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到住处的温庭蕴正要找半死不活的秀荷出气的时候,影城的快马传书却让他惊呆了,自己在影城辛苦创建的家业,一夜之间被人搜刮殆尽,而种种苗头都指向莫家。
温庭蕴脸上的肉都横了起来,他撕碎了信件,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好你个莫家,既然你不让老子活,那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们走着瞧吧。”
莫家断了他影城的后路,只能让他走上他一直不愿意冒险走的一条老路,他的确是寒翠三魔的老大寒魔东,是当年幻城韩家血案的凶手之一,但他绝对不是主谋,他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之一,他比他那两个亡命的兄弟寒魔西和寒魔北要聪明一些,血案发生过后,老二和老三就离奇地死亡了,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么多年他隐姓埋名成功地逃脱了幕后主使人的追杀,也辛苦建立了影城的家业,没想到却被莫家毁于一旦,莫家为什么要对付他,他现在是明白的,也许就是为了当年韩家的血案,黑锅他不会一个人背,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在说去找那个人摊牌,莫家兄弟和他谁死还不知道呢,这样也用不着那个花都府尹来为他牵线搭桥了,想到这里,温庭蕴狞笑出声。
万安寺是花都的皇家寺院,每月十五,宫里的皇后贵妃都由他们所生的皇子陪同来寺院烧香,古月皇朝的规矩,但凡满十一岁的皇子,都必须另立门户,不得在踏入后宫一步,但每月十五可偕同自己的娘亲去万安寺烧香祈福,与其说是来烧香祈福,不如说是每个月十五这天是母子联络感情的固定日子。
大雄宝殿上香烟渺渺,几个庄重华丽的贵妃对着大殿供奉的菩萨磕头跪拜,年龄不等的几位皇子在他们身后也顶礼膜拜,这一连贯的动作,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皇子做的最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地瞟向中间的那两个空位,那是皇后和太子的,皇后凤体不适,今天没有来,太子也就没来,今天来的妃子,品级最大的就是他的母妃贤贵妃了,而他就是当今的四皇子欧阳浩。
做完法式听完经,贤贵妃淡淡地吩咐道:“各位姐妹和众位皇子也有月余没见了,不知道有多少贴己话要说,都散了吧。”
众位嫔妃行礼,带着自己的儿子散了出去,只剩下欧阳浩和贤贵妃两个人了,“浩儿,最近密切给本宫注意一个人,寒翠三魔的老大,寒魔东。”
欧阳浩皱起了眉头,“母妃,寒翠三魔已经失踪近二十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贤贵妃叹了口气,“没有二十年,应该是十八年吧,当年你才九岁,太子也只比你大两个月,幻城韩家发生了灭门惨案,凶手就是寒翠三魔,惨案发生之后,三魔就消失了,这么多年来本宫一直在寻找他们,前两天跟随本宫多年的李公公居然见到了这个。”说完她摊开手,手里一枚乌黑的燕子镖,“这是三魔的标记,如果本宫猜测不错的话,来的人应该是三魔的老大寒魔东,找到他,看看他还有多少同党,本宫要你一网打尽,而且要做得干净利落。”
欧阳浩眯起了凤目,“母妃,当年韩家的血案,难道与母妃有关吗?”
贤贵妃冷冷地笑了笑,“当年母妃只是一个嫔,有什么能力操纵韩家血案,这是你父皇授意的,你父皇怕莫韩两家联手,所以才要毁灭其一,母妃也只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但时过境迁,如果现在翻出当年的事情,那这个黑锅,可就要我们娘俩背定了。”
欧阳浩点了点头,“三魔躲了那么长时间,是什么让他们敢从新现身,母妃不想知道原因吗?”
贤贵妃摇了摇头,“不管三魔现在出现能带给我们多大的利益,都比不过当年的事情翻出来带给我们的危险,所以这个人一定要除去,而且寒魔西和寒魔北已经死了,剩一个寒魔东能对我们有多大用处呢?”
温庭蕴既然露了行踪,四皇子欧阳浩查他并不难,但当四皇子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寒翠三魔的老大时,并没有执行贤贵妃的命令,他知道温庭蕴是被莫家逼得走投无路了,也知道莫言没杀他,是为了找另外两魔和幕后的主使人,温庭蕴是早晚要除掉的,但不是现在,欧阳浩认为现在用温庭蕴对付莫家兄弟正合适,所以他装作不知道温庭蕴的真实身份,利用花都府尹,把温庭蕴的女儿温情接进了四皇子府。
温庭蕴没有想到自己想放弃四皇子这条路,直接找贤贵妃的时候,四皇子会突然接纳他,这让他异常惊喜,毕竟找上贤贵妃就不得不提当年的韩家血案,保不齐贤贵妃会在杀他灭口,这比他以温庭蕴的身份得到四皇子的赏识要危险的多。
温庭蕴先对四皇子哭诉了莫家在影城的所作所为,然后让欧阳浩为自己做主,欧阳浩同情地叹了口气,“莫家的作为的确另人发指,但莫家在皇朝根深蒂固,就是当今圣上对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啊,温老你的委屈,小王也爱莫能助啊,更何况小王听说你和莫家是姻亲关系,这就变成了莫家的家事,小王更没有立场出面为你讨回这个公道了。”
温庭蕴内心说不出的失望,欧阳浩接着道:“如果温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小王也只能暗中帮温老一把了。”有欧阳浩的这句话就够了,温庭蕴露出了狞笑,他不会让莫家两兄弟好过的。
欧阳浩把温庭蕴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眼底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这个祸根就留给莫家兄弟收拾吧,他不会趟这个浑水的,到最后鹿死谁手的结局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至于那个温情,即不是妻也不是妾,只不过是个玩具而已。
苏仪在地牢中一晃就是五天,这五天里,莫心和秦少滨来看过她,莫言偷偷地来看过她,莫非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地陪她在地牢中度过,只是苏仪不知道而已。
而苏仪自己,整个人都恹恹的,尽管小巧每天变换着花样为她送汤送菜,但她吃的很少,脸上一直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感觉自己的灵魂从这个躯体里不断地抽离,但抽离之后,又不知道该飘向何方。
“啊!”小巧的尖叫声惊醒了苏仪,小巧捂着嘴,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离自己几步外的石板地上,苏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一只肥大的老鼠四脚朝天地躺在那,口中还有白沫残留。
苏仪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小巧,别这么大声,一只死老鼠而已。”
小巧带着哭腔,“不是的,大少奶奶,这只老鼠是被毒死的。”
苏仪愣了一下,目光看到自己旁边那被老鼠打翻的汤碗,那是一碗渗汤,自己胃口不好没有喝的渗汤,她抬头看着小巧。
小巧的脸变得苍白,大少奶奶的食物是她一手经办的,里面怎么会有毒呢?如果被毒死的是大少奶奶,而不是死老鼠,那她有十条命也担待不起啊。
小巧的惊叫声显然也惊动了别人,莫非,莫言和秦少滨率先闯了进来,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面面相觑,莫非二话没说,冲上前去抱住了苏仪,伸手点住了苏仪的几处大穴,起身往地牢外奔去,边走边吩咐傻愣住的小巧,“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