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殇冥寒心底一紧,脑海中浮现出那抹黑衣长袍的身影。
之前加派了几百侍卫去梅园,去变相监视他,而他毫无动静,甚至连质问一声都没有。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以他的聪明,他不可能想不到,自己派兵的用意。虽然据报,他一直深居梅园之中,没有太多出入,但这事还是很不寻常。
“谁?”宋攸蝶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好作防范。
谁知殇冥寒当即收紧了口风,只说:“这个人你还是不要知道、不要接近的好。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他若真想取什么人的命,当真只在思量之间。”
宋攸蝶便不再追问,只默默地望着壁上挂着的宝剑出神。她突然有远远离开京都的念头,不管什么仇恨,不管什么阴谋,只为了肚里的孩子能平安出世。以她的能力,她绝对能好好的把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带大。
“我会给你们母子俩找一个安全的去处,等孩子平安降世之后,我便封你为正王妃”殇冥寒似乎猜出透了她的心思,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他自己也说不透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他不能放眼前这个女人走。不仅仅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还有,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只需要孩子平安出世,不需要你的什么正王妃”宋攸蝶淡淡道:“事不宜迟,这镇南王府我是一刻也不能呆了。我先去我师兄那里,你找好了住处,派人来通知我。”
“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哪儿也别想去!”殇冥寒一把扯回了她,一手轻护着她的腰,一手钳着她的头,粗暴地吻着。
原本竭力挣扎的手和僵硬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宋攸蝶滑下罪恶感的眼泪,完全埋入了殇冥寒的怀里。衣物渐落,她第一次从他身上享受到了温柔而又绵长持久的爱。这也是殇冥寒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尽了他从未示人的温存。
“寒……殇冥寒啊……”她突然睁开朦胧带泪的眸子,娇唇半启,看着他,唤着他。
殇冥寒只觉得体内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淋漓尽致的快意涌汹涌澎湃。他想尽力渲泻自己的情感,又怕伤了她腹中的孩子,怜惜她的娇弱。快乐在压抑和放纵中达到极至,殇冥寒紧紧握着她的手,颤抖着贴紧她,说:“我从未遇到一个你这样的女人,有把命赔给你的想法。”
“冥逸,去醉花楼吗?”纳兰锦瑟快活地摇着折扇,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墨斋。却发现殇冥逸正支着头睡得正熟,他浓密的眉紧锁着,睡梦中都是一脸怒容,不知道梦见什么了。
纳兰锦瑟收了折扇,“啪、啪”在桌案上敲了几下:“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做恶梦活该!”
殇冥逸倒抽了一口冷气惊醒过来,但没有一般人被从梦中惊醒时的惊慌失措。他不奈地瞟了纳兰锦瑟一眼,没好气地问:“你不去逍遥快活,做什么来扰人清梦。”
“你确定你是在做清梦?”纳兰锦瑟好奇道:“冥逸,到底是什么事,居然烦到你会做恶梦?和你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呢。”
“不知道,可能没睡好,眼皮跳了一整天,莫明其妙的心烦”殇冥逸说完,立刻下逐客令:“没事你自己走吧,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噢,原来如何”纳兰锦瑟点点头,说:“去醉花楼,和去我王姐那里,你自己选一个吧。”
“锦瑟……”殇冥逸着实厌烦地捂着额头:“有见过逼自己姐夫去青楼的吗?好歹你是个王爷,我也是个王爷,传出去叫人笑话。”
“我是叫你去青楼没错,可我没叫你去叫姑娘”纳兰锦瑟眉飞色舞地凑近殇冥逸说:“我是让你陪我去见紫兰姑娘。你知道,紫兰姑娘可不比一般青楼女子,若我叨扰得多了,她只怕会生厌。两个人去就不同了,有你给我打打掩护,事成之后我一定……”
“走罢!”殇冥逸打断了纳兰锦瑟接下来可能会冒出来的轻挑言语:“别等我改变主意。”
实际上,听到“紫兰”这个名字,殇冥逸终于知道自己烦什么了。他牵挂她,是的,他非常非常的牵挂她。如果可以,他恨不能时时刻刻把她绑在身边,让她一刻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他总不能天天跑青楼,这被属下的人知道了,多少会有些影响。不过,他若是被风流成性的九王爷拖去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到了醉花楼,才知道紫兰被一位姓梅的公子带走了,说是傍晚时分才回来。
“又是梅惜敛!”殇冥逸咬牙切齿道:“他不去办事,还留在京都逛什么青楼!”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纳兰锦瑟不以为意地倒茶喝:“梅先生可谓真人不露相,紫兰姑娘出阁见客第一晚,见的第一个客人,好像就是梅先生。本王还让他先抢了个彩头去,就冥逸你,说紫兰和她不像。”
“什么像不像,她……”根本就是!殇冥逸及时收住了口,改说:“不是就不是,再像也不是!”
“冥逸,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纳兰锦瑟完全没看出来殇冥逸在装:“我最欣赏你这种对人爱钻牛角尖的脾气。只要你认准了一个人,除非你自己醒悟,再多的人、再多的努力都挽不回你的心意。对身边人,你比殇冥寒多了几份心慈。这也是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和你比和他好的原因。”
“你放心,如果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我绝对会给你留条生路”殇冥逸半开玩笑似地说。
纳兰锦瑟也笑:“我只管吃喝玩乐,若是能把紫兰姑娘娶回王府,也算圆了心里的夙愿,此生无憾。其它的对我来说,一概有如浮云,我又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话音才落,他手里的茶壶神差鬼使地一偏,滚烫的茶倒在了殇冥逸的手背上。殇冥逸本能地一甩袖子,袖里一个香包滴溜溜地滚了出去,正巧砸在梁少君的脚边。
对于特别的东西过目难忘,是梁少君的职业习惯。他一眼就看出这个香包上的针法,做工和用料,和紫兰脖子上的锦囊是一样的。可拾起这香包的,却是一只保养得极好的,男人的手。
对上殇冥逸有点高傲而又冷漠的双眼,梁少君立刻断定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个身份显贵的人,当即荡起了笑脸,自来熟地说:“这位仁兄好面相,日后必大有作为啊!敢问仁兄贵姓?”
殇冥逸见这个虽然油腔滑调,但生得不像一般的油头粉面,眼底看起来也不失精明,断定他必有过人之处。当即按耐了性子,淡淡地说:“不敢当,看兄台也非泛泛之辈。若有兴趣,我倒有一壶好茶,兄台可否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