便一同去吧。”说罢,正要起身,忽然听得殿外一人道:“师父!”众人看去,却是楚冰与杨傲龙一前一后走进殿来。

楚云游眉头一皱,道:“休要无礼!”楚冰见众多前辈在场,自知失礼,心中羞愧,却见自己师父提篮大师正笑望着自己,身后两位师姐冰茹、冰萍也在向自己使眼色,招呼自己过去,不禁喜上心来,小跑过去,想起与她们多年未见,又忆起自己出莲音洞以来的遭遇,悲喜交集,再难忍耐,在两位师姐怀中扑簌簌的流下泪来。

提篮大师见状,道:“楚掌门尚有要事,寒暄之语再谈不晚,先听楚掌门吩咐吧。”楚冰兀自哭个不停,冰茹、冰萍齐道:“是。”便挽起楚冰的手,好言劝慰了几句。楚云游道:“诸位这边请。”便向前步出为众人领路,出门时见杨傲龙站立一旁,便轻声对他道:“傲龙,你也跟来吧。”杨傲龙闻言道一声“是”便紧跟其后,还时不时望向楚冰,只见楚冰对她两位师姐时而说笑,时而伤感落泪,双手却始终挽着她们一人一条胳膊,不曾放手,好不亲热。杨傲龙竟觉心中有一股淡淡醋意,随即便释然一笑,再不去看。

碍于御剑飞行乃剑宗绝技,旁人不会,楚云游同陆野、东方毅与数名剑宗弟子均是步行,沿龙道下山。一路上楚冰与两位师姐谈笑中得知,七天前,有师妹在瑶河旁采合合草,忽见岸边飘来一人,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且他身旁有一柄长剑,像是道家修炼的宝剑,猜测是剑宗弟子,但又怕有诈,不敢妄动,还是稍长的一位师妹想了个法子,将他双手双脚缚住,带回了莲音洞救治。师父一见,便知是剑宗门人,连忙吩咐松绑。那人被救醒后,问起来历,便说是剑宗东长老东方毅门下,名叫周炼,遵师命同师兄常锋前往蜮城打探情报,却遭遇一魔教弟子,常锋当场被杀,自己逃至清江被追上,中了那人三脚跌入江中不省人事,漂流数日竟到了瑶河。还说那魔教弟子本领极高,尤其轻功极其高明,常师兄便是被他偷袭得手才丧命的,看他全身穿黑,怕是黑旗营弟子而非一般在外打探情报的普通教众。提篮大师闻言,猜测魔教来犯,遂命众弟子整装备船,前往剑宗支援,途中遇见前来送信的弟子,更加印证的提篮大师的猜测。

楚冰听说当年救他的常锋身遭惨死,伤心万分,问及周炼情况,只道伤及肺腑,虽未丧命,但修为尽失,已成了一个普通人,此刻随莲音洞同来,现下已回定华山了。楚冰闻言,又是一阵伤心感慨。冰茹、冰萍两人又向她说起此行到了青阳山后,众姐妹已被北长老门下的一名女弟子接引到了苦寒峰下空余的客房安置,自己两人便随着师父来大殿中商议要事。彼时正好听到楚云游决定要前往青鳞火羽洞府祭出龙心剑一事,了灯方丈同了休大师似乎已经赞同,而南长老与东长老则坚决反对,正僵持不下,便要提篮大师拿主意。

当时提篮大师道:“既然二位长老有所顾忌,不妨我们随楚掌门一同前往封印那龙心剑的地方,看看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样煞气冲霄,凶气逼人。如若确是,还请楚掌门莫要冒险,若非如此,则借神剑之威也无不可,各位意下如何?”

楚云游尚未答话,东方毅便道:“这青鳞火羽洞府乃我剑宗禁地,除掌门外,平日里即算是本门弟子也许由掌门亲自答应方可前往,提篮大师所言,恐怕不妥吧。”

此言一出,众人亦觉所言有理,如此贸然前往别派禁地,到底有失礼数。提篮大师却面不改色,正要答言,陆野却急道:“东方师兄怎的如此迂腐?眼下生死存亡境地,哪里还能顾得这些?我赞同大师的说法,一同前去祭剑。反正这龙心剑也是邪教妖物,也算不得本派秘宝,届时楚师兄入洞解封祭剑,我等在洞口等候即可。以我之见,莫如让现场的小辈们一同前往,他们均是我正道的后起之秀,见识一下也无妨。”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剑宗小辈们自然心喜,青鳞火羽洞府乃剑宗一大传说,他们自然希望见识。冰茹、冰萍则面露不悦,适才提篮大师口称龙心剑为“神剑”,陆野却说是“邪教妖物”,分明是在折辱自己师父,只是莲音洞门下素来矜持自重,不悦之色也只是一扫而过。而梵香寺的四位僧人则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默然半晌,楚云游方才开口道:“如今魔教来犯,我正道三派可谓唇亡齿寒。眼下我三派齐集青阳山,已成联盟,共同进退,剑宗也无需再遮遮掩掩的了,就按提篮大师所言。事不宜迟,现在已到丑时,了劫方丈,了休大师,提篮大师,我们现在便一同去吧。”这便是楚冰来之前的大概经过。

一行人边说边走,已是下了龙道,只见楚云游当先领路,向东北角走去。众人均是习武之人,修习玄功,脚程自然快些,不足半个时辰便已到了百里外。彼时天色暗沉,目不能视物,却见前方忽然金光亮起,仔细看去,了休大师手捧一朵金莲,正熠熠生辉,方圆五里内都恍如白昼。此时楚冰才看清此处是一片树林,树木俱都高耸入云,难以见顶。脚下生长着许多未见过的奇花异卉,有的娇柔可爱,有的畸形丑陋。楚冰只觉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然而未等细看,便听楚云游道:“诸位,这边请。”只见他伸手指着一条依稀可辨的上山小道,自己便当先走去。

众人循着山路往上走去,只见两旁林木逐渐稀落,道路也愈加陡窄,本来可并肩三人行走的小路,不一会便只能容一人通过。行了两刻钟,山路近乎垂直,向上望去,竟似一处悬崖。快要无路可走之时,只见楚云游将身一纵,不见了人影,只听他的声音传来,道:“诸位莫慌,只管纵身上来便了。”了灯方丈、了休大师、提篮大师闻言,先后纵身上去,亦是不见人迹。陆野同东方毅则御剑而上,消失不见,其余剑宗弟子均效仿两大长老御剑而行。剩余两名梵香寺弟子同楚冰三人还未上去,只听其中一名梵香寺弟子道:“三位且先行上去,我同师弟二人在此稍后,若有闪失,也好支援。”楚冰三人知他一番好意,眼见道路垂陡,一望又不能见到顶上景象,却是有些害怕,楚冰虽能御剑,终究不愿抛下两位师姐独自上去,便与那两名梵香寺弟子谢过后,便请冰茹、冰萍先走。冰茹、冰萍深感谢意,便也不再客气,纵身上去,即可便消失不见了。楚冰再次向那两名弟子道谢后,也御起仙剑上了那悬崖。

楚冰御剑飞上崖后,却见一处偌大的平台,平整坦荡,适才先上来的人都已在此处,身后“砰砰”两声,是那两位梵香寺弟子也上得崖来。众人眼前是一处丈高,两人宽的山洞,洞口一望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楚云游转身对众人说道:“此处便是本门禁地青鳞火羽洞府了,诸位在此稍后,我这便前往洞内解封祭剑。”说罢,朝着了灯方丈、了休大师、提篮大师微微颔首,三人也点头示意,楚云游便转身入了那洞中,转眼不见了身影。

余人皆在洞外静候,楚冰借这一空闲,看清了在场所到的剑宗弟子。她听闻北长老袁凛重伤不醒,其子袁渊更是惨死,此刻苦寒峰上下尽皆悲痛烦忧,自无一人到场。西长老郑风扬向来古怪,风栖顶战力又弱,也无一人前来。南长老陆野门下所到四人是柳仲远、凌肃、关青山和董明,虽然算不得天赋过人之辈,倒代表了剑宗年轻一辈中中上水平,至于陆鸣伯,听说陆野要带他去阳关口却被陆夫人拦下关在房中,已是一天未曾路面,同门弟子都暗笑陆夫人溺爱尤甚,陆鸣伯贪生怕死,陆野亦是因为此事一直闷闷不乐。东长老东方毅门下因东方染受伤未醒之故只到三人,分别是韩峰月、赵丹阳与边笛,除韩峰月外,其余两人都在双子峰与妄图潜入的魔教弟子发生战斗,索性都未受伤,倒是同门的三位师弟与苦寒峰的一位弟子因为大意受了些轻伤,却也并无大碍。楚冰与韩峰月因古剑心之故而熟识,五年来也时常遇见,此刻见他在场,看上去精神奕奕,想必也没在阳关口受伤,不由替他高兴,忽见韩峰月回头看见了自己,便含笑向他点点头,韩峰月亦是礼貌回礼。

忽然自己肩膀被人一拍,却是冰茹站在自己身侧,眼睛望着洞口,对自己惊讶道:“冰儿,你看那是什么?”楚冰回神望向山洞,却见洞口忽现青红光芒,交互变幻。

片刻后,光芒愈加耀眼,甚至隐隐传来龙吟与凤鸣声,而后洞口左侧猛然喷出一股寒气,半边洞口,包括地上都结了一层三寸厚的的冰层,而洞口右侧则时有火舌外吐,地上先是火星点点溅出,而后竟溢出丝丝岩浆,如同火山洞口一般。众人俱都惊诧无比,就连了灯方丈,提篮大师等人也眉头微皱,楚冰更是担心父亲安危,满脸忧愁,忽然右肩搭上一只手,楚冰以为是冰茹来安慰自己,便道:“谢谢茹姐。”却听身边人道:“师父吉人天相,自当逢凶化吉,楚师妹不要担心。”楚冰闻言,转头一看,却是杨傲龙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楚冰答道:“多谢杨师兄。”只觉杨傲龙仍将手搭在自己肩上,便下意识的将肩膀缩了一缩,扭头重又盯着洞口。杨傲龙察觉到,便也伸回手,转头注视洞口。

洞口那冰火两重的情形持续了半刻钟,忽然见声音全无,众人屏息凝视,只觉寰宇悄然,四下无声。正当众人沉默疑惑间,忽然一声凄厉的龙吟从洞中骤然响起,震耳欲聋,鼓膜嗡嗡作响。楚冰捂着耳朵,觉得浑身难受,那声音震的自己全身发颤,仿佛心肺俱裂,却听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道:“大家小心!”原来是了灯方丈运足真气将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楚冰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见了灯从怀中取出一个金钵,将钵口朝着洞口一照,登时金光大盛,在正前方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卍”字。正当此时一股劲风从洞中席卷而出,击在那“卍”字上,发出铿锵之声,细细看去,竟是无数把气剑组成的旋风,幸有了灯方丈的金钵支援,挡去了大部分气剑,否则一干后生小辈只怕又要徒增伤口。

这场旋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便平静下来,那龙吟声也渐渐止住,众人再次向那洞口望去,发现青红光华已停,只留下一层厚冰和半边烧黑的岩石。不一会,渐渐有脚步声传来,众人凝神细看,只见楚云游终于步出洞外。

此刻的楚云游半边衣裳被烧得零零碎碎,另半边却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看上去真是狼狈不堪,。

楚云游却并不在意,只是捧起一柄剑,道:“诸位,此剑便是龙心剑。”众人看去,那是一把形状极为古怪的剑,通体银灰,剑护呈一龙头状,龙口微张,吐出四尺长,三寸宽的剑身,剑柄刻有龙鳞纹样,与剑护浑然一体。龙心剑本身并无光华,此刻借着了休手中金莲的光芒,只觉此剑看似平常,却另有一股威严之感,隐隐然有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神威。看了一会,众人均觉双目有些吃力,这才发现金莲所发出的光芒竟不如前盛,登时心下大惊:这龙心剑的剑威竟能逼退金莲之光!

众人沉默许久,还是楚云游率先开口道:“了灯方丈、了休大师、提篮大师,三位意下如何?”了灯道:“阿弥陀佛,了休师弟的金莲乃佛门圣物,遇妖邪之物,自会金光大盛。眼前这龙心剑既能逼退金莲金光,想来绝非凶煞之物,楚掌门自可用之。”提篮大师赞同道:“不错,此剑非但没有半分妖邪之气,甚至隐隐然有一份神威。此剑乃断龙山脉下原始部落所铸,详情无人知晓,只道是神兵出世,恐内含仙缘也未可知。楚掌门得此剑相助,势必如虎添翼。”楚云游又向陆野与东方毅道:“东长老与南长老呢?”陆野神色尴尬,僵着声音道:“全凭掌门师兄吩咐便是。”东方毅道:“全听掌门指挥。”楚云游道:“既然如此,此时便议定了,诸位暂且回去稍事休息,明日午时再赴阳关口与魔教决战。”当下便收起龙心剑藏于袖中,引众人下山。了休金莲光芒重盛,借着金光,众人延原路下山,俱都各怀心事,但未言明。到得山脚,楚云游留下杨傲龙予别派门人引路,自己则向众人致歉告辞,先行御剑离去。东方毅与陆野也吩咐门人弟子好生护送其余人,而后御剑离去。余下众人各回安顿之所后,楚冰留下与提篮大师等三人同住在苦寒峰,未回降神顶,杨傲龙哂哂一人回去。

杨傲龙回到降神顶后,即向楚云游说明楚冰一事。楚云游道:“罢了,随她吧。”正要走时,忽听杨傲龙问道:“师父,今日我们所见的白炎既是旁人假扮,那真正的白炎去哪里了?”楚云游道:“此事颇为蹊跷,从黄梁等人的表情看来,似乎他们也不知内情。今日我同了灯方丈他们商议之时,也曾念及此处。我们以为白炎想必躲在幕后,坐观战场,把握全局,是以今日魔教突然撤退,大概也是白炎所下的命令。其时双方交战不止,相持不下,然假白炎身份暴露,魔教必然士气大伤,是以撤退。”杨傲龙不解道:“魔教本来便是奇袭,以多打少,局势本就是优势,徒儿不明白,这白炎为何不亲自上阵?莫非他并非如同我们猜测一般,而是个丝毫不懂武学的人?”楚云游道:“非也。也许这和白炎的身世有关。”杨傲龙道:“请师父明示。”楚云游道:“姜戎谋朝篡位后,将皇宫中的人屠戮个干净。但据说前朝太医冯相儒带着年幼的九皇子白伶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为除后患,姜戎下令,以叛贼的名义杀光全国姓‘白’的人,很多人因此改名换姓,来不及更名的,变成了刀下冤魂,是以‘白’姓并不多见。而这白炎既敢如此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名讳,一来他自恃武功高强,官府动他不得,二来恐怕他便是前朝九皇子白伶的后代。为师猜测,白炎此番来不仅是要覆灭以剑宗为首的三派正道,可能还有别的更大的野心。”

杨傲龙道:“他想要复国!”楚云游点点头,道:“不错。他若直接攻打楚王朝,依仗仙神之力,玄功之法,普通兵将岂是敌手,我等正道自然容不得他为非作歹,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先向我们宣战,得胜之后广收门徒,再灭楚朝,便能复国成功。”杨傲龙道:“岂料人算不如天算,他满以为今日必将打的我们措手不及,谁知梵香寺突然赶到救场,反叫魔教吃了个亏。”楚云游正色道:“眼下情形依旧不可大意。我们虽未知晓白炎武学造诣如何,但已知他有此大志,必不肯善罢甘休,还是不要大意为好。”杨傲龙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楚云游道:“对了,昔年周朝开国皇帝白辕曾有一佩剑名曰‘白帝’,是你师祖赠与我的。不过当时我已炼成‘云光’,这‘白帝’便一直存放着未曾使用,今日便送与你吧。”说罢转入书房,不久后出来,手上拿着一把白银剑,剑长三尺,剑护四四方方,剑柄上缠着几圈金丝,闪闪发光。杨傲龙心中喜爱,口中却道:“徒儿已有‘蝉翼’,再添无用,多谢师父美意,此剑不如留给小师妹。”楚云游道:“你我师徒何必客气。这‘白帝’虽不似‘蝉翼’轻便,但削铁如泥,沉稳庄持,正适宜‘涛云覆海剑’的发挥,冰儿女孩子家,手腕力量不足,此剑对她来说就过于笨重了。如今魔教来犯,存亡一息,能怎添一份力量便是一份,你就收下吧。”杨傲龙接过白帝剑,道:“多谢师父!”

楚云游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杨傲龙道:“徒儿告辞。”便退出门外,小心将白帝剑收好,仍御起“蝉翼”飞回了自己的卧房。

青阳山,定华山。

本来寂静的夜晚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年轻的小和尚怀中不知捧着些什么,惊慌的从一小山道上下来,回到了东方毅为梵香寺众人安排的住处,此间是龙众门弟子歇息所在,但因龙众门首座了参率门下十八棍僧在阳关口驻守未归,是以多出了两间房。小和尚却跑到那本该空着的房间,东张西望一番,而后溜了进去。

黑暗中,一个声音笑着对他说道:“偷,难道不犯戒嘛?”那小和尚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递给那人,道:“这是我晚饭省下的玉米饼,藏在灶旁,算不得偷。施主快些吃吧。”那人道:“有意思。你们把我抓来,封我穴道,将我锁住,还要喂我吃的,何等麻烦。既然正邪不两立,何不一刀杀了我算了。”小和尚道:“首座如此安排定当自有打算,这饼子我就放这里了,还请施主不要饿了自己。此间不便就留,小僧先告辞了。”说罢,便退了出去。

那人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曲心殇啊曲心殇,你以为自己要喝孟婆汤,没成想却是吃了个玉米饼,哈哈,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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