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心中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份悸动也随着他的怪腔怪调消失了。
王志是看这个曹大阳可怜,账本做得又不错,所以才收留他的,生怕苏仪怪罪,忙解围到,“苏公子,这位曹先生虽然相貌丑陋了点,但做的一手好账,而且他不要薪水,只要书局提供他一日三餐和住处就可以,这样我们书局不是还可以多一个打惊的人手吗。”
苏仪点了点头,望着曹大阳谦卑的态度,一股无缘由的心疼爬过心口,“不要薪水怎么可以,在我这里只要做得好,都有资格领取薪水,曹先生,你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算在帐里吧,一会把账单报给我。”
曹大阳点头道谢,苏仪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特别,他身上流露的气息让她觉得熟悉,但他的这张脸和这身材,没有一样是苏仪认识的,真是很奇怪啊,苏仪索性支开了王志,坐在了曹大阳身边,认真地端详起这个人来。
曹大阳被苏仪看的倍感压迫,目光在也不敢和苏仪的眼神交汇,“苏苏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苏仪淡淡地笑了笑,也不和曹大阳兜圈子,“你身上有一股我熟悉的东西,但我却不知道是什么,我在找。”
曹先生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接口,只好继续把头埋入账本,苏仪瞟了一眼账本,古人的记账方式真麻烦,记得在莫家的时候,苏仪已经把现代的借贷记账法传授给莫家人了,如果这个曹大阳和莫家有关,应该知道如何用简易的方法记账,但繁杂的账本再次让苏仪失望了。
对曹大阳莫名的亲切感让苏仪拒绝了曹大阳住书局的请求,兰府有的是空房间,除了媚儿,却没有一个让她信任的人,她准备把曹大阳带回兰府居住,曹大阳一脸的感激,但也一脸的勉强,苏仪拍拍他的肩膀,“曹先生,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带你回兰府还有事情要你做,实话说了吧,我兰府虽然不大,但人口不少,也需要一个管账先生帮我合理地安排支出,我也不想花心思在去找别人了,你住进去就接手这个工作吧。”
曹大阳这才勉为其难地上了苏仪的马车,他有些局促地坐在了车门口,苏仪淡淡地笑了笑,“曹先生,你好像很怕我啊?”
曹大阳有些不知所措,“苏公子误会了,您是金玉之体,又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人怎么可以亵渎呢。”
听他自称小人,苏仪没来由地就是觉得心疼,“曹先生,你也人到中年了吧,看你的谈吐,想必也读过很多书,我在你面前应该是个晚辈,你对我说话不要小人长小人短的,可以用第一人称我,也可以用在下。”
曹大阳更是一脸的为难,“苏公子,主仆有别,您太难为小人了。”
苏仪无奈地叹气,“我对你的感觉真的很亲切,无论这种亲切出自哪里,我都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也许你听过摘星楼的事情,觉得我是个可怕的人,但我告诉你,摘星楼不是我烧的,你不用怕我的。”
曹大阳看着苏仪,目光不自然地流露出亲昵,苏仪的话好像给他敲了一记警钟,要想留在她身边,他不能这么放任自己了,如果让苏仪认出自己是谁,那么欧阳浩和媚儿肯定会很快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他垂下头,不再看苏仪,苏仪也闭上了眼睛,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但车厢内依旧流淌着安静宁和的氛围。
马车路过花都最大的珠宝店“如意楼”,苏仪叫车夫停了下来,她跳下马车,走进如意楼,曹大阳也跟着下车走了进去。
如意楼以前是莫家的产业,现在则变成了皇家的私产了,伙计掌柜虽然没变,但老板却姓欧阳了,掌柜的见苏仪仪表不凡,穿着华美,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您想选点什么啊,楼上请。”
苏仪环视了一下一楼粗重的古玩玉器,随着店掌柜上了二楼,二楼的珠宝玉器显然比一楼名贵的多,苏仪四处观赏把玩着,掌柜跟在她身后,“公子,您到底需要什么啊?不妨和小的说说,我们这如意楼是花都最大的珠宝行了,什么珠宝玉器首饰应有尽有。”
苏仪淡淡地笑了笑,“掌柜的,我想要一副象牙玉坠,不知道你这里可有啊?”
掌柜的挠头讪笑了下,“公子,您还真来对地方了,象牙乃是岛国之物,古月皇朝根本不产,原来莫家做老板时,不定期会从岛国进口象牙,但数量很少,其他的珠宝行根本就没有,一般的象牙饰物都是客人们订购的,至于公子您说的象牙玉坠,我们虽然没有现货,但可以根据您要的款式给您定做,不过就是价钱贵了些,一副象牙玉坠要三千两。”
苏仪点了点头并装作疑惑地哦了一声,“价钱不是问题,定做象牙饰物的人一定很多吧?”
掌柜的摇了摇头,“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象牙饰物本身价值不是很高,但因为原料稀少,做工繁杂,所以成品的价格要远远地超出物品的实际价格,很少有人愿意花这个大头钱的,小的在如意楼从伙计做到掌柜也做了十多年了,记忆中只有一个人长定做这种象牙玉坠,就是原来摘星楼的红牌姑娘媚儿,上月她还来定了一套呢。”
苏仪的心不自觉地沉了一下,“掌柜的,这位媚儿姑娘定的玉坠可曾付货,如果没有,能不能给在下看一下,好让在下做个参考如何?”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这幅玉坠三天前就已经到期了,媚儿姑娘还没来拿走,摘星楼失火,也许他拿不出剩下的银子吧,我这就给您拿来,如果您要是喜欢,三千两银子就可以直接拿走。”
曹大阳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苏仪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尤其是这幅玉坠又牵扯到媚儿,她到底想干什么?
苏仪拿起老板递过来的玉坠仔细地打量着,和自己手里的那两只玉坠真的一模一样,尤其是玉坠上的图案都是雕刻精美的鬼面,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图案很特别,有什么说道吗?”
掌柜的挠了挠头,“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媚儿姑娘每次就要这个图案。”
一个刚上楼的兰袍人接口道,“难得苏兄这么有雅兴,在下对这个图案到有几分了解,相请不如偶遇,不知道苏兄可否赏光陪在下去喝一杯如何?”
苏仪抬头看着来人,心里吃了一惊,欧阳浩,他不是已经做皇帝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做了皇帝的欧阳浩变得十分谦虚了,居然用在下来称呼自己,连小王,本王这些口头禅都省略了,苏仪皱起了眉头,天牢失火,莫非被烧死的事情还让她无法正面接触欧阳浩,不知道是应该把他当成仇人还是朋友,或者是路人,但有些疑惑,也只有欧阳浩能给她正确的答案,“不知道今日的你,苏仪该如何称呼啊?”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见到他的反应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欧阳浩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邪气,“我本人喜欢你叫我一声浩哥哥,但想必这个称呼现在应该是在下的梦想,我叫你一声苏兄,你称呼我一声欧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