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共进晚餐先失约的是马姐,她那可爱的小马驹一路颠簸累了,早早睡下。剩下我们四个,我是懒得看郝晶那张善变虚伪的脸,拉着韩白露去逛夜市,吃小吃。至于柳元和郝晶,随他们去吧,柳元不是说在追求郝晶嘛?马姐不是说不让我棒打鸳鸯嘛?那好啊,给你们独处的机会和时间。
以前我一直认为院主柳元是我在这个城市中最好的朋友,真没想到他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陌生的街头,华灯初上,我和韩白露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个美丽的小城镇有着城市没有的喧泄,远处的燕山山脉像个盘伏着的巨蟒,近处的白杨树高大而挺拔地矗立在马路两旁,树叶就像绿色的风铃在十月的柔风中摇曳。
我们在小吃街上把这儿的特产几乎吃个遍,碗坨啦、白酥肉啦还喝了鲜榨的蓝莓汁。真是不虚此行。韩白露还细心地为马姐母子俩带上一份。
回宾馆的路上,我把耳机送给他一边听我手机里的音乐,好在我的个子也不矮,耳机线足够长。
“这是周慧的歌啊,不过歌名我忘了,我也很喜欢听她的歌。”韩白露的笑很有感染力,有个词“喜上眉梢”,那他就是“笑上眉梢”。
“嗯,有耳力,这是她很早以前唱的,名字叫《我喜欢》”感觉我在示爱似的,突然觉得很不自然,马上岔开话题,“你还喜欢谁的歌?”
“我喜欢听陈奕迅的歌。平时工作特别忙,所以很少听音乐,听歌曲的时间都是上下班的路上。”
“认识许嵩吗?”
“哪个科室的?”
“呵呵,音乐科室的。”
“也是歌手啊?”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也许听过他的歌,但是不知道是他唱的。”
我找出一首《素颜》给他听,他听的很认真。
“好听吗?”我问。
“嗯。”他看着我,“那句‘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让我想起咱们小的时候。”
“是啊,‘我怀念,怀念也回不到从前’。”
我们边听音乐边聊起了小时候,真没想到,在韩白露的记忆里,我不是那个处心积虑报仇的阴暗少女,反而是在课间甩着马尾辫和其她女孩子一起跳“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的小姑娘。
真美好,我们的童年都生活在同一蓝天下。当初,我怀着幼稚的仇恨,他怀着真诚的宽容。而此刻,我们在为彼此心中的爱恋默默地积累着情愫。
那首《我喜欢》的歌词在我耳畔环绕:
我喜欢这种感觉酸酸的感觉
像柠檬搅拌着蜜糖滋味有一点烦恼反而觉得更好
燃把火在心里烧
我喜欢这种感觉轻飘飘的感觉
听过你道晚安才能入睡有一点无聊却又觉得很好
明知道已无可救药却停止不了
20
回到宾馆,从敞亮的空间缩小到几平米时,我们彼此还是有点局促不安。
现在的我是应该有点小激动?小期待?小兴奋?还是小担心呢?脑子怎么像涂了浆糊一样转不开轴。
“你先去洗洗吧,我去看小马驹醒了没,给她们娘俩送点吃的。”韩白露的紧张程度也比我好不了哪去。
一边是纯洁的小天使在鼓励我:洁身自好哦;一边是黑暗的小恶魔在怂恿我:婚前试爱嘛。
我囫囵地洗完澡,吹干头发。此时我该穿件什么衣服才不显得唐突呢?我在背包里找啊找,除了卡通的长袖长裤睡衣就是白色黑色的T恤、牛仔了。
我给胡菲菲发信息讨教该怎么办?胡菲菲反问我“连个蕾丝吊带之类的都没有吗?阚晓今你要是真想进一步发展点什么就照我给你发的去做。”
第一条,头发半干。
我怪自己手欠刚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马上去卫生间撩了很多水洒在脑袋上。
第二条,香水。
香水我这没有啊,怎么办?我看见窗台上有瓶茉莉香型空气清新剂,呲呲地喷了若干喷,我闭着眼睛在这呛鼻的茉莉香味儿里跑来跑去,现在能达到浑身香喷喷的目的了。
第三条,迷离的眼神,露出性感的身段。
我又拿着镜子练眼神,可怎么练迷离这么像鄙视的眼神呢,都怪我平时愤世嫉俗习惯了。那性感身段怎么露?我又把背包翻个底朝天,终于找了个领口略低的T恤。
第四条,第四条是社么?我的手机怎么没电了?,更糟糕的是我的充电器也忘带了,完了,我还不知道第四条是什么呢?
韩白露敲门进来了,他被这刺鼻的空气清醒剂着实呛得咳嗽,“这个房间有什么味道吗?喷这么多清新剂啊?”
我想先露个迷离小眼神,可是他咳嗽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哪里顾得上看我放电啊,“这是什么香味啊?这么刺鼻?”
我们俩把空调、排风扇、窗户、门,只要是能打开的都打开了,才逐渐把这浓烈的茉莉花味儿散尽。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去卫生间镜子前一照,完了,头发乱糟糟的,刚才往脑袋上洒了那么多水都没梳理,现在就跟顶个喜鹊窝似的,后背湿漉漉的一滩像小孩撒尿的地图。
没有比这刻意而为令我更狼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