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冥逸不动声色地四下扫了一眼,和殇冥寒一道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来呀,给两位王爷看座”太皇太后一脸的慈祥,语气也充满了慈爱。
殇冥逸、殇冥寒谢了座,均纳罕地看着太皇太后。
御书房是皇上批阅奏章的地方,虽然早知道太皇太后欺小皇帝年幼,奏章一向都是她过目,教小皇帝批注的。但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龙椅上,今日是第一回。
“寒儿、逸儿,稍安勿躁,再等个人来”太皇太后慢条斯理地说,并悠闲地喝起茶来。
不一会儿,曹安带进来一个年青的武将。
殇冥逸认得,这是去年新进的武状元,叫徐元庆,是个憨厚耿直的人。他因为年轻气盛,不懂为官技巧,心直口快,在朝中得罪人颇多,一直不得举荐和重用。不知道太皇太后,找他来做什么。
太皇太后见了他,放下茶盏,笑咪咪地问:“这是去年新进的武状元吧?”
“回太皇太后,臣正是徐元庆,愿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我看你很懂规矩”太皇太后直接就夸上了,转头对殇冥逸和殇冥寒说:“朝廷选拔人材,就是为了江山社稷,选了人却不用,岂不浪费?”
殇冥寒抢先说:“母后说得是,儿臣回府后,即刻替武状元安排适当的官职。”
殇冥逸斜了他一眼,眼里射出冷冷的笑意,没出声,等太皇太后的下文。
“倒也不用找了,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职务给他做,只不过……”果然,太皇太后拖长了音调,看着殇冥逸和殇冥寒,等着他们自己往坑里跳。
殇冥逸这回倒抢先说话了:“母后,人才以尽其用的确是江山社稷之福。要不是儿臣近日正在整顿军务,儿臣很愿意为母后和皇上效劳。”
“整顿军务?”太皇太后微愣了一下:“整顿什么军务?”
殇冥寒还没会过这其中的意思来。他万没想到,随着纳兰玉珠一死,太皇太后很快便对他也一并要对付。他还以为,太皇太后会把这件事,全部怪在殇冥逸头上。
“三弟,你的军队一向纪律严明,怎么也需要整顿这么严重吗?”
“母后有所不知,自从儿臣收编了璃国的降军以来,军中便一直大小事故不断。儿臣怀疑,有奸细混入,故正在全力彻查。”
殇冥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军队有问题。派一支有问题的军队出去,无疑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皇太后的脸当时就绿了:“此事可大可小,逸儿你可要尽快查明啊。”
“儿臣遵命!”殇冥逸抱拳应诺,颇有寓意地对殇冥寒笑了笑。
殇冥寒才刚觉得不妙,只听太皇太后说:“既然逸儿的人有问题,那寒儿,哀家就只能从你的手里,借二十万兵,派给徐元庆,前往北方边塞镇守。近来,耶鲁缕缕进犯我垠钥国边境的事,想来你们都知道罢?哀家左思右想,这点子事也犯不着让你们亲自去,你们一动,倒显得我们垠钥国没人。唯有派徐元庆这样的年青小辈去,一来彰显我朝人材济济。二来也不至于兴师动众,让耶鲁自以为上了台面了。寒儿,你看如何啊?”
殇冥寒当时就像生吞了一个大鸭蛋,气呼呼地憋了半天,才拱手答应:“母后说得极是,明日儿臣就拔二十万兵给徐元庆。”
“择日不如撞日,也不用等明日了,今日就拔吧”太皇太后笑眯眯地徐元庆说:“徐元庆,哀家现在封你为征北大将军。你随镇南王回府领了兵,即刻出发去北方边塞,好好的给耶鲁一点颜色看看。别叫那起蛮人,蚕食了我垠钥国的疆土。”
徐元庆感恩不尽地拜倒谢恩:“臣,谢太皇太后隆恩,谢镇南王赐兵!”
殇冥寒心里那个恨啊,看到殇冥逸嘴角的那抹笑意,他恨不得揪着殇冥逸痛打一顿。这么大个坑,殇冥逸这家伙,居然让他一个人跳了。
给徐元庆派完兵,殇冥寒拿着兵符径直到了宋攸蝶房里,闷头闷脑的,气得不说话。
“王爷这是怎么了?”宋攸蝶挣扎着想要起身。
殇冥寒赶紧上前伸手压回她,说:“你别动。我只是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心里郁结得很。”
“噢?可以对攸蝶说吗?或许,攸蝶可以帮王爷出个主意。”
殇冥寒把派兵的事说了一遍给宋攸蝶听,感慨道:“最近我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直到今天,太皇太后突然要分散我和汝阳王手里的兵力。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太皇太后,她要对付的人不仅仅是汝阳王,还有我。可是……”
“可是什么?”
“攸蝶,你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我身边有能控制我的女人,不能替我生孩子的人。一定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吗?”
宋攸蝶点头:“记得,你让我离他越远越好,他是你什么人?”
“舅父,据他自己说,他是我舅父。可是我不记得我娘提过有这么个舅舅,只是他手里有我娘最贴身的信物。而这些年来,他又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我对付汝阳王,所以……”
“所以你一直没有去查明真相,并且还对他有相当程度的依赖?”
“嗯!”
宋攸蝶摇头:“亲信如此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算他真是你舅父,也难脱另有居心的嫌疑。王爷现在是怀疑他吗?难道他和派兵的事有关?”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和太皇太后一定有某种关系。因为,他曾说过,让我尽量顺着太皇太后的意。虽然当时,他是以归顺太皇太后对拔倒汝阳王有好处为借口。但太皇太后今日举动,和他近来的反常,很难让人不怀疑。”
“他上次来时,我感应到他的内息和我们门派的武功大有相似,而且比我师父的内力更为深厚。他若真的不怀好意,王爷你绝不能在现在这种时候去查他。否则,他会觉察到,先下手杀害你。”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他们削完我的兵力,要我坐以待毙吗?”
宋攸蝶眼神向屋顶上扫了扫,嘴里说:“太皇太后怎么说也是你的母后,她这么做是为了大局着想,怎么会故意削减王爷的兵力呢。”
暗地里,却用传音入密说:“去找汝阳王,唯今之计,只有与汝阳王联手,才能安然渡过难关。”
“可……”殇冥寒十分焦燥着急,却又不能不耐着性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王也就放心了。”
“但你不能直接去找汝阳王,得找一个你信得过,而汝阳王肯亲近,又不惹别人怀疑的人。要不然,被发现你有和汝阳王联手的意图,我们只会死得更快。”
那怎么办!哪里去找这么个人!殇冥寒急得真快跳了起来。
“报告王爷,醉花楼的凤妈妈呈贴,说明日醉花楼的紫兰姑娘参选花魁,请王爷去观赏。”门外一个小厮朗声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