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凝重地看着三爷,直觉告诉他此时面前的这个人比刚刚危险多了,非同小可。即使单单是肉眼看上去,宁远也猜的出来他服用的是类似传说中禁药的东西。
可令宁远没想到的是三爷接下来的举动。只见三爷双目赤红,一言不发地走到倒地不起的一众打手旁,竟一个个扭断了他们的喉结,下手极为狠辣。大家都十分惊恐地看着这个浑身蒸腾着热气,皮肤鲜红的杀人凶手。
有人拼命求饶:“三爷,别……别杀我,我们可是一起……啊……
”
有人恶毒地诅咒:“你杀了我们,轩少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也不得好死!”
还有人拼命反抗,希望能逃出生天。
可是这都没有什么用。身负重伤,武艺比起三爷差的很远的打手虽然极力挣扎,但哪里是三爷的对手,与其说是生死相搏,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很快困兽犹斗的打手们就被他们原本敬畏的大哥一一杀死。
宁远虽然经常打架,但亲眼目睹杀人还是第一次,三爷动手的时候他目瞪口呆,手脚冰凉,竟然感觉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三爷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尸体上,尸体竟然如干柴遇烈火般快速燃烧殆尽。
三爷皱着眉头,看上去颇为淡定地很快做完了这一切。宁远带着恐惧质问道:“你……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他们都是你的同伴啊!”
三爷冷冷道:‘‘看到了我的秘密,他们就活不成了。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杀了你们远走高飞,谁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子,算你运气不好,内功初成就遇到爷爷。今天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子以前也是个闯荡江湖逍遥快活的镖客,要不是失手杀了个没用的世家子,犯了事。得罪了一大批人,也不用隐姓埋名去当个见不得光的家丁打手。”
“老子早就受够了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今天碰见你,还真是好运气,灭了他们的口,收拾了你,弄出来内功功法,改头换面,老子以后也他妈是人上人了!”
‘三爷’一声怒吼,这一次的气力却足了很多。只见他双腿猛地蹬地,便如离箭般射向宁远,一记黑虎掏心就打向宁远胸口。
宁远故计重施,向侧边一让,想再次躲过,可刚刚一让,便发现不对。“好快!”‘三爷’竟然不停不慌,瞬间变向,朝宁远袭来。宁远无法,只能举起棒子,勉强挡下。一声脆响,杯口粗细的木棒竟被一爪抓的粉碎。
宁远大惊失色:“这速度力量已经和我相差无几了,不行,今天这事看来无法善了了,我要及早脱身事外才好。”
可‘三爷’一击不中,眼睛中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死死地盯住宁远,毫不犹豫地做出接二连三的攻击。虽然他没有使用兵器,可是拳脚头肘膝皆是武器,攻击之处尽是要害,使宁远不得不得不防守。
‘三爷’护着头部和下身拼着强挨了几下,撞进了宁远怀中,拳打脚踢膝顶肘击头槌,无所不用,短短一柱香时间,两人便交战了数十回合,即使宁远拼尽全力防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处于下风,被压制的毫无脾气。
‘三爷’看上去虽然状若疯虎,但实际上脑子里非常清楚,以宁远三脚猫的实战功夫,在近战中束手束脚,根本无法和近身格斗经验丰富的自己相抗衡。
所以干脆放弃兵刃,只用贴身短打,招招攻敌所必救,在两人力量速度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宁远只有招架之力而无反攻之心。
宁远暗道,“我们双方技击技巧的太远了,再打下去我肯定坚持不住,得想想办法。”
看着眼前疯狂进攻的‘三爷’,宁远想到。
‘‘他能攻击我,我却打不到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找机会让他躲不开才是。’’
“必须让他慢下来,看样子他是吃了什么丹药才变得这么厉害,必然不会持久。我要和他缠斗一会,等药效过了,再趁他虚弱直接和他角力,不给他发挥技巧的余地,这样才有机会!”
宁远开始不在乎防守,重重和三爷互相换了数招,没想到三爷丝毫不惧,以伤换伤,即使满身伤痕也拼着缠住宁远。
只是宁远渐渐发现以二者的实力差距,自己的攻击往往会被避开要害,打在三爷身上实际上伤害不大。
而三爷对他的攻击宁远却根本无法躲避,只能是仗着自己身体现在强悍在挨揍。
宁远被死死缠住,颇为无奈,原本是自己凭着以往看过的书籍猜测三爷服用的大概是禁药一类的东西,这东西服下当时虽然战斗力倍增,不知疼痛,有些甚至会失去理智,但一般药效并不持久,很多还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如果自己凭借身体素质可以抗过这段时间,一定可以在他虚弱的时候逃掉,可是现在观三爷的状态,宁远觉得谁耗死谁还未可知。
他不知道的是三爷服下的不是普通丹药,乃是武林世家子弟的保命手段,药力惊人,远非江湖流传的普通禁药可比。
俗话说久守必失,宁远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待自己力竭之时,便是落败丧命之日。于是便全力思索,生死之间突然有了新发现,就是三爷虽然面露杀心,招式却没有杀意,出手之下有些投鼠忌器,多半是想拿下自己,逼问出“内功秘籍”。
“有了!”宁远护着要害露出破绽,硬生生吃了几下重击,呲牙咧嘴地就地一滚,拉开了距离,然后没命地往一个方向跑去。“站。。。住!”
‘三爷’嘴里口齿不清地吼了一声,虽然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但惊人的药效让他自信满满,也不疑有诈,竟然径直追了上去。
两人现在都是体力惊人之辈,宁远又凭着熟悉地形,带着‘三爷’专走羊肠小道,避开人多之地,眨眼功夫便到了一处山崖绝路。
“跑啊,你倒是跑的到哪去?”‘三爷’发现宁远已经无处可逃,狞笑道:“今天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是死定了,早点把你修炼的功法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个痛苦,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
宁远望了望悬崖下汹涌的河面,面露绝望之色,一步步退到了悬崖边上,哀求道:“三爷,你放我一条生路可好?不如我告诉你修练之法,你得了功法日后定然武功大进,还用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
“你若是不答应,我跳下悬崖固然一死,但是我怎么可能把秘籍随身携带,没有口诀心法,练不成内功,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
“你先告诉我修炼心法,我满意还可考虑考虑。”三爷心想,先稳住宁远,等你告诉了我心法口诀,我确认无误了再杀你也不迟。
三爷内心冷笑,表情却显得非常诚恳,他正色道:“我对天发誓,若你告诉我修炼功法,我必不杀你,这样如何。”“好,三爷。希望你言而有信,你且附耳过来。”宁远脸上好像有有了生机。
“不必了,你还是大声讲给我听吧。”三爷小心戒备,看着宁远说道。宁远突然嘲讽道:“哼哼,刚刚还敢和我近身短打,现在又害怕我了么?’’“我会怕你个犊子?笑话!”
你懂什么,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三爷暗道,越是接近成功越不容有失。“那好,我这边念给你听。”
“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大知闲闲,小知间间。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聂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
玄之又玄的“秘籍”让‘三爷’听的云里雾里,头昏脑胀,偏生宁远念的声音不大,还颇为急促。不过‘三爷’仍然极为贪婪地不肯放过一个字。
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正好有几个字没有听清,三爷急了,“等等,你刚刚念的是哪几个。。。”三爷刚刚不假思索地靠近,意图听清楚时,宁远动了!
趁着‘三爷’没有太多防备,宁远毫无预兆的全力出手。只见他脚下一蹬,身形骤然扑向‘三爷’,双臂紧紧抱住三爷。
本来以‘三爷’的身手反应,想要避开下绰绰有余,只是此刻正全神贯注于“内功口诀”,有些猝不及防,才会被暴起的宁远制住,回过神来正想用力挣脱,便惊恐地发现宁远竟然抱着自己向悬崖下摔去!
虽然‘三爷’功夫了得,奈何脚下尽是空处,无处借力。即使他已经在空中尽力挣脱了宁远的“怀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宁远扯着向下坠去。
宁远身在空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此刻他视线之内全是极速抹去的残影。他再也无法保持对‘三爷’的纠缠也根本顾不上了,此刻他本能地缩着头,蜷缩起身子,尽力让自己处于‘三爷’的上方,或许这样可以减小落水对自己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