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看什么花魁……”
殇冥寒正等说不去,宋攸蝶问:“这个花魁大会热闹吗?听说九王爷喜欢美人,不知道他去不去?”
“回王妃,这花魁大会可是京都三年一度,最热闹的盛会。听说这个紫兰姑娘可不得了,明日不但九王爷会去,就连汝阳王也确定要去呢!还不仅如此,好多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显贵们,都是冲着紫兰姑娘,走出来抛头露面呐!”
“王爷”宋攸蝶对殇冥寒说:“这样热闹的盛会,九王爷和、汝阳王都去了,怎么能独少了王爷呢?你去吧,别被人比下去。”
殇冥寒会意,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次日清晨,蓝幼兰被一阵鞭炮和敲锣打鼓声吵醒。
丽香在门外叫道:“姑娘、紫兰姑娘?该早起梳妆,准备出阁游行,然后去斗花大会了。”
“唔,就不能再等会儿吗,人家不想起来啦”蓝幼兰嘀咕着,翻了个身,把小脸埋进梅惜敛的怀里。
梅惜敛无奈地轻笑了一下,刮刮她的鼻子:“你就不怕别楼的姑娘抢了先,把花都抢走了吗?是谁昨日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努力帮助汝阳王成就一番大事业?”
“额、对!要做大事业!”蓝幼兰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往跟着起身的梅惜敛怀里倒了下去:“就睡一分钟,嗯?我再睡一分钟。”
“紫兰姑娘,你醒了吗?要不,我先给你把洗脸水打进来?”
门外的丽香请示着,还有凤妈妈小声催促她的声音。
梅惜敛吻了吻蓝幼兰的额头,用传音入密说:“你再不答应,她可就要带着凤妈妈闯进来了。到时候见了我……”
要闯进来了?
“啊?不能让凤妈妈见到你,要不然,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银子!”蓝幼兰腾地一下直起身,一叠声地应道:“醒了、醒了、醒了!我醒了!你把东西都放在门口,我自己来。你们只管出去准备着吧,我梳妆完,好快就出来。”
门外丽香搁下东西,凤妈妈听见蓝幼兰的声音,也才满意地走了。
外面堂子里,已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来等着看君子兰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子兰姑娘一直轻纱遮面,就不知道究竟长得什么样。”
“敢参选花魁,肯定有点姿色才能出来见人。”
“我看,就她身段儿、唱的那个曲儿……哎嘿嘿,一脸麻子我也要了。”
听着楼下纷纷的议论,丽香有些担忧,对凤妈妈说:“妈妈,这参选花魁应该不用摘下面纱吧?万一紫兰要是摘下了面纱,这……”
“既然紫兰说要参加,她肯定有她的办法应付”凤妈妈也拿不准,摇头说:“只不过,选花魁,首要要选的就是容貌。其次才是歌、曲、才、棋艺,这几样胜出最多者,得花最多者,才是花魁。紫兰的面纱不能摘,先就输了一半儿了。”
“凭紫兰的本事,后面儿几样,怎么着也能胜出个两三场,就不知道这花儿……”丽香看了一下楼下食色的男人们,心里着实没底。
今天京都的花棋诗会可出了大风头,往年的花魁赛,不过是他们诗会有钱的公子们出钱赞的个兴头。说到底,比的都是青楼的姑娘,狗肉虽然香,到底难登大雅之堂。不想今年这盘“狗肉”,还真就端上了桌。
瞧瞧这主席台上就坐的,有京都赫赫有名的三位王爷。微服官员、官兵无数。富豪商贾无数。文人雅士、平民百姓更是无数。真可谓盛况空前、万人填巷。
不多久,随着在人群的簇拥下,醉红楼、万花楼、倚香楼、怡红阁、翠玉轩的参选姑娘,都站在三十二人抬的花车上,妖妖娇娇的一路沾花惹草的来了。
瞧她们一个个,能穿多薄就穿多薄,那衣料能有多透,就有多透。清一色的半裸超清凉上阵,不管腰是不是“小蛮”型的,反正都亮着肚皮。
今天的纳兰锦瑟自打来了之后,就一句话也没说。殇冥逸知道,他是为了纳兰玉珠的死,怪他和殇冥寒。
倒是殇冥寒,心急地问主办的花棋诗会会长:“听说今天许多人都是为了看醉花楼的紫兰姑娘来的,这紫兰姑娘如何还没到?”
“回镇南王爷”那尖嘴猴腮的会长讨好地说:“最好的总是比别人个矜持些,王爷您再稍等片刻,想必紫兰姑娘已经在路上来了。听说她一直以轻纱遮面,今儿小的定要叫她揭了面纱,让三位王爷一睹芳容,也不妄此行。”
殇冥逸暗地里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按奈住自己没上前揍人,冷冷地别过头,没搭理他们。
正说着,突然右边主街上涌出来大群人潮,他们大声嚷着“君紫兰!君紫兰……”
纵然人声如此喧哗嘈杂,但还没看见花轿的殇冥逸们,还是听到了那破空而来的清越的琵琶声。众人都很好奇,这么有穿透力的琴声,不像是筝之类的乐器,究竟是什么东西演奏出来的。
君子兰人未到,声先到,万人无不侧目以待,真是抢尽了先机。
慢慢的,人们看到了抬花轿的人,长长的花轿抬杠,然后是荷花掰状的花轿沿。人们紧张、屏息静气地等着看到最惊艳的君子兰。
但他们失望了,今天君子兰非旦没有暴露半点,甚至比平日穿得更严实,活像怕冷得要死,就差没披锦被出门。
可就在他们要失望叹息的时候,她突然娉娉婷婷地站了起来。身后的两个丫头停系在她身上的大红彩绸一抽,她身上累赘的衣物尽数坠落。
只见她一身纯白粉蓝相间的薄缕轻纱,香肩和后背只覆广袖轻纱披肩。这妆扮,就和她在汝阳王府第一次醒来,去宴客时的妆扮一模一样。不会太过于暴露,但也绝不是良家女子的打扮。
殇冥逸看着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用她的方式告诉他,从现在开始,她才是他真正的棋子。从现在开始,她会不惜一切的帮助他完全那个使命。但也从现在开始,她和他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已。
“醉花楼参选姑娘,君子兰到!”监场人高声宣布,并鸣锣:“花轿入列!”
花轿停在最右边,也是最后一位。
蓝幼兰放下了琵琶,和其她姑娘一样盈盈而立。
主办会长文邹邹地念了长长的一段场白,就差点把人都念睡过去,最后终于宣布:“本届花魁大赛,正式开始!第一选,以貌为先,请各位已经决定要支持哪位姑娘的,请把手里的花旗插在那位姑娘的花轿边缘。请各位姑娘转转身,好让大家都看清楚,再作决定,现在开始!”
其她几位姑娘闻言,都使出平日最诱人的姿态,向众人大抛媚眼。只有蓝幼兰和倚香楼的绮雯姑娘含笑未动,绮雯好歹还是真面示人,蓝幼兰却仍是轻纱遮面。